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熊貓的頭顱劃過長空,連黑眼圈都寫著懵逼。
一言不合就痛下殺手。
就沒見過你這樣的狠人。
“妖氣都快噴我臉上了,還敢冒充太白金星。”
蘇羨魚瞅了一眼身首異處的大熊貓,隨手彈了個火星子過去,將兩半屍體都燒成灰燼。
而後他片刻不留,繼續遠遁。
妖氣都不會收斂的東西,還敢玩變化,都不值一哂。
在蘇羨魚的身影徹底消失後,從那片已經燃燒成灰燼的大熊貓屍體處,緩緩升起了一股白煙。
白煙來回扭動了幾次,終於從一團無規則物體,慢慢有了點樣子。
是一個頭生雙角,身上有著龍鱗的細長形怪物。
它叫蜃龍,擅長變化,性情凶狠。
細看的話,能夠發現它身上的龍鱗,從腰的位置開始,往下都是向前逆著生的。
“蜃身一半以下麟盡逆。”
身為龍族的一員,雖然是雜牌軍,但是身上一半都是逆鱗。
可見這貨的性格,是多麽的不行。
暴躁、易怒、桀驁、不開心。
但現在這暴躁的家夥,看著蘇羨魚消失的背影瑟瑟發抖。
“老祖衍掛的結果,是說我近期會與此人會有性命糾纏嗎?”
蜃龍的眼中滿是苦澀。
殺人揚灰,眼都不眨。
有點難頂。
好在老祖卦象也說了,最多也就糾纏半個月。
半個月後,所謂的性命糾纏自然消失,也就穩了。
蜃龍歎了口氣,身形漸漸隱去,臨消失時還握著龍爪子給自己打氣。
它刻意沒去想一個最壞的結果。
性命糾纏半個月後消失,也有可能是它最多半個月……就會被徹底打死。
太難了。
它身形融入虛空,飛向東瀛。
那個島上有老祖和它的朋友們。
會讓它心裡踏實一點。
……
從青城山到花城,走空路的話短短不到三千裡。
但蘇羨魚遭遇了幾十波伏殺。
每一次都是險象環生。
如果不是蘇羨魚走位足夠風騷,加之仙神這一方也是做足了準備,幾乎成功預判了大妖每次的設伏之地。
然後接引他,幫他攔下身後的攻擊。
他可能真的就走不到花城。
大妖的數量太多了,而且幾乎都是上古時有名有姓的人物。
很少有青色蟾蜍那樣的撲街貨。
而他又不願把身上的大妖魂魄放出來助拳,這是他的底牌之一,要確保見到這張底牌的人皆死。
在圍殺之下,他不保證能做到這一點,所以這張底牌得藏著。
總之這一路走的就很艱難。
一口氣奔襲三千裡,眼睛都沒來得及眨一下,他總算看到了不算高的羅浮山。
在羅浮山外,十二位仙神立於虛空。
當中之人乃是一頭白猿,身背亮如秋水的金色銘文大劍,罩著一件古樸長衫。
其他十一位仙神,也個個品相不俗。
雖然都是獅子、猞猁、白熊、狐、貂……之類的獸類,但渾身上下仙氣縹緲。
特別是其中還有一隻金毛和一隻山貓,皮毛柔順,流光溢彩,讓人忍不住想上去擼。
十二位仙神立於羅浮山外。
就像是十二根定海神針,定於四海。
蘇羨魚心道一聲。
穩!
他心神出現一絲松懈,
但就在這時,一道刀光劃破天幕。 這是怎樣的一道刀光啊?
刀光自虛無中來,又斬向虛無。
一刀光寒整座羅浮山。
刀痕將天幕分為涇渭分明的兩半,仿佛給這片天地都定下了“規矩”!
“嘶——”
十二位仙神盡皆倒吸一口涼氣,羅浮山下瞬間變暖了三分。
這刀他們再熟悉不過,在上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刀就叫“規矩”!
揚言一刀斬出,就算是三清聖人來了,也要遵守它的規矩!
自然是吹牛逼,沒人信的。
但刀本身也很牛逼,這也是公認的。
因為刀的主人很牛逼,刀的主人,名為“呲鐵大聖”!
呲鐵,上古洪荒巨妖,狀如水牛,頭生巨角。
它皮毛漆黑,以神鐵為食,所以就連排泄物都堅硬如鋼,可以煉化為神兵。
它的刀,“規矩”,就是用它的排泄物煉成的。
可以問問死在“規矩”下的仙神亡魂,這是不是一把有味道……有巨大殺力的刀!
呲鐵大聖的實力有多強?
無人知曉,因為一般仙神不敢剛他,敢剛他的又受不了它的“規矩”那恐怖的味道,所以它號稱是無敵的。
就連它一個血脈稀薄的後人,後來都練成了七十二般變化,成為一代妖王,闖下偌大威名。
是的,就是牛魔王。
沒想到呲鐵大聖這麽恐怖的妖王,竟然也下界了!
而且還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成功覺醒並且奪舍,還參與進這一戰,還在最後的羅浮山前對蘇羨魚進行劫殺。
無論心性還是膽識,都是上等。
刀光斬來,在蘇羨魚的眼前不斷放大。
寒光冽冽的刀芒,恰如其分的斬在蘇羨魚的眉心,將他自眉心處一分為二。
刀芒散去,蘇羨魚被劈成兩半的身體中刀意縱橫,直接在虛空中炸裂,甚至連炸裂後的血肉、碎骨都被殘余的刀意碾成塵埃。
蘇羨魚,屍骨無存,連渣渣都不剩!
“嘶——”
看到這個結果, 十二仙神又都倒吸一口涼氣。
羅浮山的天,越來越熱了。
太慘了,那個少年太慘了,屍骨無存,魂魄更是沒瞧見逃出來一絲。
連被刀意碾成塵灰的血肉,都被風給揚了。
一瞬間,整個羅浮山,落針可聞。
十一位仙神齊齊看向當中的白猿,那少年是東華帝君選中的人,這鍋東華帝君必須得背上。
“不可能!”
“沒道理!”
“假新聞!”
白猿……東華帝君花城分君,先在心裡來了一段否認三連。
然後他又看著蘇羨魚被刀光分屍的方向,眼中現出迷茫之色,不斷地推演,並低聲喃喃自語。
“怎麽就死了呢?他怎麽就能死了呢?”
“這沒道理啊!”
“這少年身上明明有一種玄之又玄的氣運護體,應該是那種無論怎麽作,都能夠作而不死的體質。”
“怎麽就沒能扛過這一劫?”
“我把這麽危險的任務交給他這樣一個新人,是不是太草率了?為什麽當時我會那麽欠考慮?他的死我要負全部的責任!”
白猿心中自責不已。
現在就是想要補償那個少年,也沒有機會了啊。
只能給他報仇了!
一個皮膚黝黑,臉如鍋底,赤著上身的蠻橫大漢,扛著一把巨大鋼刀“規矩”,出現在虛空中。
白猿死死盯住它。
無論那黝黑大漢是怎樣凶名赫赫的一個大聖。
在白猿心中,它都已經被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