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接下來,該收拾東西準備搬家了!
掛掉電話,李嶽隻覺得心裡徹地踏實了,正準備上樓收拾東西,一個電話又打了進來。
“大懶人!”
電話是張芮曦打來的,聲音裡帶著些嬌嗔,“是不是我不主動聯系你,你就不會搭理我?”
“呃……”
張芮曦的讓李嶽有些疑惑,也有些歉意,“對不起,昨晚跟幾個朋友喝多了,今天一早又出去了,剛剛才回來。”
既然和張芮曦有了那個約定,李嶽就覺得自己回來之後應該給她打個電話的,只是,回來之後一耽擱,就把這事給搞忘了。
“原諒你了!”
聞言,張芮的聲音變得輕快了起來,“不過,老實交代——今天又去哪裡鬼混了!”
“呃……”
李嶽一滯,有些無奈,“去看了一個農場,談承包的事,然後簽協議、跑手續……就忙了一整天。”
“什麽意思?”
張芮曦明顯有些驚訝,“你買了個農場?”
“是承包了個農場!”
李嶽不禁苦笑,“我們的土地可是國家的。”
他倒是想像歐美的農場主那樣把農買下來,可是,法律不允許!
“還不一樣!”
張芮曦有些雀躍,“等放假了,我就去你的農場裡玩,你可要好好招待!”
“沒問題!”
李嶽爽快地答應了,“不過,我得去收拾東西了,明天就要搬家……”
第二天一早,李嶽便找了一輛東風輕卡,開始搬家。
東西不多,唯一的大件就是那台冰箱了,剩下的還有些衣物、桌椅和鍋碗瓢盆,一車就拉完了。
到了圓包嶺生態養殖基地,又有阿吉的三叔陳正德等人幫忙,不到晌午時分便安置妥當了。
午飯也是陳正德安排的,他在自家半了一桌豐盛的酒席,邀請了李嶽,還拉上了四方寨的支書、主任和會計作陪。
三位村幹部對於敢接手生態養殖基地這副爛攤子的李嶽很是熱情,李嶽對這三位地頭蛇自然也很客氣,一頓飯吃得賓主盡歡。
吃完飯,喝得醉醺醺的李嶽獨自回了養殖基地,關了大門倒頭便睡。
一覺醒來已是深夜,躺在床上聽著屋外的蟲鳴蛙叫,李嶽也不想起床弄吃的,便靜靜地琢磨起了自家農場的未來。
第二天一早,李嶽便去白花鎮電信分公司開了戶,網線必須拉、監控必須裝,然後買了鋼筋、鐵絲網,回農場修補圍欄去了。
忙了一天,農場的安防系統已初具雛形了。
晚上,李嶽找到了陳正德,讓他幫忙找幾個得力的人幫忙抓雞撈魚。
陳正德絲毫也不意外,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換做是他,接手了一家新農場大抵也會這麽乾,清場子、引進新品種。
可是,等到第二天開乾之後,他就看不懂了。
林地裡四百多隻雞,李嶽隻讓抓了一百隻;每個塘裡也隻撈了一網,約莫隻撈出了四分之一的魚……不是要清場啊!
抓回來的雞捆了翅膀和雙腳往扔進了庫房,撈回來的七千來尾魚也堆進了庫房裡,有的用塑料筐子裝著,有的直接鋪了太陽布堆在地上,但是,直到天黑了也沒見買家上門……難道根本就沒提前聯系買家?
李嶽這番操作有些騷氣,直看得陳正德和幾個前來幫忙的村民驚詫莫名。
“阿嶽,”
晚上吃飯的時候,
陳正德忍不住開口問了,“看樣子,你不是要清場子引進新品種啊?” “不是。”
李嶽訕訕一笑,“就是覺得現在的養殖密度有點高了。”
他也覺得自己今天這通操作有些騷氣了。
“呃……”
陳正德微微一怔,滿臉狐疑,“不高吧?我整養殖基地也有四年多了,對養殖技術多少還是有些鑽研的……”
“陳叔,”
李嶽笑著打斷了陳正德,“按照一般的養殖方式,現有的養殖密度一點兒也不高,不過,我想把養殖方式弄得更原生態一些!”
於他來說,這養殖基地就是個掩護,他可不願意花太多精力去養雞、養魚。
既然如此,何不把這生態養殖基地整得更原生態一些呢?
“更原生態一些?”
陳正德愣了愣,旋即反應了過來,不禁搖頭苦笑,“你這樣搞可不成啊!現在搞生態養殖的多如牛毛,卻沒聽說有搞原生態養殖的……”
原生態養殖,不就是放任不管,天生天養麽?
這樣搞下去,這養殖基地不垮才怪了!
“放心!”
李嶽微微一笑,神色篤定,“這時代總有追求健康食材的人嘛,咱少養一些,省下了飼料和人工錢,再把成品賣貴一點,這一去一來,賺到手的錢應該也差不了多少!”
“差不了多少?”
陳正德差點沒憋出內傷,但稍一猶豫,他卻沒有再勸了。
對陳正德開出的四十五萬轉讓費,李嶽價都沒還就一次性付清了,和四方寨村委談土地續租的事情時,李嶽又主動提出要先預付十年的承包款,一共一百三十五萬,也是一次性付清的……就這等手筆,陳正德早將他當成不差錢的富二代了。
既然人家不差錢,那我還勸個什麽勁呢!
“差不了多少的!”
見陳正德貌似還有些狐疑,李嶽又肯定地點了點頭,繼續胡謅,“常言道‘窮忙窮忙越忙越窮’嘛,付出與回報這東西其實就像條二元曲線,最重要的是要找到一個平衡區間,只要找到了那個平衡區間,我們就算少做一些工作,也不會少賺多少的!”
“哦……”
陳正德一臉恍然神色,貌似還真被李嶽這一番歪理給說服氣了。
桌上其他幾個村民也是一臉深以為然的神色,他們不知道什麽是“二元曲線”,卻對“越忙越窮”深有體會。
“可是,”
旋即,一個村民又忍不住提醒了起來,“撈起來的魚就那麽放著……”
“沒事!”
李嶽大手一揮,“已經有人定下了……”
吃過飯,李嶽給陳正德等人每人封了一個二百塊錢的紅包,連陳正德找來做飯的兩個女人都有份,這舉動又讓眾人對他的慷慨有了進一步的認識。
送走眾人已是晚上十點過了,李嶽連忙把大門一關,直奔庫房去了。
庫房不小,原本是陳正德用來堆放飼料和工具的地方,如今所剩無幾的飼料和工具被歸置到了角落裡,大半個庫房都被今天逮的雞和撈起來的魚佔據了。
“唉……”
望著滿地的雞和魚,李嶽隻覺頭皮發麻,“今晚有的忙了!”
李嶽掏出一根煙點上,然後擼起袖子,抓起雞、搬起魚便往擺放在另一個角落裡的冰箱裡塞。
“咯咯……咯咯……”
第一次放了四筐魚、四隻雞,李嶽默數過七十二秒後,打開了冰箱門,四筐魚全都沒了蹤影,但四隻被凍得瑟瑟發抖的雞依舊在冰箱裡低鳴著。
這是什麽情況?
望著四隻蜷縮在冰箱裡瑟瑟發抖的雞,李嶽不禁皺起了眉頭,稍一沉吟,便把雞盡數拿了出來,又去拿了兩條魚過來,一條已經死了,另一條還在使勁掙扎著,把兩條魚放進了冰箱,關上了冰箱門。
又默數七十二秒後,李嶽再次打開了冰箱門,卻見冰箱裡只剩下了一條魚,伸手一抓,那條魚輕輕地掙扎了一下。
見狀,李嶽眼前一亮,連忙又搬了一筐魚過來,將手裡的活魚放了進去,然後一起放進了冰箱。
七十二秒後,打開冰箱門,裡面空空如也。
也就是說……
經過這一試驗,李嶽大致弄清了這台冰箱的尿性了——有生命的東西過不去,沒有生命的東西才能過去,但是,如果把二者放在同一個框子裡就都可以過去了!
這麽說來……
旋即,李嶽的一顆心陡然顫抖了起來:這麽說來,我可以帶著人過去?
可是,我也是有生命的啊,怎麽就能過去呢?
李嶽有些想不通。
算了,原因一點兒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確確實實能過去!
搞清了這台冰箱的尿性,李嶽先把成筐的魚往冰箱裡搬去。
彎月如鉤,夜色如墨,李嶽正在圓包嶺生態養殖基地的庫房裡揮汗如雨地往冰箱裡搬著魚。
“哐哐……哐哐……”
於此同時,在葬月溝後山的山洞裡,一筐筐魚憑空掉落在地,漸起點點粘稠腥臭的水漬。
兩個衣著華貴的太監正跪倒在地,頭顱低伏,任那腥味十足的水漬濺落在他們身上那華貴的衣袍上,絲毫不敢動彈避讓,渾身顫抖如篩糠。
在兩個太監身後,米脂知縣燕子賓和幾個縣衙的官吏以及一眾小太監、帶刀侍從跪了一地,同樣不敢動彈。
盧野王跪在最後面,同樣沒敢動彈,倒不是被那憑空掉落的一筐筐魚給嚇住了,只是,那兩位“欽差”都沒動彈,他又如何敢動呢?
燕子賓和米脂縣的幾個官吏之所以沒有動彈,同樣也是礙於兩位“欽差”的面子。
在他們的印象裡,“上仙”是隨和大度的,此刻起身完全不會觸怒“上仙”,可是,這兩位“欽差”可是從大內來的公公,若是一個不小心觸怒了他們……這大內來的公公可就沒有“上仙”那般大度隨和了!
“哐哐……哐哐……”
一片死寂的山洞裡, 唯有那一筐筐的魚還在不斷掉落著。
良久,那“哐哐”的沉悶響聲終於停歇了下來,跪在最前面的兩位“欽差”已是渾身濕漉漉,腥臭不堪了。
“呼……”
左側那個“欽差”這才輕輕地舒了口氣,小心翼翼地抬起頭來,望著面前堆積成山的魚,一張滿是褶子的老臉上盡是驚喜之色,雙眸也似燃起了兩團火光般灼熱。
燕子賓沒有說謊,這葬月溝果有真仙降世,咱家這一遭指定要發達了!
只要此行能迎得真仙進宮……
“哎喲……”
正在他暗自欣喜之時,一團璀璨的光芒陡然憑空而起,隻刺得他雙眼生疼,忍不住就是一聲痛呼。
“恭迎上仙法駕……”
就在他失聲痛呼之時,便聽到身後已經有人齊聲高呼了起來,頓時心中一驚,連忙低下了頭顱。
完了,該不會衝撞了“上仙”吧?
“恭迎上仙法駕……”
又盧野王燕子賓等人帶頭,一乾太監和帶刀侍從也紛紛低下頭,跟著高呼起來。
“呃……”
璀璨的白光轉瞬即逝,李嶽睜開眼來,一見這場面,不禁滿頭霧水。
“稟上仙!”
不待李嶽發問,跪在最後面的盧野王連忙開了口,“聽聞上仙降臨葬月溝,朝廷便派來了欽差大人,準備迎上仙進京……”
“唔……”
李嶽恍然,連忙神色一肅,聲音一沉,“欽差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