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寧明白李家的難處,自然相信李儒的解釋,更何況李儒是降臨人物,對宿主有自帶的忠誠度,再加上他和孟星辰是結拜關系,層層紐帶下來,謹慎細微的沈寧也相信了李儒輔助自己不是陰謀。
沈寧很激動,再次拱手拜道:“多謝先生助我一臂之力!”
李儒伸出雙手扶起了沈寧,厚實的手掌緊緊地抓住沈寧的手腕,鄭重道:“這是我的榮幸!當年沈將軍不僅僅是大晉的驃騎大將軍那麽簡單,他打得外敵不敢犯我們大晉,護佑邊關數百萬蒼生,這才是功德無量。所以能幫他沉冤昭雪,乃是我的榮幸,這是身為漢家男兒應該有的操守。”
沈寧聞之,眼眶微紅,感動地點點頭。
“對了先生,現在我調查出東南王司馬越和王家參與了陷害沈家之事,你是否知道更多密辛?”沈寧問道。
李儒歎道:“你可知,當年為何只有沈家出事,其他和沈家有關系的家族都平安無事?”
沈寧搖了搖頭。
李儒道:“沈將軍的仇家多,但受沈家恩惠的家族同樣也多,所以當沈家遭難後,很多世家都出面相助,當時擺在聖上眼前有兩條路。”
“第一條路,殺光和沈家有關系的所有世家,但此舉牽連太多,會血流漂杵,甚至可能直接將大晉拖入大亂之局。”
“第二條路,隻問罪沈家,但沈家的判決就得是滿門抄斬,殺光所有人,這樣才能以絕後患,沈家沒了人,那些交好的世家自然就會老實了。”
“最後,沈家被滿門抄斬了。”
“我告訴你這些,是想告訴你,當今聖上雖然昏庸無道,但不傻,他知道沈家和沈將軍的重要性,但他依然要動手,便說明外人的讒言雖有,卻不是最關鍵的,如果聖上沒有殺心,那些世家又怎麽可能陷害沈家?”
“所以當今聖上,便是你最大的敵人!”
“其次,沈家出事是妨礙了其他世家的利益,但我推測,這裡面不僅如此,還可能有外敵的參與。”
“自從沈將軍戰死沙場,大晉邊關數州被鮮卑等外族侵佔,大晉徹底走向混亂,所以這不僅僅是利益爭奪那麽簡單,是有更大的野心。”
沈寧點了點頭,說道:“是有人想取大晉而代之!”
李儒沉聲道:“沒錯!所以沈家被滅是一群野心家的謀劃,而且蓄謀已久,他們藏得極深,東南王司馬越和王霄只是參與者,事後分一杯羹便被請出了核心利益圈,便能說明他們的地位。你的真正仇敵還藏在暗中窺視。”
“當然了,司馬越和王家雖然只是參與者,但他們一定知道一些內幕,從他們口中,一樣能撬出有用的內幕。對了,王北玄之死,可是你設計的?”
沈寧搖了搖頭,道:“我準備殺他,還沒來得及動手。”
不是沈寧不相信李儒,而是因為李晴空落了水讓他選擇了隱瞞。
雖然沈寧不會讓李晴空出事,但如果真相讓李儒知道,他會以為沈寧是個為了計謀還不擇手段的人,畢竟李晴空是他的親侄女,這樣會影響他的忠誠度。
李儒道:“王北玄出事,對我們而言是好事,我覺得可以好好利用這一點,徹底惡化王家和東南王的關系。他們面和心不和多年,也該徹底撕破嘴臉了。另外,你準備何時表露自己的真實身份?你已經驗證了晴空父親的忠義,還有什麽不放心的呢。”
沈寧尷尬笑道:“說出真相後,不知該如何面對李叔叔,
所以就一拖再拖,而且一旦表明身份,就徹底將李家拉入了深淵的邊緣。” “你不用如此擔心,晴空父親會理解你的,至於李家的未來,就算你不出現,結果也是一樣的,何不支持你呢。而且你表明了身份,我們才能進行後續的計劃,你不能一直做趙寶玉,趙家馬上要出事,司馬冏很快就要動趙家了,你該趁著還有時間,發揮這個身份的余熱,開始接觸兵權!”李儒笑道。
昨天才說服玉雪菲騙了李晴空和李元驍,現在就要表露真相,的確蠻尷尬,而且還會暴露沈寧和玉雪菲的關系。不過李儒說的沒錯,沈寧的確需要盡快掌握兵權了。
借用趙寶玉的身份,在憑借李元驍的舉薦,沈寧進入軍營立即就是旅帥職務,到時候獲得戰功,成為幢主不成問題。
如果沒有這個身份,就算有李元驍的幫助,最多是什長。
至於以後司馬冏鏟除了趙家,沈寧身份暴露,那時候的他有了軍功護身,在憑借李元驍女婿身份,足以保全官職,畢竟司馬越這個面子還是要給李元驍的。
“先生,還是再等幾日吧,我會親自向李叔叔表明身份。”沈寧想了想,還是再等幾日。
李儒笑道:“以後我就留在彭城了,聽說你買的宅子旁邊有座空宅子,我準備把那裡買下,到時候把圍牆打通,方便我們商議。”
“得先生相助,如虎添翼。”沈寧在此拜謝。
隨後,兩人沒有聊太久,便出去。
沈寧離開後,李元驍看向李儒,問道:“你不在下邳怎麽突然來彭城定居,另外,看你和趙寶玉交談甚歡,莫非有什麽問題?”
李儒隨意道:“下邳是鄉野之地,哪有州城繁華,我又不住你家吃你糧食,你怕什麽啊。至於趙寶玉此子,聰明睿智,很對我的胃口,可惜我沒女兒,成不了我的女婿啊。”
李元驍瞪了他一眼,問道:“過幾日就是東南王的壽辰,壽禮我還沒準備,你覺得送什麽好?”
李儒正在品茶,聽聞這話,動作一怔。
“聽說青州齊王司馬冏派人來賀壽,此人是誰?另外,你不覺得司馬冏此舉有其他目的嗎?”李儒問道。
李元驍道:“據說是司馬冏的女婿姚子端,至於目的,無外乎貓哭耗子,裝模作樣,順便確定一下東南王的病情。”
李儒卻笑了,道:“沒有那麽簡單。”
“哦,是嗎?你是不是有其他懷疑?”李元驍連忙問道。
李儒站起身來,哼道:“有本事自己查啊,你是二哥,我是三弟,而且我初來彭城,你好意思問我啊...”
說罷,揚長而去。
李元驍張了張嘴,哭笑不得。
都已經不惑的年紀了,怎麽還像個小孩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