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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長安城北,棉花廠。
燈火通明,人來人往。
隨著棉布生意的火爆,棉花廠連續招募了三批雇工,擴張到兩萬多人。
饒是如此,人手還是不夠。
棉布生意,實在太火爆了。
是以,棉花廠上下,徹夜不眠不休的加班。
此刻,棉花廠深處的一個院子中。
一個胖胖的吐蕃人,身穿青色長衫,帶著小圓帽,站在陳楚面前,露出諂媚的笑容。
長孫無忌,格桑,則是站在一旁。
那吐蕃人說道:“小的見過平西伯,小的名叫張大。”
“張大?你是在大唐長大的?”陳楚皺了皺眉頭,問道。
張大用一口流利的中原話說道:‘平西伯誤會了,小的乃是土生土長的吐蕃人,後來有幸到中原,仰慕中原文化,是以,就改了中原名字……’
格桑站上前來,解釋道:“乾爹,張大,在大唐生活多年,他原本是我兄長安排在長安城的奸細,他在長安城的身份,乃是吐蕃商人,許多人都認識他,如今,乾爹要對付鄭氏,找他最合適不過。”
陳楚:“……”
真是我的好乾女兒啊!
為了我的大事,把松讚乾布安插的奸細都拿出來了。
格桑你這麽調皮,你兄長知道嗎?
陳楚仔細打量對方。
只見張大長得平平無奇,但見了自己這個平西伯,再加上旁邊有長孫無忌這種地位顯赫之人,依然不卑不亢。
最關鍵,此人出身奸細,善於偽裝。
可以說是陳楚這次計劃的最佳人選。
陳楚滿意地點點頭:“好,那就是你了……具體的計劃,格桑會告訴你……張大,做成此事後,我會送你去鄯州,以後,你就跟隨西大唐公司的商隊,去西域吧,永遠不要在大唐境內露面了……如果這件事你做不好,或者走漏了什麽消息,想必不用我說,你也知道結果!”
張大趕緊躬身,說道:“平西伯大人,我一定會把這件事做好的……”
陳楚揮揮手,讓張大離去。
格桑走上前,說道:“乾爹,張大對我吐蕃忠心耿耿,他不會走漏消息的,再者說,他乃是吐蕃的奸細,他的家人和族人,都被控制在邏些城內,他若是敢反叛,害的可是他的家人……”
陳楚笑道:“格桑,你做事,我放心,此事,便交給你了……記住,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鄭氏,否則,等鄭氏反應過來,事情就不好辦了。”
“乾爹,我知道的。”格桑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
“咳咳……”
長孫無忌走上來,不高興道:“格桑,計劃你已經知曉,還是速速按照陳楚的計劃去執行吧。”
格桑驚訝道:“父親,長安城已經關閉了,今夜,我想住在棉花廠。”
長孫無忌不露痕跡地說道:“無妨,為父已經讓人提前去通稟了,你現在可以回府,為父今夜就住在棉花廠,還有要事,與陳楚商議……”
格桑有些莫名其妙,點點頭:“既是如此,父親,乾爹,我先告退。”
格桑才帶著人離開。
陳楚看著長孫無忌,問道:“長孫老哥,這大晚上的,你與我商議何事?”
長孫無忌撓撓頭,說道:“我……突然忘了,告辭。”
說著,長孫無忌頭也不回地走了。
啥?
陳楚一臉懵逼。
半晌。
陳楚一拍大腿,幡然醒悟過來。
“哎呀,長孫老哥,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
“什麽商議要事,
根本就是假的。”“長孫老哥的目的,是要把格桑打發走。”
“這老家夥,竟然以為我會去禍害格桑?”
“唉……”
做人太累了。
陳楚想通這一層,哭笑不得。
……
城西,鄭府。
正廳之中。
鄭飛元正來回踱步。
他口中不住地說道:“這消息已經放出去好幾日了……別的地方不說,長安城的商賈們,應該得到了消息,可為何就沒有商賈上門來賣棉花呢?”
旁邊,鄭氏的一個掌櫃,說道:“老爺,咱們鄭氏要買棉花,只怕不易啊……聽聞,西大唐公司早已將吐蕃的棉花都買光了,現在,就算有那想賺錢的商賈,也沒有門路啊……除非……”
“除非什麽?”鄭飛元急切地問道。
那掌櫃想了想,說道:“除非,是吐蕃的商賈,而且還不是一般商賈,要那些在吐蕃有權有勢之人才行,只有這些人,才能想辦法弄到棉花。普通商人不行,至於大唐的商人,那就更不行了……”
鄭飛元坐回到椅子上,點點頭:“你說的沒錯, 只是,如今時間緊急,我又如何去尋找吐蕃有權有勢的商人?”
鄭飛元一時間犯了難。
就在這時,一個門子跑進來,說道:“老爺,門口有一個吐蕃商人,自稱叫張大的求見,他說有要緊的事,非要見到老爺不可……”
吐蕃?
商人?
鄭飛元眼前一亮,說道:“這張大,我好像有所耳聞。”
旁邊,掌櫃說道:“老爺,你貴人多忘事,不知道這張大,但我卻是認識的,這張大,乃是吐蕃的一個商賈,在長安城已經經營多年,在東市有五個商鋪,生意做得很大,我曾聽人說,張大之所以這般財大氣粗,乃是因為他出身不凡,他是吐蕃右丞相多納部落的人,背靠吐蕃右丞相,是以,當初,大唐和吐蕃還未議和的時候,張大也能來往吐蕃和大唐,在長安城立足……”
鄭飛元問道:“這麽說來,這張大,來頭不小?他有可能為咱們鄭氏弄到棉花?”
掌櫃肯定道:“八九不離十。”
啪。
鄭飛元一拍桌子:“真是太好了,瞌睡來了有人送枕頭,活該我鄭氏打敗西大唐公司啊,快,快將張大請進來,這可是我鄭氏的救星啊。”
門子趕緊轉身去請張大。
不多時間,身穿青色長衫,帶著小圓帽,一臉諂媚笑容的張大,就走了進來,按照大唐的習俗,給鄭飛元見禮。
鄭飛元趕緊讓人上茶。
然後,他慢條斯理地問道:“張大,我對你可是久聞大名啊,不知今日登門,所為何事啊?”
作為鄭氏的主心骨,鄭飛元決定矜持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