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棄疾做了個夢!
夢裡,外星人攻打了這個世界,還把他抓去做了切片實驗,幾個外星人拿著刀從他的腳開始切起。
他大哭大喊,看著眼前的外星人突然變成了花膠的樣子,還拿著刀一臉奸笑的走過來,揮刀割了下去。
他被嚇的大叫一聲,身子往外一仰,失去重心的同時,他也醒了過來。
“轟!”的一聲,結結實實的摔到了地上。
他痛苦的呻吟了幾下。
剛要起身時,左腳乃至半個身子都傳來一陣虛無的麻痹,稍微動一下,就能感受到被無數根細針在骨頭和肌肉裡亂刺,這讓他坐在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不敢挪動分毫。
許久之後,麻痹漸漸退去。
宋棄疾這才緩緩挪動左腳,舒服的哼了幾聲。
阿玉趴在桌子上正打著鼾,口水順著桌面拉出絲線,正依依不舍,藕斷絲連的滴落到地上,一地的果殼,幾個酒壺東倒西歪的在桌子上。
屋外陽光正好,隱隱有人聲傳來。
宋棄疾揉了揉有些昏沉的頭,感覺到口乾舌燥,便拿起桌上的水壺倒了杯涼水喝下,涼水下肚時他才發現茶杯喝過酒,一股難聞的酒味讓他乾嘔了一下。
“喝醉是這個感覺?”他坐在那自言自語。
站起身,活動了下筋骨,又推了推阿玉,對方卻仍然是鼾聲震天。
宋棄疾搖搖頭,從牆邊的衣架上收了一套乾淨的衣服,又拿了毛巾、牙刷、皂角以及用薄荷葉,金銀花,鹽等自製的牙膏走向浴室。
“幫主,你也白天洗澡?那我再幫你們上點熱水吧!”
宋棄疾見到禿子正坐在廚房門口擇菜,點了點頭,正要走進浴室時,突轉過身問道:“為什麽要用也字?”
禿子嘿嘿笑了幾聲,並未作答,只是起身朝廚房裡走去給他打熱水。
宋棄疾正疑惑時,便聽到對面女浴室裡有水聲傳來,便也沒多想,來到浴室打開水龍頭。
洗著洗著,就聽到對面的浴室裡傳來輕微的哭泣聲。
宋棄疾已經聽出了這哭聲是誰的。
他站在水龍頭下一動不動。
過了一會,他敲了敲浴室中間的牆。
對面或許是聽到了敲擊聲,哭聲變小了。
“大清早的,你瞎哭個什麽?老子又沒死。”宋棄疾語氣帶著幾分暴躁。
等了好久,對面都沒有回話。
“你再不說話,我就翻牆過去了。”
浴室中間的隔牆並沒有封死。
他話音一落,突然聽到對面嚎哭了一聲。
“哎哎哎……你怎麽還越哭越厲害了?”
花膠那熟悉的聲音帶著梗咽道:“你……你……不要對我這麽……這麽好,我……不值得!”
她的聲音從遙遠變得貼近,宋棄疾感覺到她走到了牆邊。
花膠帶著悲傷的語調又喃喃道:“你是千堆雪,我是長街,怕日出一到,彼此瓦解。”
“瞎說!”宋棄疾繼續道:“你是一封信,我是郵差,最後一雙腳,沾滿塵埃。”
“我真傻!以為可以忘掉過去就可以一切重來。可還沒等到天亮,美夢就已經醒來。”花膠邊哭邊道。
宋棄疾雙手摸著碎石砌的牆,聽著花膠的抽泣聲,他心如刀絞,紅著眼眶喊道:“地老與天荒是這道牆,我也許可以盡意的哭一次,在這牆邊沾濕的印,印證出我的癡。”
“何必了……風雨過後不一定有美好的天空,不是天晴就會有彩虹,不是所有感情都會有始有終,生命總免不了一刹那的痛。”花膠邊哭邊用祝福和柔軟的語氣繼續道:“幫主,但願你以後每一個夢,都不是一場空。”
“你要幹什麽?”宋棄疾大聲喊道,水頭龍的水混合著他滾燙的淚水已經讓他分不清誰是誰,“我希望你的眼睛只看得到笑容,我也希望你流下的每滴淚都會讓人感動,你要明白,我的世界因為有你,才變得鬧哄哄。”
“我希望我們彼此互相無掛牽!”
“我不,我要我們互相虧欠!”宋棄疾倔強的喊道。
“幫主……花膠難以承受你的諾言,只有等你去跟別人實現。等我唇上的那吻痕消失,我會再回到過去,你我就是熟悉的陌生人。”
“如果再見不能紅著眼,是否還能紅著臉,就像昨夜我們刻下的誓言,如果過去還值得眷念,請別太快放棄,我不甘心就這樣彼此無掛牽。”
花膠的哭聲像一把刀子一般,一刀一刀的捅進了宋棄疾的心臟。
他靠著牆慢慢坐了下去,自言自語道:“你不要放棄行不行?”
兩個人隔著一堵牆,彼此都不敢翻越,就像二人所說的那樣,他們終究一生都要互相虧欠,他們終究一生都要藕斷絲連。
過了許久許久,宋棄疾走出浴室時,見到屋外擠滿了人。
人群中,紅豆那溫柔的臉龐上滿是淚痕。
“你們……你們站在這幹什麽?”
野狗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停點頭道:“說的好,說的真好!”
“咯吱……”女浴室的門開了,花膠抱著木盆走了出來,看到浴室外的人群後,明顯身子震顫了一下。
宋棄疾轉頭望去,就見她的臉頰飛起兩抹霞紅,那雙往日靈動的眼睛變得紅彤彤的,還有一些浮腫。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正欲走過去時,就見到花膠低著頭已極快的速度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紅豆一臉擔憂,急忙跟了上去。
一旁的十三和阿七對望一眼,前者小聲道:“你聽明白了嗎?”
阿七搖搖頭,“好像明白了,可又好像沒明白。”
韓梅梅輕聲道:“他們是不是相愛了?”說著,一推王炸,卻是見到對方沒反應,仰頭瞧去時,發現他已經淚流滿面。
“高炮哥,王炸怎麽了?”
站在前面的高炮轉過頭,見到王炸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忙低聲道:“哎呀!他估計又想起了他那女妖朋友。”
王炸渾身顫抖,喃喃道:“誰又願意此生只是相互虧欠了!誰又願意此生只剩下思念了!”
※※※
忙了一整晚的蔚成掛著黑眼圈坐在監察院的會議室裡。
昨夜全城大亂,他身為監察員,自是連夜值班,隨時應付城內的動亂。
上半夜,城內到處都是火光,更有一些匪盜趁亂作案,蔚成和幾十個同僚騎著馬來回奔波,是片刻不得停歇。
他此刻左手還被紗布包裹著,掉在胸前。
左手的傷雖不重,但傷及靜脈,失血過多。傷他的是一個不長眼的采花大盜,不過那盜賊已經被蔚成一劍給哢嚓了,再也做不了案。
到了下半夜,城裡才漸漸好轉了一些。他聽說是城裡的一些老爺們與官員連夜選出了臨時的太守,又組織了一批城防軍,這才鎮壓住城裡的混亂。
蔚成打著瞌睡,被身旁的小八推了一下,他一個機靈,這才發現自己正被羅大人一臉怒目的盯著。
“怎麽了?”
羅大人氣道:“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年紀輕輕少去點春滿樓,才熬了一夜就虛成這樣,以後怎麽娶老婆?怎麽滿足你老婆一些列的高難度姿勢?”
在場人員都是哈哈大笑了起來。
蔚成一臉委屈道:“大人,昨天那采花大盜砍中我的手臂,血都流了幾十斤,能不虛嗎?”
羅大人搖搖頭,看向眾人道:“那就這樣吧!”
蔚成疑惑道:“那就怎麽樣?”
羅大人一字一句道:“中午提前半個時辰到南門等著。”
蔚成一副沒睡醒的樣子繼續問道:“等誰?”
“宋棄疾!”
“我們這種八品官員也要去?”他還表示自己只是監察院的一名監察員,連去金殿開會的資格都沒有,就沒必要去湊那個熱鬧了吧!
羅大人告訴他全城的公職人員都要去南城迎接,這是新任太守下的命令,你就別埋怨了。還提醒所有人員,散會之後,都回去梳洗一番,衣服也穿的公整一些,說什麽從太守那邊打聽到宋幫主不喜歡邋裡邋遢的人。
在散會後,羅大人看著起身離場的人員,反覆提醒他們是午時,並讓所有的人都要提前半個時辰到南門等待著,說完還看向蔚成重複道:“午時!”
蔚成苦笑著點點頭,說一定會到,還要拿出過年才舍得穿的新衣服去。
羅大人哼了一聲,有點責之深,愛之切的語氣道:“二十七八的人了,一天天的混日子,趕緊找個姑娘把親事給定下來,別老惦記著百草堂那盲醫女。”
蔚成白了他一眼,“越老越囉嗦!哎,不說了,回去補個覺。”
“記得是午時啊!”羅大人怕他記不住,又朝他身旁的小八道:“記得到點去叫他!”
小八嘿嘿一笑,“大人放心!包在我身上。”
蔚成與一眾同事走出衙門,此時,朝陽剛剛升起。
他眯著眼睛朝著街道兩頭望去,行人稀少,只有寥寥數人。
“頭兒,請弟兄們去過個早吧!餓了一晚上了。”小八提議道。
他們隊伍一共五個人,都附和讚同小八的提議。
蔚成也是餓極了,“走!到王嫂那去吃鹵菜,在來點小酒,睡他個娘的回籠覺。”
小八搖頭道:“喝早酒還是算了!中午還有事,你可別忘了羅大人的話。”
蔚成邊走邊嘟囔道:“宋棄疾!不過又是一土匪而已,他能坐多久?黃鶴樓滿打滿算兩年,是最長的了。我聽說那宋棄疾不過二十出頭,與我們年紀一般大,他能治理得了白帝城?來了之後不又是搜刮民脂民膏,聰明點的佔了便宜就走,貪點得就……”
小八忙勸道:“哎呀!我的哥哎,你可別亂說,現在城裡那些鄉紳與富豪都對那宋棄疾有如神明一般,對他感激不盡。聽羅大人說,昨晚宋棄疾是準備要讓炮火轟到天明的,要不是城裡的馬首富和一眾達官貴人去勸說讓他停炮,怎們現在估計就只能站在城外看白帝城在一片火海之中了,你的老宅也怕是保不住。”
蔚成皺眉問道:“就是那個‘轟’的一下,把張員外的大宅給炸沒了的東西?”
“是啊!頭兒,你想想,他們就射了一發,一棟佔地百來畝的大院子就化為灰燼,要是炸一晚上,全城所有人都只能出城保命。說起來,這宋棄疾應該也有幾分慈悲,不然,百姓們可就苦咯。”
另一位監察院柯蘭突道:“你們說這宋棄疾進城第一件事是做什麽?”
蔚成想了想,笑道:“不還是老樣子,去金殿坐龍椅啊!搜刮黃鶴樓留下的財富。每一任奪權者不都是這樣。”
大個子季霸是新招的,年齡最小,只有十九歲,因與羅大人有幾分沾親帶故,就被分到了蔚成的組裡,算是讓蔚成這老油條帶著他。此刻,他問道:“頭兒,我聽大人說,好像那宋棄疾並不怎麽在乎白帝城。”
“哦?什麽意思?”
季霸慢慢道:“我昨晚一直跟著大人,他去見了那個馬老板,聽馬老板說是連夜準備請宋棄疾入城安穩局面的,但宋棄疾拒絕了,只是派了個什麽警衛軍的局長來幫助他們。所以,馬老板猜測說,這宋棄疾可能不會來管理白帝城。”
蔚成有些意外,思索幾息後,“可能是裝的吧!你們沒看過史記?多少任帝王上位都要下屬去勸說的。”
談話間,已經來到那家沒有店名的早餐鋪子。
蔚成坐在了門口擺出的一張圓桌旁,看著幾人問道:“你們吃什麽?”
“你推薦吧!這家我沒吃過。”
“頭做主。”
“我隨便!”
……
蔚成看到只有老板娘一個人在煮麵,便喊道:“老板娘,來五碗米粉,兩碟鹵牛肉,一碟鹵花生,還有鹵雞鴨各來一隻,剁小塊點,再來一壺六糧液。”
老板娘應了一聲稍等。
幾人又坐在那去聊那個宋棄疾到底會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以蔚成為首,做了五年以上的監察員都認為與前任會沒什麽區別。
倒是季霸和另一個來了兩年的隊員表示很看好宋棄疾,覺得在他的帶領會,白帝城可能會煥發生機。
聊著聊著,蔚成發現米粉一碗沒上,鹵菜和酒也是沒見蹤影。
他奇怪的轉頭朝著擺在店鋪牆邊的幾個煤爐子望去,見到老板娘王嫂一個人在那忙的不可開交,屋裡幾桌食客也是在不停催促。
蔚成心想這裡上菜速度挺快的啊,今日怎麽回事?他疑惑的走上前去,盯著王嫂,發現她眼眶有些發紅,正悶著頭在切菜,便問道:“王嫂,怎麽了?你家老板了?”
王嫂抬起頭,她認得蔚成,但卻不知道他叫什麽名字。這幾年來,她只知道這個年輕人每天早上都會拿著一份報紙來到店裡,點上一碗米粉,一疊牛肉,也知道他在監察院工作。
但二人從未有過交集,也不曾閑談過。
“哦,大人來了,坐啊,米粉和牛肉馬上給你弄好。”王嫂低聲道。
蔚成一愣,“我已經點過了。”
王嫂算不上好看,但卻有一種大家閨秀的氣質,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很得體,看得出來她原來應該是個大戶人家的小姐。
裁剪得體的藍色長裙,暗紅色腰帶系在那細腰之上,顯得雙臀尤為翹挺,發絲整整齊齊的盤在頭頂,面容上有些歲月留下的點點痕跡,可更添她的韻味。
王嫂最讓人過目不忘的是身形,不論從前還從後看去,都讓人聯想翩翩,心底大呼“這小娘子有味!”
蔚成見到王嫂不答話,“我們也算老相識了,有什麽困難說出來,我在監察院工作,看能不能幫上忙。”
他說著,將手按在了王嫂胡亂亂切的菜刀上,繼續道:“這是豆腐,不用切!”
王嫂下意識的將手縮了回去,低著頭看著眼前的鹵豆腐被自己切得細細碎碎,眼睛一閉,淚水止不住的流了出來。
她幾度梗咽,卻就是不開口。
屋裡食客催促聲越來越大,蔚成招呼小八和季霸過來幫忙。
小八“得了”一聲,“我老爹為了不讓我繼承家裡的酒樓生意,特意打點關系讓我當差的,誰知當了差還是要拿菜刀。”
幾人哈哈一笑。
季霸個子很是唬人,不耐煩的朝著催促的客人哼道:“催你媽個頭!沒看到你人家老板娘忙不過來嗎?”
食客見幾人身穿公服,隻好淡然一笑,心中表示去他媽的。
蔚成拉著王嫂走進旁邊的狹窄胡同裡,低聲問道:“這下沒人了,說說怎麽回事?”
王嫂抬起頭,盯著眼前這男人,心底有了些慰藉,擦乾淚水,“大人……”
“別喊得那麽見外。王嫂長我幾歲,若不嫌棄,就叫我一聲小蔚吧!”
王嫂一愣,“你多大?”
“二十七。”
王嫂緩緩,“我才二十六。”
看來女人還是很在意年紀得。
蔚成哭笑不得的道:“那就叫蔚哥吧!你家老板了?”
王嫂四下看了看,見到無人,咬著下唇,像是下了決心,“我家相公……他……他不是人。”
蔚成皺眉道:“怎麽?他打你了?小兩口吵吵架不是很正常嗎?”
王嫂連連搖頭,“不不不……我是說他不是人!”
蔚成嘿嘿一笑,但見到王嫂那蒼白的臉色和驚恐的神情,像是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你是說他不是人族?”
王嫂又搖搖頭,“他之前肯定是人,但昨晚那個他肯定不是。”
蔚成好奇,“那你有什麽證據嗎?”
王嫂臉色一紅,像是還在猶豫。她抬起頭盯著蔚成,小聲附耳了幾句。
蔚成聽罷, 虎軀一震,驚愕道:“什麽?從入夜到天亮?這麽厲害?”
王嫂責怪的瞪了他一眼,蔚成這才放低聲音,“這的確很奇怪!一般來講,男人沒有這麽厲害的。”
王嫂點頭道:“他天亮之後就躲在屋子裡不出來,還讓給他送去動物的鮮血。你說,我相公是不是已經不是人了?”
蔚成思索道:“有點怪異!這樣,我下午帶人去你家一趟,你且先安心做生意,回去之後也不要打草驚蛇,等我帶人過來。”
王嫂道:“那我先謝過大人……蔚哥了!”
“去忙把!”蔚成看著王嫂走路一瘸一拐,一雙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嘴中喃喃道:“吸食鮮血?會是什麽東西了?不知索娜她們有沒有辦法解決?”
還在找"我跟妖怪們的幸福生活"免費小說?
百度直接搜索: "" 看小說很簡單!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