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鐵青地看著跪地告饒的侍衛,厲崢氣得幾乎無法控制怒氣,連禦氣成甲也忘記地連擊好幾拳長花窗,拳峰處處可見傷痕,鮮血啪咑滴落在木地板上,驚得侍衛全然不敢抬頭。
快步向前挽起侍衛頸項,進氣少出氣多而面部猙獰,腳跟勾不著地而連求饒都沒辦法。
“世子,手下留情,話沒問完。”江師爺心驚膽跳,顫顫抖地提醒,深怕被怒火也燒著。
厲崢憤怒地將人丟甩在地,侍衛唇際勾著一抹血痕,還來不急多吸幾口氣,便趕忙跪回原樣,答謝道:“多謝世子不殺之恩。”
躊躇許久,侍衛真不知將廬縣狀況全盤托出,還能不能有命離開府衙。
可說與不說哪是他能拿主意?
“前夜計劃失敗,多數商鋪裡的東西全被抄了,屬下離開東市時,靖王似乎進了周家店鋪......”
侍衛吱唔著不敢往下說,將師爺旋即接了話。
“世子放心,有哭笑蟲在,靖王不死也得搭上半條命。”江師爺咧著笑努力安撫。
侍衛複雜眸光瞟了江師爺,不願意戳破美好假象,清楚世子自豪有哭笑蟲守著黃金定萬無一失。
雖無法看清周家鋪子發生何事,也在離機關最近的秦家鋪子裡,清楚聽到機關發動的聲響啊!
若是知曉引誘靖王上山失敗便罷,連帶金礦所在處也被抄了,還能有命?
“屬下離開廬縣時,鱷軍正好護送大批坑夫回城。”侍衛不敢抬起頭,還是支支吾吾地說。
倏地,長花窗木屑飛揚在院子裡,驚得眾人紛紛跪下。
眾人異口同聲說道:“世子息怒!”
厲崢震怒,拎起一臉驚恐的江師爺,貼近臉龐,大吼問道:“你們告訴我如何息怒?”
為守住廬縣秘密,他不惜滅了整座城命脈,現在竟然告訴他,不只沒有守下秘密,糧草送人也就罷了,連帶礦坑也被抄了?
這口氣如何咽得下?
“靖王進了周家宅子,接著呢?”厲崢赫然發現不對,為何侍衛吱唔地帶過此事?
城裡物資被抄,金礦被抄,三家子被抄,這些他都能放下,周沈秦三家鋪子裡的東西可不能丟!
“世子放心,能找著藏著哭笑蟲的機關,靖王必定中了哭笑蟲毒。”侍衛顫抖地說著不敢肯定的答案。
厲崢覺著心裡涼了半截,即便真中了哭笑蟲毒又能如何?
搬空黃金也就罷了,若是丟了外高祖的遺骨,那該如何是好?
父王特意請示了世外高人,得知亡國皇帝愧對先祖,無法葬入神國皇陵,需供養於貴氣之地,吸收日月精氣,方能護佑後代子孫重返帝位。
得知廬縣盛產金礦,父王特地轉移外高祖遺骨,又請了高人再次堪輿,起了大院供奉遺骨,高人還特地說明,外高祖愧對了百姓,需以民生環伺,方才選定三家處所販賣民生物資。
為此父王還大批人馬出海尋來龍涎長明燈來供奉外高祖,這些年父親的複興大業亦是做得順順當當攪動四國風雲,連祖父都聽了西堯太皇太后建議,自願關進戲秘盒,朝中大權旁落於梁王與父親之手。
辛苦鋪墊數年為的就是能一統四國,父親年事已高,雖姬妾無數也僅有他一個兒子,這一切將來都盡歸他所有。
等單珩抓著敬安伯府嫡女作為籌碼,顏氏女也能歸他所有啊!
就差幾步路了!
遵循高祖遺命,特意尋來的天諭定不會有錯!
厲崢揪起侍衛衣領,沉聲憤怒質問道:“靖王究竟進密室沒?”
“屬下...屬下在秦家的確聽清了機關開動之聲,屬下...知曉密室對世子有重要,立即快馬加鞭趕回郜縣,特請世子示下。”侍衛緊張得口齒不清,這已是他能想到最好的回答。
忍下滿腹怒氣,厲崢試圖尋回冷靜,冷眼睇了侍衛,凝聲問道:“你確定靖王開啟了機關?”
“屬下所言句句屬實,沒有半句虛假。”撿回一條命的侍衛,再次磕頭示意。
“量你也不敢。”整了整凌亂半敞直綴,厲崢眸子裡盡是算計看向江師爺,冷笑道,“備上兩份哭笑蟲解藥,過兩日我去會會靖王,如若他真中了毒,先讓他吃足苦頭再去。”
哭笑蟲之毒可不好受,已經期待靖王跪下求他了。
“兩份?”江師爺愣了愣。
“一份給我,一份給靖王,另一份該加些什麽東西,想必你比我清楚。”厲崢拇指畫過唇際笑得邪肆。
在靖王手上吃了幾次虧,不趁此次討討怎麽能行?
江師爺也跟著不懷好意地笑了,不忘恭謹揖禮說道,“屬下明白。”
......
廬縣
府衙正堂內,幾人數次討論無果,在室內焦急來回踱步,不時蹙眉凝望斜倚在羅漢榻上,額際泌著陣陣冷汗,唇際泛著青紫,正閉目歇息的承昀。
“你怎麽腿短得讓爺中得哭笑蟲了?說什麽城裡交給你?交給你玩命?你怎麽跟小師妹交待?”
什麽仙風道骨,清心寡欲舒赫全扔一旁了,原先找著坑夫余下糧草的快意,在回城見著躺在踏上的承昀什麽都沒了。
瞧他試圖以內力控制毒性, 致使蟲毒得越發嚴重深入五髒六腑,如今昏睡了大半夜也不見醒來,唇間不停喃喃囈語,也聽不清說些什麽。
“爺身手如此絕頂,我還沒到機關已經開了,這怎能怪我?”吳昕被罵得只差沒跳腳,虧得也是當代名伶受得都是稱讚褒揚,哪曾被指著鼻子責問?
“不怪你難道怪我?”舒赫氣得心頭髮悶,好不容易看上一個能指望的徒兒,雖然他不怎麽願意,也是將他放進心坎的在乎啊!
承昀意識恍惚,聽得幾人漫罵聲而悠悠轉醒,睜眼瞬間一時無法適應身在何處,習武數年還是第一次完全失去意識。
不得不說厲崢的怪東西還真有些能耐。
“我沒事。”承昀有氣無力地撐起身子,試圖給眾人安心淺笑。
“剛度過哭就想著沒事?在笑時用了多少內息,進到哭的階段便會加倍反撲,看妳還有多少內息能傻撐!”舒赫憂心忡忡全寫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