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愣著啊，把人送車上。”

　　蘇羨魚對兩個黑衣人小弟說道。

　　兩人哪敢違逆他的命令，趕忙把一身白裙的少女推進了勞斯萊斯的後座。

　　只是動作要輕柔了很多，不敢太粗暴。

　　誰知道這大佬對少女是啥意思，接下來要做什麽。

　　正常人都應該有那個意思，動作粗暴惹得大佬不高興了，恐怕要腦袋開花。

　　“好的，接下來都到我這裡來集合。”蘇羨魚拍了拍手，對一眾黑衣人幫派成員下達了命令。

　　黑衣人們一個個兩股戰戰，幾欲先走。

　　但卻沒一個人真敢跑的。

　　方才蘇羨魚怎麽動的他們都沒看清，那四個金剛狼一般的“神仆”成員，就都被爆了腦袋。

　　他們自問，腦袋不比方才那四個神仆成員更硬。

　　“嘭！”

　　有個機靈的，躲在暗處朝蘇羨魚開了一槍。

　　蘇羨魚沒躲。

　　可以躲，但沒必要。

　　他伸出雙指，夾住了子彈。

　　然後屈指一彈，彈回了躲在暗處放冷槍的黑衣人的膝蓋上。

　　黑衣人膝蓋中了一槍，悶哼一聲，單腿跪了下去，但愣是沒叫出聲來。

　　是個驕傲的硬骨頭，蘇羨魚正需要這種驕傲的，於是就沒殺他。

　　“各位都是道上的體面人，都是受過正規培訓的。來，方陣會站吧?八個人一排，給你們五秒，迅速站好。”

　　“那個跪著的兄弟，你就不要站了。挺疼的，你往旁邊點，請跪吧。”

　　這下徹底沒人敢再反抗，六七十個黑衣人迅速按照蘇羨魚的要求，以他們的老大為排頭基準，站成了一個方陣。

　　動作迅速，排面整齊，看來確實是培訓過的。

　　“好的，這位老大你出列，把這些合同發給大家。大家看一看，如果沒問題的話，就摁個手印吧。”

　　蘇羨魚拿出一遝紫色A4紙，交給黑衣人的那位“大哥”。

　　金色A4紙，是獻祭十五天方向感的合同。

　　紫色A4紙，則是獻祭百日桀驁心的合同。

　　大哥拿到合同後苦著臉，但毫無辦法，只能按照蘇羨魚的要求，一張張的分發了下去。

　　“納尼?這寫的是什麽?”

　　只能偶爾認識幾個字，畢竟日語裡也有漢字，但連起來卻不懂什麽意思。

　　其實造化玉蝶系統出品的合同，可以變成任何一種文字，但蘇羨魚卻沒有用日語版。

　　有必要嗎?

　　就算看不懂，還不是一樣要簽?

　　在蘇羨魚的目光壓迫下，桀驁的幫派成員們，一個個都在紫色A4紙上摁下了手印。

　　甚至有幾個狠人，怕直接摁沒效果，竟然咬破了手指，摁的血手印。

　　驕傲的他們從沒想過，有朝一日會向一個華夏人，簽訂如此屈辱的條約。

　　時間就是個圓，天道好輪回。

　　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

　　“咦?鶴田君，我感覺我整個人都通透了。”

　　“是啊，松本君，我整個人就沒這麽舒爽過。”

　　“我再也不是以往自大、自滿、桀驁、目中無人……的我，這些所有的侵蝕我靈魂的心緒，都已消失不見。”

　　“我覺得我好謙虛。”

　　“我好了……”

　　黑衣人們在簽完合同後，互相交流著感受。

　　一個個都覺得……通透了，神清氣爽，好特麽謙虛！

　　然後整個地下停車場，

就出現了無比神奇的一幕。　　六七十個黑衣人，都是透過領子能夠看到花臂紋身的壯漢，但此時彼此間點頭哈腰，互相作揖。

　　你謙虛，我比你更謙虛。

　　你謙遜，那我就再謙卑一點。

　　一個個都儼然成為了有著深厚教養，又虛懷如谷、謙卑若渴的紳士。

　　“可惜，如果不需要簽合同，你們就能夠如此謙虛，那該多好。”

　　蘇羨魚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不可能了，獨特的文化背景和島國的地理環境，決定了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江口君，您的槍法真棒，平時在堂會裡，我最崇拜的就是您。”

　　“藥師丸君，您謙虛了，您的刀法才好，每次看到您揮刀砍人，我都覺得賞心悅目。”

　　“哪裡哪裡……”

　　“不敢當不敢當……”

　　蘇羨魚聽著他們一個個的商業互吹和尬聊，發現只是去除了桀驁心，剩下謙卑心，其實並沒有改變他們其他方面的本性。

　　還是會聊開槍和砍人的內容。

　　不同的是以往可能覺得自己槍法、刀法天下無敵，現在則會認為還有人槍法、刀法在自己之上。

　　很好。

　　等我以後再研究研究造化宮的其他大殿，看能不能把你們這凶殘的本性也給改一改。

　　蘇羨魚打開勞斯萊斯的車門，打算開車帶太陰體質少女離開。

　　不過都已經發動了，他又推開車門走了下來。

　　然後看向謙虛得說句話就朝自己鞠個躬的“大哥”，笑著又拿出了一遝金色A4紙。

　　“既然已經簽了紫合同，那就把這份金合同也簽了吧。”

　　“江湖不是打打殺殺，江湖是人情世故。”

　　“簽了這份金合同，弟兄們回家好好休息一段日子，給老友們打打電話。再加上你們現在謙虛的態度，這感情它不就來了嗎?”

　　蘇羨魚笑容和煦，如春風拂面，把一遝金色合同交到了“大哥”的手裡。

　　“是是，先生說的對。江湖不是打打殺殺，說的太好了，我又通透了。”

　　“大哥”拿著金色合同，一張一張的分發下去。

　　這次簽合同耗時稍微長一點，因為大哥每發一張合同，都要鞠個躬，對方也必定會回一個。

　　搞得跟群體拜天地似的。

　　就這樣，六七十個黑衣人，給蘇羨魚貢獻了同等數量的劍靈果和淬靈果！

　　雖然“四方殿”的大門已經永久打開了，但蘇羨魚需要淬靈果的話，依然要獻祭生靈的方向感來換。

　　所以他對方向感的需求，會一直存在。

　　只不過他淬靈果的存貨還比較多就是了，在青丘國獻祭了一城生靈的方向感，單淬靈果來說他老富裕。

　　但誰會嫌棄淬靈果多呢?

　　不嫌棄， 多出六七十枚，心下也開心。

　　而劍靈果他還是第一次得到，獻祭生靈的百日桀驁心，獲取劍靈果。

　　每一枚劍靈果，可以讓自身的劍意+1。

　　集齊999枚劍靈果，甚至可以凝聚劍靈，可如劍侍一般，隨主人殺敵。

　　蘇羨魚很期待自己劍意增強，甚至劍靈凝聚的那一天。

　　他上了勞斯萊斯，搖下車窗，衝窗外的“大哥”還有六七十個黑衣人揮了揮手。

　　“沙揚娜拉。”他笑道。

　　“先生，祝您平安。”

　　大哥帶領黑衣人小弟，齊齊目送蘇羨魚開著勞斯萊斯離去。

　　所有人齊齊鞠躬，久久不願起身，眼眶中似有熱淚。

　　蘇羨魚不知道的是，後來這個幫派因為太謙虛了，搞得他們的競爭對手都不好意思跟他們搶地盤。

　　“太謙虛了，山本組的人太謙虛了。”

　　“是啊，見面就鞠躬，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下黑手。”

　　他們的競爭對手都如是說。

　　……

　　勞斯萊斯上，蘇羨魚已經把太陰體質少女的捆綁解開，摘掉了蒙著她眼睛的眼罩。

　　“先輩，您要帶我去哪裡?”

　　太陰體質少女冷幽幽的問道。

　　她的氣質清冷，渾然天成，車裡的溫度都降低了零點零幾度。

　　但此時她神情慌亂，猶如一隻受驚的小白兔。

　　“不要怕，我不會把你怎麽樣的，就是帶你去酒店而已。”

　　蘇羨魚露出了招牌式的和煦微笑。

　　少女整個人都感覺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