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孝良分出一個分身,且還給其取名為宮三十六,標志了其一定程度上的獨立性。
當然不只是為了修士大會這一件事情。
但凡是,附帶了一定風險性質的行為,如果只是為了某一個單一的目的,那一定是相當浪費的行為。
落下宮三十六這個分身,柯孝良即便是準備了好些以防萬一的手段,卻也難以保萬全,自然也是有一定風險性的。
當然,不能因為有風險就不做事。
那太過因噎廢食了。
如果非要說風險,活著本身就時刻存在風險,謹慎小心,保持警惕,卻不裹足不前,那才是真正的行事道理。
關於宮三十六的出現,柯孝良自然有著更加長遠的目的。
大部分時候,在大部分的世界裡,所謂的應劫之人都基本上是與天道有著直接關聯的存在。
對於那些意識還不是那麽清楚、自我的天道而言,這些應劫之人,所謂的主角,更有可能,本就象征著天道的化身。
哪怕是柯孝良由來便有著獨立自我的意志,最初的那一位世界主角,菲尼克斯對柯孝良的影響,也是絕對強過張阿牛、楚垣蕭的。
菲尼克斯的許多行為,是由柯孝良直接操控,直接影響。
而張阿牛、楚垣蕭等所謂主角的遭遇,卻只是命運的推動,以及事故的自然演變與發生。
所以,柯孝良才會借著任由菲尼克斯涅槃的契機,重塑了他。
降低了自身對菲尼克斯的影響,卻也變相的,讓菲尼克斯更加的獨立,降低了菲尼克斯對他的影響。
進而推導,只要確定了劉天真的身份,便不難猜出,劉天真象征著新生獨立意志的天道。
而柯孝良想要的···就是掌握這個不成熟的天道。
或是收服祂,或是直接···滅了祂!
作為一個新生的天道,祂知道的有些多了。
如果任由祂繼續這麽自由的發展、進步下去,很快祂就會明悟柯孝良的特殊,並且生出覬覦、叵測之心。
這一點,柯孝良不可能不防備。
絕不會傻乎乎的等到對方出手針對了,才想著反擊。
那並不是柯孝良的風格。
作為沿襲了魔宗風格,深受感染的柯孝良而言,先下手為強···那才是標準答案。
然而想要動手,也不是簡單的事情,世界是別人的,柯孝良只是一個寄居者,一個不怎麽交房租的住戶。
想要抓住對方的尾巴,談何容易?
故而劉天真是一個突破口。
這件事,柯孝良交給別人絕不會放心,手下也更無可用之人。
所以,才有了宮三十六的誕生。
宮三十六沒有真正完整獨立的人格,完全受製於柯孝良,卻又基本不會反向影響到柯孝良。
柯孝良在這件事上的謹慎與警惕,從來不少。
看著劉天真將各種療傷用的藥倒出來,伸手遞到嘴邊。
宮三十六也不推辭,順著對方遞過來的手掌,沒有接住丹藥,而是一口咬住,然後直接服用。
劉天真仿佛觸電一般收回手。
臉上的表情,卻只是古怪···甚至顯露出了幾分‘混亂’。
從宮三十六的角度看過去,那更像是突然抽筋似的,做了幾個不明所以的鬼臉。
顯然是對方用來隱藏真實身份的法寶,因為無法完全判斷主人此時的心情,而出現了邏輯混亂。
沒有什麽乘勝追擊,宮三十六閉目調息,對劉天真臉上的川劇神技,沒有半點言語表示,好似從未發現什麽端倪。
半響之後,才長長吐出一口熱氣,隨後緩緩睜眼。
“我已經好多了,咱們繼續往深處走吧!我感覺這個秘境絕不簡單。或許還有什麽隱藏的內容,也說不定。”調息之後,宮三十六勉強起身,隨後對劉天真強笑說道。
劉天真聞言,本想要說出阻止的話。
話到了嘴邊,卻又換了個說法:“好!宮大哥!我聽你的。”
說話之時,背過身後的手掌心,卻馱著那尊寶印,時刻處於一種蓄勢待發的姿態。
顯然是打定了主意,之後若有戰鬥,他便要挺身而出,絕不讓宮三十六獨自承擔。
這個秘境,日夜、環境、山川、草木、湖泊、冰川···這些都是破碎且雜亂的。
就在前一刻的松林之中,目光所見的還是月下森林,淒冷陰森。
如今一腳踩出了松林,入眼的卻又是藍天白雲,草甸雪山。
“這裡真美···好像一幅畫似的。”劉天真對宮三十六說道。
他似乎想要活躍一下氣氛。
宮三十六環顧四周,隨後說道:“這裡確實是一幅畫。”
“如果我說猜的不錯,這個秘境本身,就是由一幅幅畫連貫起來形成的,我們並不是走入了真實的世界,而是走入了畫中。”
“以畫入道,畫中界宛如真實界,這是很多強大修士,所會選擇的道路。咱們平日裡聽過的不少故事話本中,應該也會有許多相似、熟悉的段落,不是嗎?”
劉天真聞言不斷點頭,臉上笑出酒窩,低聲說道:“宮大哥真是見多識廣,可不像我···。”
此時的劉天真,隱約也有了幾分添狗的姿態。
沒話找話、奉承別人,放低自我,這都是添狗的基礎技能。
宮三十六卻沒有得意,像是沒有察覺一般。
情感裡的高級玩家,從來都不是添狗,而是設置下陷阱,等著別人來添。
當然,宮三十六連同本體柯孝良,不是什麽感情騙子。
他這些手段,都是以前聽一位姓雲的朋友說過, 這才記下來的。
只可惜,那位雲姓朋友因為作風、人設的問題,很顯然已經不適合再大書特書,倒是遺憾的很。
否則的話,柯孝良的頭頂上,也要掛上一個大大的‘危’字了。
收回亂糟糟的心神。
宮三十六不免又想到,為何他與劉天真進入這個秘境都已經這麽久了,卻還沒有找到出口。
“莫不是非要在這個秘境,殺足了多少生靈,這才能放出去?”宮三十六心中想著,已然將這個念頭,直接說出了口。
劉天真滿不在乎道:“那就殺!我替宮大哥你出手將對頭打暈,再由宮大哥你補刀。”
不再打算藏著掖著的劉天真,在某些方面似乎突然卻又自信了起來。
宮三十六道:“不!不著急出去,我倒是很想再探探這個秘境的深淺···這個秘境應該是被臨時改造成現在這個樣子的,它的內核絕不是作為一個殺戮戰場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