時光流逝,轉瞬四天。
嗚嗚……嗚嗚……雲霧遮掩月光,夜幕幽邃,第三代蒸汽列車慢慢減速,停在明朗車站指定位置,乘客有序排隊下車,四散遠離。
養老偵探事務所的成員拖著行李箱,緩步走出車站。
徐徐秋風吹拂而過,霍爾輕拍莫文肩膀,低聲道:
“送你妹妹回去,晚上11點到偵探事務所來,帶好武器。”
“知道了,探長。”莫文慎言答覆。
今天周四,前幾天,他們待在維爾諾市的海森公園盡情暢遊,好好調整心態和放松精神。
拉爾夫老探長和休克先生基本待在森之守護露營點附近,喝茶、賞景,過得愜意悠閑;霍爾經常獨自前往維爾諾市的命運女神教會主教堂;朱莉娜和埃爾文斯浪漫約會,幸福甜美。
至於莫文,白天陪同瑞琪和艾米婭遊玩各種公園項目,有時間就研究祈禱儀式和魔法藥劑,可惜沒有材料,只能從理論方面去分析。夜晚和老安迪悄然待在帳篷裡學習神秘學知識,包括職業者能夠掌握的小技巧。
伊麗雅相對清閑,時而陪同他們遊玩,時而跑去聖心湖,時而逛街購物。
值得一提的是,周二的早晨,東方靈玉來找過他們,想要邀請守命者第三小隊成員參加私人舉辦的晚宴,被霍爾委婉拒絕。
哐當,哐當,哐當……昂貴馬車行駛街道,城市燈火通明。
莫文側目望著一幀一幀的路燈,思緒萬千:
那天夜晚的神秘人影會是誰?
紅眸女孩是否一直監視著我?
“哥……在想什麽呢?”艾米婭略微疲憊靠著沙發,輕聲詢問。
“我在想,你的表現出乎預料。”莫文收斂思緒,微笑道:“原本以為你會比較靦腆,現在看來,你與瑞琪相處不錯。”
艾米婭嘴角微微上揚,笑盈盈道:
“瑞琪挺好相處,又可愛,又活潑,又熱情,就是有些‘八卦’,喜歡問我一些關於你以前的事情……伊麗雅小姐樣貌美麗,端莊優雅,特別有氣質,我覺得你可以考慮一下。”
“你幫我定製的結婚年齡不是28歲嘛。”莫文幽默一句。
“28歲是你攢夠錢,稍微富裕的結婚年齡,你還要談戀愛,培養感情,六年時間,差不多。”艾米婭一本正經解釋。
莫文啞然失笑道:
“等我攢夠錢,說不定她早就和別人結婚了,伊麗雅自身條件可不差,我想,追求的紳士肯定不會少。”
談笑中,馬車停靠玫瑰街區12號樓房邊緣。
提著行李箱,兄妹倆回到家裡,點燃煤氣燈,明亮焰火驅散黑暗,莫名有種舒適的感覺,懶散靠著沙發,不想收拾行李。
啪嗒,表蓋彈開,9:37分,啪,合攏。
莫文倒杯冷水一飲而盡,囑咐道:
“記得將你要換洗的裙子拿出來,別放在行李箱裡面,早點洗漱休息。”
說完,他走進裡間,換身乾淨西裝,戴好半高禮帽,從陳舊衣櫃翻出鐵盒,檢查左輪手槍,之前用掉七枚驅魔子彈,還剩十三枚。
左輪手槍,驅魔子彈,聖紋短劍,A級紫水晶。
一切準備完畢,莫文安靜靠著座椅,側耳傾聽臥室外面的動靜,差不多二十分鍾後,艾米婭回到房間休息。
又過去十分鍾,他起身打開木門,輕手輕腳離開房屋。
……
冷白月光和赤紅月光朦朧透過雲霧。
莫文來到蘭雲街三十二號,希冀地嘀咕道:
“今晚追捕惡靈行動,希望能夠順利,初始之書,我得想辦法奪得。”
噠踏,噠踏,踏上二樓,大門敞著縫隙,昏暗燈光微弱,他推開木門走進,頓時傻眼。
目之所及,守命者第三小隊成員黑風衣,黑禮帽。
休克先生緘默不言靠著牆壁,左手拿著長刀,蕭殺氣息冰冷刺骨;老安迪正在安裝子彈,兩把黑金外殼手槍,每一枚子彈都刻畫聖紋;伊麗雅將水晶銀鏈纏繞左手,右腿綁著聖紋匕首,茶幾擺放沉甸甸子彈和左輪手槍。
霍爾端坐辦公桌座椅,閱覽資料。
我靠!這……這麽酷!我會不會顯得太隨意了?
莫文低頭看看自己的裝束,又看看安迪先生他們的裝束,簡直就是大佬帶著新手村小弟去“刷怪”。
霍爾瞄了眼他,輕微頷首,接著讓所有人聚在茶幾邊緣。
“聽好,根據安迪先生推算,龍瓏瓏帶領的收集者小隊會在今晚7點左右布置好大范圍追蹤儀式,現在過去四個小時,他們應該分布在明朗尋找惡靈蹤跡。”
“我們待會過去,控制住守著追蹤儀式的成員,然後確定位置,以最快速度追捕惡靈。”
話語停頓,霍爾加重語氣強調,“當然,這次計劃有一定風險性和運氣成分……風險在於收集者小隊的阻止與惡靈背後的神秘存在,運氣成分~就看誰先找到惡靈。”
老安迪攤開資料,接過話題講解:
“這是我精密計算的三個位置,大范圍追蹤儀式的布置極其麻煩,時間、地點、材料、步驟,一樣都不能錯。第一,光明街,這是光明與奇跡之神教會的主教堂區域,他們肯定不敢在那裡布置追蹤儀式;第二,繁華十字路口,那裡人流量偏多,同樣不適合;第三,城市東邊的高塔,他們絕對在那裡!”
“計劃就是這樣,我們12點整出發。”霍爾凝眸告知。
“探長,為何要等到12點整?”莫文頗感疑惑問道。
霍爾嘴角勾勒笑容,拿起教會文件,意味深長回答:
“教會高層讓我們守命者第三小隊外出遊玩一周時間,我們是上周五出發,算上周五到今天剛好一周時間,過了12點,就算追捕惡靈,也不屬於違背教會命令。”
莫文咽了咽口水,暗自感歎:
探長真是心思縝密,運籌帷幄,每一個細節早就規劃好。
窗外夜幕愈發幽深,街道人煙稀少,店鋪基本關門,只有巡警在周圍徘徊,管理城市治安問題。
當牆壁時鍾顯示12點整的刹那,霍爾猛地站起,低沉道:
“計劃開始!”
嗖!嗖!嗖!他們將武器藏匿風衣裡,雷厲風行衝下樓道,埃爾文斯先生準點駕駛私人馬車趕製。
……明朗東邊荒廢工廠區域。
這裡是莫文他們上次找尋暗殺者的廢棄工廠區域,此刻幽靜得詭異,碎石嶙峋的破舊道路,鏽跡斑斑的鐵管布滿苔蘚,玻璃碎渣隨處可見,髒兮兮的窗戶後面,血紅眼睛默默注視著他們。
倉庫二樓,吊著的麻繩自動搖擺,陰冷瘮人。
“那就是適合布置追蹤儀式的高塔!”老安迪指著遠方四層樓高的陳舊建築。
悄然接近,霍爾觀察幾秒,冷靜道:
“莫文,用精神力勘察上面有幾人?分別在什麽位置?”
“第四層平台,一人,在左邊靠牆位置,沒有動靜。”莫文凝聚精神力,腦海浮現地形圖,完美監視出高塔情況。
霍爾黑眸眯起,瞬間衝進高塔……短短兩分鍾,他站在四樓護欄邊緣,頷首示意。
眾人快速跑到四樓,只見:黑色西裝的中年男子暈厥倒在角落,平台中間有著奇異的儀式圖紋,圓形,直徑五米,散發微弱藍白光芒。
定睛細看,莫文發現這是明朗詳細地形圖,城市街道,建築,線路清晰展現,幾個白色圓點在快速移動,幾十個紅色圓點靜置在不同地方,有的會小幅度移動。
霍爾靜觀默察,指著地形圖,平緩說道:
“白色圓點代表收集者小隊的成員,七人,紅色圓點代表城市的惡靈,他們每次抵達紅色圓點就會清除惡靈。城市中心范圍,學院區域都被他們尋找過,看情況依舊沒有發現目標。”
“我們分成兩隊,我個人一隊,搜索北邊區域,你們四人前往南邊區域搜索,最後我們在西邊別墅區域集合……有的惡靈在移動,我們要抓緊時間,他們或許很快就會回來,我們只有這一次記住紅色圓點位置的機會!”
伊麗雅、莫文、老安迪面目嚴肅,朝著地形圖比劃,各自分配任務牢記惡靈的區域位置。
五分鍾,他們詳細安排好路線,果斷展開追捕惡靈的行動!
……
明朗城市南邊區域, 四人遊走在夜深人靜的街道。
忽地冷風掠過,某棟樓房三樓窗口,面目恐怖,渾身腐爛的黑影盯著他們,飄蕩著融於黑暗。
精神力凝聚,莫文眺望窗口,搖頭,跟著隊伍繼續朝著下一個目標追尋。
大概兩小時過去,南邊區域二十三隻惡靈位置,他們找到二十隻,都不是鳥嘴面具的惡靈。
收集者小隊是從城市中心展開擴散追尋,他們則是從城市邊緣位置展開范圍追尋,兩者相遇概率不大。當然,概率不大,不代表沒有概率,為了確保安全,他們沒有自作聰明的分開行動。
“我記得有一隻惡靈的位置在牧山邊緣。”莫文根據加強版記憶力斟酌說道。
無需多言,四人相顧一眼,朝著牧山的方向加速。
老安迪累得扶牆休息,讓他們繼續追尋惡靈,自己片刻就會趕上。
……幽幽牧山,柳樹長椅,鳥嘴面具的惡靈靜坐,膝蓋放著暗金封面的書籍——初始之書。
“血紅之罪,命運審判……”
“那竊取靈魂的罪人,那跪地懺悔的罪人,那迷茫無知的罪人……”
“善惡是非黑白……”
低語呢喃之音打破寧靜,黑白光柱突兀襲擊,困住惡靈,冰冷氣息刹那彌漫荒涼空地。
莫文、伊麗雅、休克走出黑暗,警惕環視,防止惡靈背後的家夥突襲。
惡靈空洞雙目死死盯著莫文,嗓音低沉沙啞道:
“你……來了……最後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