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
皇宮。
甘露殿。
程處默走進大殿,對正在處理奏章的李二躬身道:“啟稟陛下,百騎司已經查探到,越王殿下率領的西大唐公司車隊,再有三日,就會抵達長安城……據傳,此次西大唐公司,在吐蕃,花費了十幾萬貫……帶回來大量的棉花,車隊十分龐大,儼然一支大軍……”
李二放下奏章,笑道:“青雀這個小子,他是將整個吐蕃的棉花都搜刮乾淨了吧……對了,處默,前幾日陳楚派人送來一道奏疏,說要對吐蕃放開鹽鐵和糧食的買賣,你怎麽看?”
程處默撓撓頭:“陛下,臣,站著看。”
李二:“……”
你以為你很幽默嗎。
不過,程處默的回答,倒是很符合老程家的風格。
這是程咬金的親生兒子沒錯。
李二氣得一揮手:“滾出去!”
“是!”
程處默屁顛屁顛就跑了。
李二卻是在思索陳楚的奏疏。
在奏疏中,陳楚的計劃很簡單,那就是用兩到三年的時間,利用棉花,讓吐蕃徹底失去種糧食、生產鹽鐵的能力。
不得不說,這是一條毒計。
到時候,吐蕃除了歸降並入大唐,別無他法。
但這計劃,只能秘密進行,決不能讓人知道。
而且,就算朝中的大臣們知道,也不會同意的。
在李二看來,他的這幫臣子,安逸太久了,已經變得保守,不知變通。
本來,李二還打算找長孫無忌等人來商議的。
現在看來,已經沒有必要商議了。
想著,李二拿出陳楚的那道奏疏,再看了一眼,拿出朱砂筆,在下面畫了一個圈,交給高琛,說道:“速速去南山公館,將這奏疏,歸還給陳楚……”
高琛領命而去,徑直到南山公館,將奏疏送到陳楚手上。
……
南山公館。
別墅中。
陳楚打開奏疏,只看見一個圈。
其他啥都沒有。
他問道:“高公公,父皇看過了嗎?”
高琛點點頭:“陳駙馬的奏疏,陛下已經看過。”
陳楚又問道:“這圈是父皇畫的嗎?”
高琛老實地說道:“陛下說不是!”
陳楚:“……”
他揮揮手,讓高琛走了。
陳楚的心情,突然就不好了。
李麗質走過來,拿起奏章看了看,疑惑道:“老公,父皇這是什麽意思?”
身為西大唐公司的總監,李麗質也很關心與吐蕃的生意。
陳楚笑道:“麗質老婆,父皇這是跟咱們耍流氓呢。”
“這是什麽意思?”
陳楚解釋道:“父皇的意思很明確,這奏疏他看過了,他沒說同意,也不說沒同意,這就是讓西大唐公司偷偷摸摸去做,將來若是成功,他可以說這都是他的旨意,而一旦失敗,他就會立馬說自己與這事沒關系……這不是耍流氓是什麽。”
陳楚翻了個白眼。
不愧是皇帝啊。
這一手翻雲覆雨玩得溜溜的。
李麗質目瞪口呆。
還有這種操作。
她忍不住問道:“那咱們還向吐蕃賣鹽鐵和糧食嗎?”
“賣,怎麽不賣,”陳楚冷笑道,“西大唐公司是做生意的,吐蕃缺糧食,缺鹽鐵,咱們缺棉花,這生意不做白不做……”
李麗質點點頭:“我明白了老公,我這就派人,暗中收購四哥送來的清單上的貨物,等湊足之後,就發去吐蕃。”
陳楚捏了捏李麗質的臉,交代道:“麗質老婆,記住,此事,一定要暗中進行,免得到時候朝中那些言官揪住把柄,沒完沒了地彈劾西大唐公司,屆時,別說我這個駙馬,就是你加青雀,也擋不住……”
李麗質嘻嘻一笑:“老公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麽做。”
陳楚點點頭:“對了,三日後,青雀的車隊,即將抵達煤山,屆時,老公我和你親自去迎接……”
……
三日後。
煤山。
清晨,朝陽初升。
煤山周圍,籠罩著大霧。
陳楚和長孫無忌並肩站立,盯著西邊的方向。
原本,陳楚是沒通知長孫無忌的。
誰曾想,長孫無忌竟然主動來了。
陳楚笑呵呵地說道:“長孫老哥,幾日不見,你這氣色越發的好了……”
長孫衝憂心忡忡地說道:“陳楚啊,聽聞衝兒和越王去了一趟吐蕃,就把西大唐公司的錢全部花光了,這要是以後賺不了錢,可如何是好?我長孫家可是投了四萬貫的……”
陳楚這才反應過來。
原來,長孫無忌一大早到此,不是為了迎接李恪和長孫衝,而是擔心會賠本。
陳楚安慰道:“長孫大人,不出三個月,你就可以打消這種疑慮了……”
這時,李麗質指著遠處,突然喊道:“車隊來了。”
大家順著她指的方向,只見大霧中,已經出現了幾匹高頭大馬。
騎在馬上,走在最前方的,正是李恪和長孫衝。
陳楚立即帶著眾人迎上去。
車隊到了。
但因為大霧,大家看不清車隊到底有多少,只是看見一輛輛的馬車往棉花廠內而去,看起來非常龐大。
李恪跳下馬來,對陳楚說道:“幸不辱命!”
陳楚打量對方,只見李泰比在煤山煤礦挖煤的時候,又黑了幾分,那吐蕃果然是一個紫外線照射很強的地方。
至於長孫衝,則是更黑。
長孫無忌都有些不敢相信,站在面前的是自家兒子。
他驚訝道:“衝兒,你……你怎麽這個樣子?”
長孫衝說道:“爹,這收購棉花,乃是西大唐公司的大事,我親自和門多部落的人一起到吐蕃各個地方去收購棉花,時間一長,難免就曬黑了……這樣也好, 我和娘子就是一個膚色了。”
長孫無忌無語!
陳楚一揮手,說道:“諸位辛苦了,我已經在煤山農場準備了美食美酒,今晚,大家不醉不歸!”
李恪在內的眾人,立即眼睛亮了起來。
誰不知道陳楚的廚藝是天下最厲害的。
陳楚親自準備的東西,肯定都是最好吃的。
大家的肚子,都咕咕叫了起來。
這幫人可餓壞了。
這段時間,別說是在吐蕃,就是在河西,為了趕路將棉花運送回來,大家風餐露宿,都沒吃過一頓好的,有時候甚至是用乾糧度日。
現在聽到好吃的,自然免不了流口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