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琴酒在轉換了人格之後,竟然在極短的時間內,絕地反擊,將湧進體內的磅礴妖力據為己有。
她本應該是被奪舍的,而今卻反客為主,反而獲得了一次莫大的造化。
不過因為演技不過關的原因,還是被其他已經被奪舍的有琴家的成員,看出了問題。
那些人在發現有琴酒並不是他們的“最溫柔的祖”之後,一個個頓時如臨大敵,當即就有人渾身上下妖氣鼓蕩,似乎一言不合,下一秒就要將有琴酒斬首當場。
當蘇羨魚將有琴酒的記憶看到這裡的時候,他按了一個暫停鍵,因為他需要點時間,仔細的捋一捋。
是的,現在有琴酒的記憶就像是視頻一樣在蘇羨魚的識海之中播放,他想要暫停,自然是動動手指就可以。
就很方便。
之所以要停一停,是因為有琴酒這段記憶中的畫面,有很多是不合常理的。
首先,從有琴家族地那口泉眼中冒出來的,應該是大妖,而後這些大妖奪舍了整個有琴家族的家族成員。
偌大一個有琴家族,竟然在同一時間,被集體奪舍。
有一說一,真是慘了點。
但這裡有個問題,一般的大妖,都是進行元神奪舍,但是在奪舍之後,並不能夠在第一時間就蘇醒,而是需要在宿主的體內蟄伏一段時間,不斷的積蓄力量,才能夠最終一舉奪舍成功。
但是這些從有琴家的家族族地泉眼中,冒出來的大妖,竟然在冒出來的第一時間,就將有琴家的所有家族成員給奪舍了。
這就不符合常理,沒有遵循大妖奪舍的基本法。
所以是這些大妖特殊嗎?
還是說這些大妖,和有琴家族有什麽特殊關系?
如果說沒有特殊關系,那蘇羨魚是不相信的,因為有琴家族世代都在鎮守那一口泉眼,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似乎都是在等著被奪舍一樣。
有琴家族的使命,就像是從一開始就被注定了,就是為泉眼那頭的大妖做嫁衣,等著那頭的大妖從泉眼中冒出來,然後將他們作為軀殼,奪舍成功。
但不管怎麽說,這個奪舍的速度也太快了點,那些大妖的元神在第一時間就接收了有琴家族的家族成員的肉身軀殼,幾乎沒有遇到絲毫的阻礙。
那些大妖的元神,和有琴家族的成員的肉身之間,完美的契合,無比的絲滑,根本就沒有元神和肉身不能夠嚴絲合縫,還需要不斷的磨合的過程。
蘇羨魚心中有一個猜測。
事情明顯不符合常理,那就定然會有一個解釋。
而排除了所有不可能的解釋之後,剩下的那一個解釋,無論多麽不可思議,也將是唯一的正確答案。
血脈!
有琴家族和從泉眼中冒出的那些大妖之間,有血脈關系!
換句話說,有琴家族很有可能就是那些大妖留在人間的後人,也是棋子,是它們早就埋好的一步棋,確保它們如果回歸人間的話,可以在第一時間奪舍這些後人。
正是因為有著血脈關系,所以有琴家族可以完美的承載那些大妖的元神,而不會出現元神和肉身不能夠嚴絲合縫的情況。
不過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從泉眼中冒出來的大妖,彼此之間應該也有血緣關系,是一個族群的妖類。
若非如此,也說不通。
蘇羨魚在心裡複盤了一番後,覺得這應該就是唯一的正確答案。
他已經找到了那些大妖和有琴家族的關系,也解釋了為什麽那些大妖在通過泉眼後,能夠在第一時間奪舍成功。
緊接著,蘇羨魚開始思考第二個問題。
就是有琴酒為什麽會在即將被奪舍的時候,恰好分裂出第二個人格?
分裂出第二個人格,看似是一個隨機事件,但蘇羨魚卻看到了其中的不尋常之處。
早不分裂晚不分裂,恰恰在即將被奪舍的時候,分裂出第二個人格出來,這件事情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透露著陰謀的味道。
而且這個人格還是如此的強悍,始一出現,就解決了有琴酒要被奪舍的危機。
要知道那要奪舍有琴酒的妖氣,可是蘇羨魚從來都沒有見到過的濃鬱,那奪舍之妖的實力之強,真的很難想象。
可就是這樣一個強大的大妖,在即將降臨的時候,竟然被有琴酒及時的分裂出一個人格,然後這個人格一出現,就解決了所謂的問題,竟然將那大妖的元神抹殺,但是將妖氣卻全盤接受,成就了有琴酒一個人的機緣。
這樣的事情,簡直就是不可思議,是天方夜譚。
如果說其中沒有陰謀,蘇羨魚打死也不會相信。
而且在被妖氣入體之前,有琴酒只不過是一個普通人,一個普通人分裂出的人格,哪怕能夠眼睛變色,由黑褐色變成碧綠色,但也應該還是一個普通人。
可有琴酒分裂出的這個眼睛碧綠的人格,卻一點都不普通,竟然能夠壓製那未知的恐怖大妖的元神之力,並且將對方的妖力奪了過來。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那大妖的妖力不是好得的,那大妖在奪舍不成的情況下,第一件要做的事情,恐怕就是將自己的妖力炸開,乾脆和有琴酒來一個魚死網破,絕對不會甘心給有琴酒做嫁衣的。
但事情就這麽發生了,在一個不正常的軌道上越走越遠,狂飆而去一去不複返。
相對來說,蘇羨魚對有琴酒的碧綠色眼眸人格的好奇程度,更甚於那個奪舍有琴酒的大妖。
關於這個問題,蘇羨魚現在還不能夠下結論,因為所得到的信息還太少,他必須再多得到一些信息,然後將各種信息進行對比,才能夠下結論,或者做出猜測。
於是蘇羨魚再次按了一下暫停鍵,有琴酒的記憶畫面開始繼續播放。
“你不是我們的祖!快說,你把我們的祖怎麽了?我們的祖在哪裡?快把我們的祖放出來!”
那些有琴家族的成員,一個個面目猙獰,對著有琴酒發出了猙獰的威脅。
有琴酒內心慌的一批,但是她知道她現在不能慌,得穩住,不然這些已經奪舍成功的有琴家族的成員,非得把她生吞活剝了不成。
於是有琴酒的眼睛在一瞬間,發生了變化。
由碧綠色,變成了一隻眼睛黑褐色,另一隻眼睛碧綠色的樣子。
這意味著有琴酒的兩種人格,在這一刻同時出現,並且在同時控制著她們的身體。
這種狀態下的有琴酒,腦子出奇的好使,整個人也無比的冷靜。
她發揮自己的演技,僅僅只是踟躕了片刻,就讓自己的臉上露出掙扎的痛苦之色。
有琴酒掙扎著,對那些已經變成了大妖的有琴家族成員說道:“我是你們的祖,你們挺好,我現在出了點問題,需要沉睡,在這期間你們切不可傷害這個小姑娘。”
然後有琴酒就兩眼一閉,短暫昏了過去。
片刻之後,她又重新睜開眼睛,發現那些有琴家族的成員,果然正在用緊張、擔憂的眼神看著自己,已經沒有了殺意。
有琴酒故作迷茫,一雙眼睛中都充斥著人畜無害的無辜感。
她看著那些家族成員,這其中許多人,之前她都無比熟悉,但這一刻卻又感覺是如此的陌生。
不過有琴酒的演技是專業的,她立即驅散心中的那些有些害怕,又有些傷感的無用情緒,眨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向家族成員問道:“各位親戚,你們是怎麽了?為什麽都用這樣一副眼光,看著有琴酒?”
一個按照原本的輩分,應該是有琴酒爺爺輩的老者走了出來,努力調整了一下表情,似乎還不太適應這一副身體,片刻之後他做出了一副慈愛的模樣。
看向有琴酒,充滿憐愛的說道:“酒兒,你現在感覺怎麽樣?可是有哪些地方不舒服?”
有琴酒想了想,抱著自己的腦袋說道:“我的頭好痛,好像有另外一個聲音。我的體內好像有一股力量,感覺……感覺我現在力氣很大,可以一拳就把屋子裡的柱子砸碎。”
這番話,有琴酒是在心裡仔細斟酌了一番之後,才說出來的。
因為有琴酒覺得,她必須得露點東西給這些人,不能夠假裝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以後她的生活,肯定會處在這些原本的“親戚”的時刻監視之中,她在今後的生活中,定然是會遇到一些麻煩的。而那些妖氣已經進入了她的體內,已經化成了她本身的力量,會在不經意間就使用出來。
所以最好還是現在就給這一些“親戚”打一個預防針,這樣就算今後她施展出一些實力,做出一些凡人所不可能做出的事情,她也能夠輕松的圓過去。
並且有琴酒在這一刻,就已經想好了初步的自救計劃。
她的處境實在是太危險了,因為一些潛在的原因,她時刻都處在危險之中,一旦讓那些居心叵測已經奪舍了她的親戚的大妖,知道它們的“祖”並沒有奪舍成功,恐怕會在第一時間將她撕碎。
有琴酒有著強烈的危機感,那要想解決自身的危機,她覺得就必須要盡快提升自己的實力。
雖然那些有琴家族的成員,都已經奪舍成功,變成了一個個大妖。
但有琴酒能夠感應到,自己體內的妖氣濃鬱度,是那些親戚大妖體內的妖氣所不能夠比的。
她體內的妖氣量之大,讓她只是稍稍一感應,就覺得十分恐怖。在那恐怖的妖氣面前,她覺得自己就像是大海之中的一頁扁舟,在面對狂風暴雨裹挾而來的海浪的時候,有一種發自內心的無力的感覺。
但從另一個角度,有琴酒又十分的興奮。
如果她能夠將這些妖氣全部據為己用,讓自己能夠將這些數量恐怖的妖氣如臂指使,那她的實力定然極強,這些奪舍有琴家族的大妖數量雖然多,但想來應該也不會再成為有琴酒的麻煩。
只要實力提升上去,有琴酒遇到的一切問題,都能夠迎刃而解。
蘇羨魚看到這裡的時候,也不免感慨,有琴酒也是一個神經粗大的,在這之前還是一個普通人,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但這才多久,就已經徹底的接受了妖氣的存在,並且還決定要將妖氣全部接收,成為一個實力恐怖的“有妖氣選手”。
接下來有琴酒的記憶,就好像是開了加速一樣,開始像幻燈片一樣快速閃過。
果然,奪舍有琴家族的那些大妖,將有琴酒軟禁了起來。
在那些大妖看來,它們“最溫柔的祖”在奪舍有琴酒的過程中,出了岔子,沒有像它們一樣,在第一時間就毫無阻礙的奪舍成功。
但是這些大妖對它們的“祖”有著盲目的崇拜,絕對不會相信它們的祖竟然會被一個小姑娘給反奪舍。
現在出了點岔子,但那應該只是暫時的,它們只需要把有琴酒軟禁起來, 等待它們的祖奪舍成功就行了。
有琴酒就這樣被軟禁了半年,這半年的時間裡,有琴酒片刻也沒有把時間浪費,都在努力的煉化自身體內的那一股磅礴的妖氣。
她煉化得卓有成效,體內的那些磅礴至極的妖氣,竟然出奇的和她的身體契合,半年的時間,她就已經將其中的三分之二煉化,使得那三分之二的妖氣,成為了她自己的力量,能夠被她隨時自由的施展出來。
但是有琴酒接下來就遇到了瓶頸。
她發現,剩下的三分之一的妖氣,無論她怎麽努力去嘗試煉化,都很難成功。
而在這時,她意識到,如果她想要將剩下的三分之一的妖氣徹底煉化,就不能再被軟禁在一個地方,得需要去不同的地方砥礪心境,才能夠接受那最後一部分妖氣的饋贈。
但那些奪舍了有琴家族的大妖,顯然不會同意她外出。
於是有琴酒就又發揮自己的演技,假裝讓它們“最溫柔的祖”又短暫出現了片刻,給它們下達了命令,而後有琴酒就成功的獲得了外出的權利。
只是依然會有人看著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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