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糧,去哪借?”巫語一臉疑惑。
“白城,任伊序。”趙銘崖的聲音鏗鏘有力。
“他怎麽會借給我?”巫語依舊不解。
“拿這個給他看,他會給你的。”趙銘崖一臉誠懇,將手中的咒符遞過去。
巫語接過咒符,仔細地打量了一番,那是一個複雜的咒符,上面隱隱有道火閃爍,巫語只是看了一眼,便覺得眼睛有些發熱,燒得生疼。她一口答應下來,收起那咒符。
“我會去的,我回來之前,你不準死了。”巫語直勾勾地看著他。
“你放心,我會迎你回來的。”趙銘崖信誓旦旦道。
巫語突然把頭靠過來在趙銘崖臉上親了一口,令趙銘崖有些手足無措,他懵懵地捂著自己的臉,一臉驚訝地看向巫語。巫語只是笑了笑,隨後招著手自己離開,隻留下趙銘崖站在那裡不知所措。
“很不錯的姑娘,你可得好好對人家。”身後的老頭叮囑道。
“哪啊老人家,你不知道是怎麽回事。”趙銘崖無奈地搖了搖頭,心想,“這下可完了,怎麽還欠上風流債了。”
“老人家我就先走了,下一次來我會帶著好消息的。”趙銘崖看了看四周,歎了口氣,接著提起精神對著老者保證道。
“好,那老朽就先謝過大人了。”那老頭正想跪下,就被趙銘崖扶起。
“前輩無須如此,有新城主在,不會虧待你們的。”趙銘崖話語中充滿了感染力,眼神奕奕有神。
趙銘崖離開了那片充滿了悲傷的土地,有太多的謎團待他去揭曉,他心底也有很多的疑問需要解答。他一邊思考一邊走在前往城主府的道路上,此時街道上空無一人,塵埃被微風吹散,路邊長著一顆大樹,上面的樹葉在逐漸凋零。一張巨大的蛛網織在樹上,黑色的蜘蛛正等待著獵物的上門。
趙銘崖並未注意到這一切,直到一隻蝴蝶不小心飛入蛛網之中,只是一瞬之間就被蜘蛛擒下,將自己的毒刺狠狠插入蝴蝶的身體。
趙銘崖感覺了異常,往後滑步身形後撤,一道劍氣從他面前劃過,帶著滔天的殺氣,將他身後的木柵欄一分為二。趙銘崖看了看眼前,屋頂上站著一個渾身灰衣的用劍者,哪怕是臉部也被灰布包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了兩隻發著幽幽深光的眼睛。
“為何襲擊我?”趙銘崖質問道,他從那被斬開的柵欄中抽出一根木棍,抄在手裡。
那人沒有說話,只是跳下屋頂,一劍向著趙銘崖刺過來,趙銘崖也沒有猶豫,以木棍為長槍,將劍攔於中平,用木棍後方打在那人的手臂上。那人卻是不躲不避,加大了手上的力道,縱橫的劍氣瞬間將木棍切開,隨後鋒刃筆直地刺在趙銘崖左肩之上。
趙銘崖連連後撤,好幾步才止住身形,他看了看自己肩膀上的傷口,不由得大吃一驚,這與城主屍體上的傷口別無二致。
“是你!”趙銘崖大驚失色,“你為何要殺城主?你到底是誰?”趙銘崖面色嚴肅向他追問。
那人依舊默不作聲,只是將劍提起來指向趙銘崖。趙銘崖無奈地搖了搖頭,雙手結印,不周山降,威壓四方,令那人身子都感到重重一沉。
那人眼神驚訝,顯然沒有料到趙銘崖的這一招。趙銘崖也注意到了他眼神的變化,“哦,看來你提前打聽過我嘛,但是恐怕了解的還不夠。”說罷催動不周鎮天印打向那人。
那人雖然驚訝,但卻絲毫不懼,明顯他的境界要高於趙銘崖,
他提起劍來,在空中畫出一道曲線,不周山登時四分五裂,劍意卻未消,繼續攻向趙銘崖。然而他沒想到的是不周鎮天印之後,紫色的神雷在趙銘崖指尖吞吐著可怕的氣息,化作漫天的雷霆向他打來,那人慌忙提劍抵擋,只是勉強擋著,再無進攻之勢。 那人抬起頭來直勾勾地看向趙銘崖,“引氣境,你突破了。”沉悶的聲音從他嘴裡吐出,這是趙銘崖從未聽到過的聲音。
“嘿嘿,想不到吧,栽了跟頭了吧。你雖是六合境,但想殺我怕是要費點力氣,待到我的幫手來了你可就走不掉了。”趙銘崖揮了揮手,笑了起來。
“幫手,城主府那個糟老頭子嗎?”那人嗤笑道。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趙銘崖身上紫光大作,並從腰間取出了一隻華美的匕首,緊握在手中,擺出進攻的姿勢。
那人沒在多說,只是將劍豎起,萬千劍影在他身後浮現,白影閃過,劍鋒已經來到趙銘崖的喉嚨之前,趙銘崖神色大驚,用匕首擋開劍刃,整個人凌空翻轉,躲過了這突如其來的一劍,劍鋒從他腰間劃過,將腰帶砍斷部分,一隻雪白的小老虎香囊飛出,落在趙銘崖眼前。
“你敢碰這個?”趙銘崖見到後十分惱怒,他慌忙將香囊放入口袋中,突然回身一指點出,五道神雷咆哮著奔向那殺手。
那人神色大驚,舉劍連彈,慌張地將這一指之威卸去。“不好,不能再拖下去了。”那人化去趙銘崖的攻擊,就轉身登上屋簷準備離去。
“站住!哪裡跑。”趙銘崖大喝著追了上去。
那人在空中反手一道劍氣削向趙銘崖,趙銘崖則是用匕首指過去,竟直接破開了劍氣。他另一隻手化印,三道清氣聚集在頭頂,法印突然變為爪狀,他凶狠地抓住了那人的肩膀,三道清氣化為冥炎,附在爪上一下抓破了那人的肩膀,留下了三道有鮮血流出的抓痕。
那人挨了這一下之後,非但不躲不擋,而是回身一腳蹬在趙銘崖肚子上,自己則借著這一腳的力道飛出,在空中連點幾下,身軀輕盈宛若鷂鷹,很快便消失在了趙銘崖的視野中。趙銘崖被蹬了回去,落在房簷上,而那人像隻兔子,一眨眼就沒了,他隻得放棄追趕。
“還好唬住他了,那招要是再來一下我必死。”趙銘崖突然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癱倒在地上。
“渾身的元氣都用完了,哪裡來的幫手呐。”他看著天空自嘲道。
他一直躺到深夜才回到城主府,常汾感覺到他狀態不對,急忙上前來扶住他。“城主這是與誰交手了,怎麽虛脫成這樣。”他十分慌張。
趙銘崖突然一把拍在他的肩膀上,“我遇到殺手了。”他有氣無力地說道。
常汾卻是不為所動,只是詢問,“何人?為何要殺城主?”
趙銘崖有些納悶,“正是那個凶手。”他嚴肅道。
“城主與他交手了?”常汾揚了揚眉毛,詢問道。
趙銘崖此時卻在想別的,沒注意他的詢問,“也對,畢竟那殺手不是個瞎子。”他心道。
“算了,城主先休息吧,我去為城主取藥。”他將趙銘崖扶入內殿中,隨後轉身離開了破舊的城主府。
第二天清晨,趙銘崖服藥過後直覺得恢復得十分利索,一起床之後感覺自己十分有精神。他穿戴整齊,正準備去找點事做。這時,巫為卻怒氣衝衝地找上了門。
“任命,你把我女兒弄到哪裡去了?”他十分生氣,但打扮卻十分古怪,平時他愛穿盔甲,裡面不加裝飾,而今天卻穿的是長袍,肩上也披上了一個披風。
趙銘崖看了微微一笑,“道兄別著急,你女兒沒有事,只是去幫我了一個忙,放心好了,路上會有人照顧她的。”
巫為仍不解氣,“誰允許你擅作主張的,當我是空氣嗎?”
趙銘崖耐心解釋,“就算是擅作主張,那也是巫語擅作主張,我只是請求她,她也不是小孩子了,有自己的想法很正常。”
巫為氣得滿臉通紅,“她要是有什麽事,我饒不了你。”他怒氣衝衝說道,說罷甩手離去,隻留下趙銘崖一個人在清晨的微風中獨自凌亂。
趙銘崖神色複雜地看著巫為離去的背影,目光落在了他的披風之上。“真是古怪。”他撓了撓頭,走出了城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