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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咬金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說道:“五弟，這是不可能的事，長公主乃是皇后親生，更是陛下最疼愛的公主，還是帝國明珠，是以，長孫無忌就算知道長公主懷了你的孩子，他們還是不死心，還想讓長孫衝迎娶長公主……長孫無忌是不可能主動放棄的。”

　在大唐這種風氣開化的時代，這都不叫事。

　比如李二的女兒南平公主，就先嫁給王敬直，又改嫁劉玄意。

　城陽公主，先嫁杜如晦的兒子杜荷，又嫁薛瓘！

　陳楚笑了笑，說道:“我與長孫無忌，其實並無什麽仇怨，只不過陰差陽錯搶走了他兒媳婦而已，只要長孫家主動放棄婚事，我們之間，便可相安無事。”

　這件事，陳楚其實也挺無奈的。

　他真的是什麽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就把長孫家得罪得死死的。

　但既然與李麗質生米煮成了熟飯。

　陳楚也不是膽小怕事之人。

　他決定主動出手，給長孫家一次機會。

　若長孫家真的主動婚事，那就相安無事。

　如若不然，那陳楚也只能采取更激烈的手段了。

　程咬金眼巴巴地看著陳楚，問道:“五弟，你要我們怎麽做?”

　陳楚說道:“四哥，阿牛，半天之內，我要查到長孫衝最常去的十個地方。”

　程咬金毫不猶豫地答應道:“好，沒問題。”

　他是盧國公，左武衛大將軍。

　在長安城還是有不少人的。

　再說程處默是龍武軍校尉，還可以調動百騎司的力量。

　查長孫衝，簡直易如反掌。

　幾個時辰後，一堆厚厚的紙張，就出現在陳楚面前。

　陳楚打開紙張一看，忍不住罵道:“長孫衝這廝，要是他爹不是長孫無忌，他早就被人打死三百回了吧。”

　因為，長孫衝最常去的十個地方，有六個都在平康坊。

　那可是大唐第一紅燈區！

　男人的天堂！

　掌握這些情報，已經足夠了。

　陳楚立即小聲對程處默說出自己的計劃。

　程處默飛奔而去。

　……

　午後。

　長孫衝約了幾個朋友，聚在長安大大大大酒樓。

　這是長孫衝最近常來的地方，因為，這裡有幾道菜是其他地方都看不到的，分別是荷包雞、火鍋涮牛肉、宮保雞丁。

　就在幾人吃得盡心之際，門口突然吵吵嚷嚷的，甚至傳來婦人的啼哭聲。

　長孫衝怒道:“何人在此喧嘩，將他給本公子趕出去。”

　幾個下人立即衝出去，不多時間卻又回來了。

　下人們眼睛紅紅地說道:“公子，我等沒能將人趕走，那一家人，實在太慘了……聽旁人說，那老頭與老嫗乃是表兄妹，二人成婚之後，生了五個孩子，生下來就不正常，一個不會說話，一個聽不見，一個看不見東西，一個缺了一條胳膊，一個缺了條腿……實在太慘了……”

　長孫衝一愣，不滿地道:“什麽亂七八糟的，表兄妹成婚，不是親上加親嗎?不吃了，去平康坊找小紅去去火……”

　他將筷子一丟，帶著幾個朋友直奔平康坊而去。

　……

　平康坊。

　翠紅樓。

　屋子裡，長孫衝抱著心心念念的小紅。

　突然，小紅竟然落淚了。

　長孫衝怒道:“怎麽，本公子還沒用力你就哭了?賤人……”

　小紅抽泣道:“公子，都是小紅不好，我只是突然想起我弟弟，一時沒忍住……”

　“你弟弟?”

　“嗯，”小紅抹了把眼淚，“公子不知，小紅還有個弟弟，生下來就癡癡傻傻，如今二十多歲了，衣食都要人照料，可憐我父母年邁，還要為他操勞……對了，大夫還說了，我弟弟之所以這樣，都是因為，我爹娘乃是表親。”

　表親成婚?

　生了個天生癡傻的兒子?

　長孫衝面色一變。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在長安大大大大酒樓中，那對老夫婦也是表親成婚，有五個孩子，全都是殘缺不全的。

　這……

　他搖搖頭，瞬間感覺興致全無。

　他從小紅的身體內離開，穿上衣服往外走。

　他叫上自己的幾個朋友:“走，去喝酒！”

　……

　到了一家酒樓。

　長孫衝讓人送來好酒。

　菜還沒上來。

　就聽隔壁一個屋子，有人在大聲說話。

　他正要發火，卻聽那屋子裡的一個漢子高聲說道:“哎呀，我太慘了，世間最悲慘之事，莫過於此……我娘子與我成婚前，乃是我的表姐，我二人成婚，乃是親上加親的喜事，許多人都羨慕不來，可誰知，成婚後，生了三個孩子，都在三四歲的時候，得了怪病，夭折了，尋遍十裡八鄉的名義，也束手無策，我的命怎麽這麽苦啊……嗚嗚……”

　挺大個漢子，竟然哭了起來。

　長孫衝連發火的衝動都沒了。

　又是表親！

　這……

　這到底是是怎麽了?

　他怔怔的，臉色有些難看。

　周圍人見狀，紛紛關切地問道:“長孫公子，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病了?”

　長孫衝擺擺手，說道:“你們喝吧，本公子先走一步！”

　說著，他帶著幾個下人，急忙離開了。

　下人問道:“公子，咱們現在去何處?”

　長孫衝面無表情地說道:“回府。”

　啊?

　下人們一愣。

　現在天還沒黑盡。

　按自家公子的秉性，不應該是吃喝玩樂到天明嗎?

　今日怎的回去這麽早?

　幾人卻還是趕緊抬著轎子，往前走。

　長孫衝坐在轎中，心緒不寧。

　他突然莫名地煩躁起來。

　當轎子路過一條熱鬧大街時，長孫衝突然聽到耳邊傳來路人的對話。

　一人說道:“哎呀，狗娃真是可憐啊……本以為娶了自家表妹，可以生個大胖小子，誰知，生出來的卻是個不會說話的……”

　旁邊的人都歎息道:“太慘了！”

　聞言，長孫衝面色大變。

　他催促道:“快， 快，快回府！”

　下人們加快步伐。

　長孫衝急匆匆回到齊國公府，他把自己關在屋子裡。

　可整個人跟魔怔了一般，耳邊全都是一些表親成婚貽害無窮之類的話語。

　然後把下人叫來，問道:“這長安城中，誰的醫術最高?”

　下人回答道:“公子，醫術最高的，當是孫思邈，據說，此人醫術高超，比宮中的禦醫還厲害，還被當今陛下奉為藥王，還想賜他爵位，被他拒絕了，只是，他並不在長安城，而是居於秦嶺山中，而且，許多人去尋他，都被他打發了，此人傲得很。”

　長孫衝一拍桌子:“去把這個姓孫的給我綁來，越快越好。”

　……

　(十六更，十六更，十六之後十七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