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傳說中的“一見鍾情”,李嶽更相信另一句話——這世上從來沒有無緣無故的愛!
正如他所說“我這人太懶”,他不想活得太累。
與其耗費大量的精力去追眼前這隻“天鵝”,他情願蹲在泥水塘裡靜靜地等待,等待一份不需要太耗費精力便能得到的姻緣。
“你這人是真懶!”
張芮曦自然明白了李嶽的意思,嘴角揚起了一抹美麗的弧度,卻有些苦澀的味道,“如果天底下的男人都如你這般懶,那些心高氣傲的女人便難得嫁出去了!”
“呵呵……”
李嶽隻得訕訕而笑,“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只要有心高氣傲的資本,再傲氣的女人都會有人費盡心機去追的!畢竟,像我這麽懶的人,只是少數嘛!”
“也對!”
張芮曦無奈點頭,端起咖啡輕輕地啜了一口,動作優雅,啜完輕輕地放下了咖啡杯,笑眯眯地一望李嶽,“既然你這麽懶,我這事就好開口了!”
“哦?”
李嶽不禁一怔,有些不詳的預感了。
“幫我個忙!”
果然,張芮曦笑眯眯地開門見山了,“如果舅舅問起我們的事,你就說我們談得很好,免得他老是給我整出這樣的事來!”
“哦,”
李嶽心中一松,“原來是這事啊,沒問題。”
說著,李嶽粲然而笑,“互相掩護而已!”
現在的長輩們總喜歡為後輩們的婚姻大事操心,後輩們雖不喜歡,卻又不好拒絕,如張芮曦這般找掩護的不在少數,就連李嶽也想找個掩護。
“爽快!”
見李嶽答應下來,張芮曦端起了咖啡,笑容燦爛,“來,乾杯!”
“乾杯!”
李嶽也笑著端起了咖啡。
計議已定,兩人便出了咖啡館,李嶽看了看手機,已經快十一點了,心想也可以回家了。
“那個……”
可是,不待李嶽說話,張芮曦便笑眯眯地望向了他,“陪我去看場電影吧?”
“好啊!”
李嶽隻得答應了,卻有些擔心,“你明早上能起得來嗎?”
“沒事。”
張芮曦粲然一笑,“明天我調休,睡到晌午都沒人管!”
“我去攔車……”
李嶽隻得自告奮勇地去攔車,心中卻隱約有些不好的預感了。
果然,一場電影看完已是凌晨一點半,張芮曦卻興致不減,“我們去星輝燦爛唱歌吧?”
星輝燦爛是家KTV,就在附近的夜市旁,李嶽隻得陪著張芮曦去了。
兩個人,一個小包廂,一打啤酒喝到了凌晨四點,李嶽都有些瞌睡了,張芮曦才作罷,出了門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了一句,“我最近上慣了夜班,晚上睡不著……”
“沒事!沒事……”
李嶽隻得連忙陪笑,“反正我也不用上班!”
說實話,陪著這麽個大美人兒看看電影、唱唱歌,感覺還是很美妙的。
一路把張芮曦送進了小區,李嶽這才打車回了金花鎮,悄悄地進了屋,躺到了床上,不多時便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與此同時,建設路牡丹園二棟四樓一單元三號房裡的張芮曦卻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良久輕輕地呢喃了一句,“還真是個懶人呢。”
那呢喃聲中透著三分嗔怪、七分笑意。
李嶽自然不知道這些,一覺睡醒已是晌午了,劉桂枝已經做好了飯菜,
一見李嶽出來便是滿臉喜色,“小嶽不錯啊!聽說你們昨晚喝了咖啡、看了電影,還一起去KTV裡喝酒唱歌了?” “呃……”
李嶽不禁苦笑,“媽啊,你沒去當特工真是太可惜了!”
“老娘雖然當不了特工,但查你還是沒問題的!”
劉桂枝一臉的得意,“接下來怎麽打算的?依我說,你乾脆就留在省城算了,這樣能離芮曦更近一些,也能順便幫你爸管管工地。”
“這個……”
李嶽心念電轉,忽然靈光一閃,“媽,你看今年這形勢…打工是不是越來越難了?我們總不能打一輩子工吧?”
說著,李嶽的神色已然篤定起來,“人呐,這輩子還得有個根,那才是安身立命之本呢!”
“呃……”
聞言,劉桂枝不禁有些愕然,“能想這麽遠,我兒子確實長大了。”
說著,劉桂枝卻又有些擔心,“你就這麽回去了,芮曦怎麽辦呢?”
“媽啊,”
李嶽不禁搖頭苦笑,“您還想不明白嗎?如果她看得上我,不管我去哪裡,她都會跟著,如果她看不上我,就算我天天賴在她身邊,又有什麽用?”
“話可不能這麽說!”
劉桂枝臉色一板,“她要是看不上你,昨晚還能讓你陪她那麽久?再說了,好女怕纏郎……”
“我懂的!”
李嶽連忙陪笑,“我又沒說不理她,只要一有空,我就會來省城看她的!”
既然答應了替張芮曦打掩護,沒事了來看看她也是應該的嘛,反正往後少不得要往省城跑。
“這還差不多!”
劉桂枝轉嗔為喜,“快吃飯,今天正好芮曦休息,吃完飯就去找她……”
李嶽自然滿口答應了,吃完飯便背上背包出了門,當然不是去找張芮曦,而是準備去古玩市場賣金元寶了。
買東西要貨比三家,賣東西自然也要多問幾個買主了,他今天準備再到高升橋和青羊宮去試一試。
高升橋的古玩交易市場在羅馬假日廣場,比起送仙橋古玩交易市場,規模更大,卻少了些古樸典雅的氣質。
李嶽來這裡是談大買賣的,自然不會往地攤前湊,轉了一陣便徑直走進了一家裝修看上去很有些檔次的鋪子——“聚德軒”。
鋪子很大,各類古玩齊全,櫃台前,一個身著唐裝大褂的老人正在招呼著一個身著白寸衫的老人,兩人中間的桌面上擺著的正是幾枚癱在一塊白色棉布上的舊銅錢。
見狀,李嶽默默地走了過去。
身著唐裝大褂的老板連忙停下了話頭,抬頭一望李嶽,笑容客氣,“有事嗎?”
顯然,他對於這個湊上的不速之客並不歡迎。
“不急,”
李嶽停下了腳步,衝那老人微微一笑,“確實有點東西想請老人家幫忙掌掌眼,但是,老人家有客人,那我再等等。”
“無妨,”
聞言,那身著白襯衫的老者扭過頭來衝李嶽微微一笑,“小兄弟能找到這裡來,想來確實有點有好東西了,我也沾沾老板的光,開開眼界吧!”
“那就聽陳兄的吧!”
老板呵呵一笑,望向了李嶽,“小兄弟,過來坐。”
“那就有勞了!”
李嶽也不客氣,徑直走到櫃台前坐在了一張空著的木質小圓凳上,取下背包,取出了一錠金元寶放到了桌面上,輕輕地推到了老板面前。
“這……”
那老板扶了扶眼鏡,拿起了那錠金元寶,一看上面刻的字,原本就有些紅潤的臉龐頓時便好似抹了一層胭脂,“不得了!不得了啊……”
說著,他連忙將那金元寶遞向了那個穿白襯衫的老者,“陳兄,您來看看!”
“嘶……”
穿白襯衫的老者接過那錠金元寶看了看,一張老臉頓時也變得潮紅了起來,連忙將金元寶放到了那塊白棉布上,戴上了掛在脖子上的眼鏡,這才又拿起了那錠金元寶,翻來覆去仔細端詳了起來。
“小兄弟,”
良久,穿白襯衫的老者放下了金元寶,扭頭望向了坐在一旁的李嶽,陪著笑,“不知此物可否割愛?”
“當然!”
李嶽微微一笑,“冒昧到店中來,正是想請老板幫忙看看……此物是否還能值些錢?”
“真是無巧不成書啊!”
聞言,那穿唐裝大褂的老人呵呵一笑,望向了那穿白襯衫的老者,“陳兄……你意下如何?”
“好!”
那穿白襯衫的老者開懷一笑,“看來此物確實與我陳家榮有緣呐!”
說著,老人一望李嶽,“不知小兄弟想要個什麽樣的價?”
“嗯……”
李嶽稍一沉吟,“此物既與老人家有緣,那您看著給個價就行……只要不是太低,小子自當成人之美!”
這一次遇到了真正的買家,他可不想再冒冒失失地開個價了。
“這樣……”
陳家榮一望那穿唐裝大褂的老人,稍一沉吟,衝李嶽伸出了兩根手指,神色真誠,“這個價格已經很公道,小兄弟覺得如何?”
“這……”
李嶽心底一震:尼瑪,老子昨天竟然少要了一百萬!
“小兄弟,”
見李嶽愣愣地沒有搭話,身著唐裝大褂的老板連忙呵呵一笑,“所謂千金難買心頭好,陳兄著實很舍得出價了!”
“那是!”
李嶽這才回過神來,連忙呵呵一笑,“陳老確實是個爽快人……”
李嶽沒有再把其他金元寶拿出來,他雖然不懂古玩,卻也知道物以稀為貴的道理。
錢貨兩乞已是黃昏時分,李嶽準備回家了。
“唔……唔……”
剛準備攔出租,褲兜裡的電話突然振動了起來,李嶽摸出來一看,是張芮曦打來的。
“李嶽,”
張芮曦的聲音有些嬌俏,“我明天要上班了,你就不打算請我吃頓飯?”
“請!”
李嶽知道這頓飯於情於理都躲不脫, 隻得爽快地應了,“你想吃什麽?”
“火鍋!”
張芮曦的聲音裡透著欣喜,“好久沒有吃過火鍋了,你來建設路吧?這邊有家店味道不錯,保你吃了還想吃……”
張芮曦所說的那家店就在建設路上一條不起眼的小巷裡,店面不大,裝修得古色古香,重要的是味道著實不錯,就是太辣了,倒也很符合店名的氣質——川妹子!
正如有首歌裡唱的那樣,川妹子辣辣辣辣……不怕辣!
李嶽一邊喝著啤酒,一邊看著吃得兩眼淚汪汪卻一臉幸福神色的張芮曦,想笑卻又不敢笑。
“李嶽,你怎不吃呢?”
見李嶽一個勁兒地喝酒缺不怎麽夾菜,張芮曦又唏哩呼嚕地吃完了一筷子毛肚兒,抬頭笑眯眯地望向了他,“你該不會是辣怕了吧?”
“呵呵……”
李嶽訕訕一笑,“著實有些辣,不過,更重要的是……”
說著,李嶽抽出兩張紙巾遞給了張芮曦,“所謂秀色可餐,看大美人兒吃飯可比自己吃飯來得有趣啊!”
“哼……”
張芮曦一把搶過了紙巾,“我就知道你不是老實人!”
說罷,她擦了擦眼睛,忍俊不禁,“這火鍋就是這麽奇妙,明明讓人辣得眼淚都出來了,還是會忍不住地想吃!”
“對啊!”
李嶽有些唏噓地歎了口氣,“就像你們這些火辣辣的川妹子一樣哦!”
“是嗎?”
張芮曦精神一振,那熠熠的眼神讓李嶽不禁有些心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