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長孫皇后便一頭扎進李二懷中。
二人緊緊抱在了一起。
當啷。
李二手中的寶劍,一下掉落在地上。
他的怒火,得到暫時的壓製。
等李二平息下來之後,長孫皇后才抬起頭,問道:“二哥何故發這麽大的火?”
李二牽著長孫皇后的手坐下,臉色冰冷道:“那個小子,竟敢指著朕的鼻子罵朕,還敢威脅朕一把火將香皂製造廠燒了,你說朕能不生氣嗎?”
長孫皇后吃驚道:“二哥,可否將當時的情形與我說說?”
李二簡單一說,並補充道:“陳楚這個野小子,竟敢不將朕放在眼裡,朕非要了他的命不可!”
長孫皇后聞言,一言不發地離開。
就在李二一臉疑惑之際,卻見長孫皇后回來了,身著盛裝,鳳冠霞帔,耀眼無比。
李二一愣,問道:“觀音婢,你這是?”
長孫皇后一臉溫柔,道:“二哥,我這是向你祝賀呢。”
“賀從何來?”
長孫皇后說道:“二哥,我曾聽聞,上行下效,君賢臣明,君主英明,臣民也英明,雖說那陳楚並非朝中臣子,但他能為二哥解決內庫虧空的難題,想必有大才,說不得是一個隱士,在亂世,或者昏君當道的年代,這樣的有才之人,都會避世不出,而今,陳楚出現,正是我大唐日益強盛的征兆啊……再說,那陳楚尚不知二哥的身份,他與二哥爭吵,絕不是蔑視皇權,而是為了堅持自己的做法,這恰好說明,是二哥你的正直影響了他啊……種種跡象都表明,這個陳楚就是一個有識之士,像這樣的人,將來可以成為二哥的左膀右臂,成為大唐的棟梁,我如何不向你祝賀呢。”
她說的很對。
但中心思想就一個:陳楚罵你是對的。
李二皺著眉頭,沉思半晌,抬起頭來,說道:“觀音婢,照你所說,朕非但不能殺了他,還要重用他?”
長孫皇后點點頭:“如此良才,殺了豈不可惜。那預售之事,我這幾日也在深思,越想越覺得迷惘,既是陳楚提出,二哥何不如大膽放手讓他去做,何必又要猜疑他呢?”
到這裡,李二的怒火已經漸漸散去了。
長孫皇后的一番話,說到了他的心裡。
但,一回憶起陳楚罵人的場面,他就一陣頭痛。
那小子,簡直膽大包天啊!
他想了想,冷冷地說道:“哼,好,既是觀音婢你為他求情,那朕就暫且放過他,這香皂預售,他要是成了,朕就饒他不死,他要是失敗,朕要把他碎屍萬段!”
長孫皇后深知李二的脾氣,見狀,也就知道的怒氣已經消散,於是笑問道:“二哥上次告訴我,說麗質已經長大,可這都大半月過去了,為何還不讓麗質回來?”
李二神色一頓,說道:“觀音婢,放心吧,麗質現在很好,不出兩個月,她肯定能回來了。”
長孫皇后點點頭。
李二卻是暗暗計算。
按照陳楚的說法,那畝產千斤的土豆,再有一個多月,就要收獲了。
到時候,真假一看便知。
在那之前,李麗質必須留在清風寨,穩住陳楚。
想及此,他心中忍不住有些愧疚。
於是他連夜召見了程處默,嚴肅地吩咐道:“處默,加派更多的人手,好好盯著長公主和陳楚,決不允許他二人再有接觸。”
程處默鄭重地答應道:“是,
陛下,臣一定派出更多的人手,把這件事辦好。” 李二這才放下心來。
程處默離開皇宮,一路上都想著李二的吩咐,卻是有些糾結。
他有些迷茫了。
一邊是陛下的命令,禁止陳楚和長公主接觸。
一邊是好兄弟,三天兩頭和長公主廝混在一起,二人如膠似漆,親如一家。
現在的情況是,陳楚不知道陛下的身份。
而陛下也不知道陳楚和長公主之事。
他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他心事重重地回到盧國公府。
一進門,就被程咬金拉到一邊。
程咬金滿臉喜色。
程處默好奇地問道:“爹,今日府上有什麽好事?”
程咬金說道:“我方才從清風寨回來,二弟讓我明日再去一趟,說是有一個發財的路子指給我,我好說歹說,才從他那裡弄來一瓶烈酒,如今,那長安大大大大酒樓日進鬥金,爹實在太高興了,不如咱們二人喝一杯?”
程處默想了想,這的確是值得慶賀之事。
於是點頭答應了。
父子二人便在月下,開始對飲起來。
不知不覺,喝的伶仃大醉。
次日清晨。
二人起床後,在院子裡相遇。
程咬金滿臉喜氣洋洋,突然問道:“兒啊,陛下昨夜召你進宮,可是有什麽吩咐?”
程處默一張嘴,腦子卻是一片空白。
然後他撓撓頭,說道:“爹,陛下好像什麽也沒吩咐……”
程咬金說道:“既是如此,那你與我去找二弟吧,你爹我能不能發財,就等著二弟的指點了呢。”
“好!”
程處默跟著程咬金, 風風火火地往清風寨趕。
至於李二昨夜的吩咐,早就被他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當然,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放水了,不然陳楚也不可能和李麗質發展得那麽快。
……
清風寨山下。
香皂製造廠。
院子裡。
咚。
一個重重的麻袋,砸在了地上。
程咬金脫掉上衣,露出一身肥肉,哈哈一笑,肚子上下顫抖著:“二弟,這頭牛是上吊死的,就送給你吧。”
陳楚:“……”
老程這人,還是很靠譜的。
每次來都不會空手!
不像老李那廝,太摳門了。
程咬金落座後,問道:“二弟,你讓我今日前來,說是有一條發財的路指給我,沒開玩笑吧?”
陳楚擺擺手,說道:“大哥,我什麽時候騙過你,我此前聽聞你手中有一批香皂,是否是真的?”
程咬金點點頭:“當然是真的,我還有五百塊香皂。”
他當初花五萬貫買了一千塊香皂,很快就揮霍掉了一半。
陳楚問道:“現在香皂的市價如何?”
程處默在一旁說道:“已經到了五百貫一塊,但,已經無人售賣了。”
程咬金點點頭:“我那五百塊,我十二個時辰找人看著,再也舍不得用了。”
陳楚沉思道:“大哥,把那五百塊香皂,全部賣了吧。”
賣了?
全部?
程咬金瞪大眼睛。
程處默也是一臉錯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