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回到了原點。
此次論佛是由菩提佛子引起的,最後也回到了菩提佛子身上。
明光主持神情凝重的定望紀平生,沉聲說道:“既然你那麽想要帶走菩提,就先過貧僧這一關吧。”
“呀,不是。”
紀平生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脖子,乾笑道:“其實也沒那麽想吧,順手牽羊而已。”
他最開始的目標僅僅是幫助綺羅阻止佛子西遊,防止宗門弟子外流。
可談著談著,他突然感覺菩提佛子資質挺好,又傻又白,就想拐回到宗門裡養著。
要說多迫切,到也沒到那個地步。
明光主持:“......”
菩提佛子:“......”
明光主持臉色一黑:“鬧的這麽沸沸揚揚,你告訴貧僧是順手牽羊?這未免也太兒戲了吧。”
紀平生一臉無辜的說道:“這又不是我鬧的,還不是你們聖光寺的金主秋大小姐搞的。”
門票,場地,觀眾都是她弄的啊!
紀平生和明光主持對視一眼,轉頭看向了秋新蝶的方向。
秋新蝶正坐在觀景台的靠椅上,優哉遊哉的吃著精美糕點,旁邊還有夏夏侍女在扇風。
恰意自得。
當察覺到了兩股幽怨的目光後,秋新蝶急忙將口中的糕點咽了下去,回瞪了明光主持和紀平生。
同時還搓了搓手指,表示自己給足了錢。
好。
你有錢你有理。
紀平生和明光主持默默轉回頭去。
在短暫沉寂後,明光主持看向了外場的菩提佛子,衝著他招了招手。
“菩提佛子,過來。”
菩提佛子一臉茫然的站了起來,老老實實走到了紀平生和明光主持的下方,恭敬問道:“主持何事。”
明光主持沒有回他,而是掃視了一圈周圍的所有修士,包括佛門和尚。
他的臉色有些沉重,仿佛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深深的吐了口濁氣後,聲音敞亮而平淡的說道。
“有一個事實雖然不是很重要,但貧僧覺得還是說出來好一點。”
“關於菩提佛子的身世問題一直有很多謠言,那些謠言全部是錯誤的。”
所有人屏住呼吸,將目光全都放在了明光主持身上,想要知道到底會自爆出什麽樣的猛料。
看來,八卦也是生物本能。
明光主持頓了頓後,坦然說道:“菩提佛子不是人!”
“而是一株在聖光寺的菩提樹幼苗,在經過了天道雷霆洗禮後開靈,又有漫天佛影顯現,所以為聖光寺佛子!”
明光主持道出了菩提佛子身世後,令全場人為之一愣。
愣神過後瞬間大驚,齊齊用震驚的目光看向了菩提佛子。
數千道的目光壓力射到菩提佛子身上,但他依舊十分淡定的站在原地,面不改色,心中毫無波瀾。
與聖光寺百分之九十九的佛門弟子都不同。
他可是真真正正的閉關了二十年潛心修佛,心智雖有成長但依然是白紙一張。
外界的任何情緒言語都無法傷及與他。
沒別的,就是因為他不懂。
“菩提佛子不是人竟然是樹?!”
“傳了二十年的謠言就這麽破了?”
“菩提佛子變個身瞧一瞧啊!”
“感覺,貌似也沒啥問題啊!”
“誰管你菩提佛子是不是人啊!還開不開始了!”
在震驚過後,圍觀群中突然反應過來。
菩提佛子是不是人與他們何乾,他們只是來看熱鬧的啊。
而在場的佛門中人也僅僅是微微一愣,隨即搖頭苦笑罷了。
佛門更不在乎。
“看到了嗎紀施主。
”明光主持看著逐漸平靜下來的浪潮,對著紀平生說道:“菩提佛子到底是不是人根本不重要,就算曝光了依舊可以帶領西遊。”
明光主持自爆秘密,就是為了打消紀平生的念想,繼續讓菩提佛子帶領西遊。
可他不知道,菩提佛子怎麽滴從來都不重要,最重要的就是他不能去西遊!
紀平生緊鎖眉頭,注視著明光主持說道:“那只是你的一廂情願罷了,你從來沒考慮過菩提佛子是怎麽想的。”
說著,他低頭看向了下方的菩提佛子,高聲問道:“菩提佛子你告訴明光主持,你想去西遊嗎?”
菩提佛子搖了搖頭,大聲回道:“主持,我不想去西遊,我想要繁......”
“夠了!”
紀平生毫不猶豫的打斷,後面的話就沒必要說出去了,要不然會被笑話死的。
他看向明光主持,笑著說道:“聖人雲,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菩提佛子不願意做的事情,主持卻強壓與他,這就有點過分了吧?”
阿彌陀佛。
這又是哪個聖人說的啊!
明光主持心中暗罵,怎麽道統的聖人淨說些這種有理之言,讓他這種無理之人無話反駁。
明光主持張了張嘴,最後憋出了一句話。
“這是為了他好。”
此話差點沒讓紀平生笑噴,都玄神新歷幾千年了,還有人說這種話呢?
倒不是說這句話不對,只不過需要換位思考。
紀平生輕笑兩聲,說道:“既然是為了他好,那將他交給我,也是為了他好啊。”
明光主持臉色陰沉:“紀施主認為自己能夠更好的教導菩提佛子?”
紀平生聳了聳肩膀,不予置否,只是默笑著看著明光主持。
“那貧僧就要聽聽紀施主準備如何教導菩提佛子了!”
明光主持不怒反笑,冷聲說道:“菩提佛子在聖光寺二十年,念一千佛經,誦億萬經文,修為在此之前更是碎宮之巔,比紀施主的修為還要高上幾層。”
“心性善良,才廣智敏,身負玲瓏意,與佛近三寸。”
“敢問紀施主,你還能教他什麽!”
明光主持的聲音浩浩蕩的衝進了紀平生的腦海裡,令他神魂顫抖,心神不穩。
“呼。”
紀平生長舒一口氣,壓下被刺激的靈氣後,凝視著明光主持,淡淡說道:“佛經不需太多,有三兩卷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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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文不需常念,心明即可。”
“在佛門中,修為只是點綴罷了。”
“心性善良者我教他世間險惡,才廣智敏者我教他專精一物。”
紀平生語速緩慢,一字一句的將明光主持說的話全部反駁回去。
最後,他微微抬起下巴,在平視中俯視明光主持,猖狂道:“玲瓏意讓他近佛三寸,我上清意讓他近佛半尺!”
“你!”
明光主持神情猛變,臉色由紫轉青,被氣得渾身發抖。
紀平生這輕飄飄的幾句話,將聖光寺培育菩提佛子的這二十年全部否定了!
什麽佛經,什麽經文,什麽心性。
在紀平生嘴裡全部化為了烏有!
“紀施主你未免也太狂妄自大了!”
明光主持神情大怒,雙目圓瞪的盯著紀平生,怒道:“你的意思是我們聖光寺做錯了嗎!”
不只是明光主持怒了,而是聖光寺所有人都怒了,紛紛斥責紀平生。
“不要你以為,我們可是對菩提佛子全心全意培育的!”
“聖光寺的大量資源全部傾斜給了菩提佛子,豈是你一兩句就可以否定的!”
“紀施主你應該為你所說的話道歉!”
這些高僧平日裡都沒少教導菩提佛子,可在紀平生嘴下都成了無用功,他們豈不會憤怒。
場外的神交大師更是搖頭歎氣。
“紀施主,說錯話了啊!”
而紀平生本人卻對這些斥責聲毫不在意,對著憤怒的明光主持,面不改色的說道:“你們聖光寺沒錯,錯的是這個世界。”
話音剛落,周圍的聲音瞬間寂靜,瞪著紀平生的目光中也充滿了疑惑之色。
明光主持眉頭緊皺:“紀施主這是什麽意思?”
紀平生沒有第一時間回他,而是視線劃過遠方,仿佛要一眼看遍整個玄神界似的。
沉默了幾秒後,紀平生收回視線,反問道:“明光主持,讀佛經誦經文的意義何在?”
明光主持雖然不明白紀平生的意思,但還是回道:“鍛煉心神,磨煉本心,可讓未來之路走的更輕松,更簡單。”
“呵。”
紀平生一聲輕諷,似笑非笑的看著明光主持,質問道:“如果僅僅是讀佛經誦經文就可以讓未來之路暢通無阻,那苦行僧存在的意義又如何!”
“如果讀佛經誦經文就是未來捷徑的話,那苦行僧行走人間是為了什麽,他們犯得著吃苦而磨煉自身嗎?回家老老實實的念經不好嗎?”
“既然念經有這麽大好處,那全天天下所有的僧人都窩在寺廟裡念經不就能直達真佛了嗎!”
紀平生的聲音越來越高,神情越說越激動,甚至他都起身站了起來,伸手遙指下方的佛門弟子,厲聲高喝道:“他們為什麽不回家念經,而是千裡迢迢來到皇城想要跟著西遊!”
他的聲音,他的話如同重石一般砸在了明光主持等人的心頭上,沉重的巨石令他們胸口發悶。
“當然是......當然是......”
明光主持下意識的張了張口,想要反駁紀平生,卻不知道該怎麽說。
紀平生這幾句話,又將佛門中人的念佛誦經給懟了!
他這是要將整個佛門全都懟一遍的節奏啊!
“明光主持你不說,那我就繼續說了!”
紀平生看到明光主持發愣,也不給他緩衝的機會,繼續開口懟道:“玄神界廣袤無垠,天才多如牛毛,你看看哪個成名天才是在家坐出來的!”
“就連你們佛門大能,幾乎都是遊走世間,苦行而成的!”
“你們讓菩提佛子在聖光寺一坐就是二十年,這難道不是錯誤的嗎?這難道不是在耽誤他嗎!”
“不要跟我說什麽未來可期未來可期的,玄神界所有修士都在前行,就菩提佛子在原地踏步!”
一連串的話從紀平生的嘴裡吐了出來,如同機關槍掃射一般突突突突的射在了明光主持和其他聖光寺高僧的身上,將他們打的遍體鱗傷。
紀平生這些話的殺傷力堪比核彈,將他們這些人的佛心炸的支離破碎。
場外的神交大師也是目瞪口呆,腦海被余波炸的嗡嗡作響。
他,甚至所有人連這一句還沒有反應過來,紀平生的下一句就已經脫口而出了。
而且紀平生還不是胡言亂語,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是道理滿滿,真真實實的砸在了他們的心頭上。
這讓他們不由心中驚呼。
紀施主,收了神通吧!
“念經的意義......念經的意義......”
明光主持雙目無神,仿佛信仰崩塌了似的,嘴裡一直在念叨著這句話。
想要從腦海中搜索出詞語來反駁紀平生,卻根本無話可說,只能神情蒼白。
哢嚓一聲。
他的佛心出現了裂痕。
他周身環繞的佛光開始潰散,身上的氣息逐漸暴躁湧動了起來。
看到明光主持身上出現的現象,紀平生臉色劇變,大驚失色。
臥槽!
這是要入魔的節奏啊!
他頓時慌了,這這這這不是把明光主持逼死了嗎!
他沒想這麽做啊!
“主持醒來!我下次說的慢一點!”
紀平生神情驚慌的衝著明光主持大喊道,卻根本毫無作用。
這意外突發的太快了,讓在場所有人都料想不到。
明光主持為什麽會突然佛心崩塌了啊!
因為他們聖光寺,沒有苦行僧,只有念經的修行僧......
就在明光主持雙目已經開始泛著紅光的時候,突然有一道飄渺佛音從遠方滾滾而來。
“明光,醒來。”
這是一道略顯蒼老的聲音,聲音中充滿了溫和與寧靜。
大佛音震心神護心魂!
明光主持的眼目瞬間清明,潰散的佛光宛如時間倒流一般重新凝聚,佛心上的裂痕也完全複原。
就這四個字,將明光主持從入魔邊緣拉了回來!
這是哪裡來的神仙啊!
紀平生下意識的看向了佛音傳來的方向。
那是人群的邊緣,站著一位身著麻衣的赤腳老僧。
老僧手中無禪杖,脖間無佛珠,除了一身麻衣以外什麽也沒有。
就連氣息也無人能夠感應的出來。
但是。
當這位老僧踏足朝著高台走過來的時候,所有人都無意識的讓開了一條路,身體站的筆直。
席地而坐的和尚們猛然起身,衝著那位老僧恭敬行禮。
明光主持恢復清明後,看向那位老僧第一眼,整個人驟然站了起來。
其他的聖光寺高僧也同時起立,面朝老僧恭敬行禮。
觀景台上。
秋新蝶慌慌張張的咽下了口中的糕點,又急急忙忙的把幼鯤嘴裡的果子往她嘴裡捅了捅。
然後老老實實的站了起來。
“起來,站好了!”
秋新蝶看著一臉茫然的綺羅和噎住的幼鯤,低聲提醒道。
綺羅根本不認識那是誰,但看到秋新蝶這等皇城一霸都老實的像隻貓,自己也就跟著站了起來。
全體起立。
紀平生也懵了。
這是誰啊!
他不知道是誰,但是知道這肯定是一位大佬,跟著起立總是沒錯的。
布衣老僧緩緩走到了高台之上,微微抬頭,眯著眼看著明光主持,就像是在看小雞仔一般。
“明光,現在知道你錯了?”
布衣老僧輕聲說道。
啪嗒一聲。
明光主持就跪在了銅柱上,低頭大聲道:“聖光寺明光拜見祁天佛!”
同一時間。
在場所有人衝著老僧躬身一拜。
“佛門弟子拜見祁天佛!”
“百家弟子拜見祁天佛!”
“宗門弟子拜見祁天佛!”
“赤凰商會小蝶拜見祁天佛!”
拜聲驚明方圓千米,震撼紀平生一整年!
這尼瑪真佛來了啊!
“都起身吧,老僧坐祈天寺中,驚聞一聲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便來看看。”
祁天佛聲音微小,但卻清晰的傳進了所有人的耳朵裡。
等到祁天佛回話後,所有人才戰戰兢兢的直起身子,但卻沒有一個人敢坐下。
祁天佛一直眯著眼睛,眼神中仿佛有點渾濁,他赤著腳緩緩邁步,下一步便出現在了一根空蕩的銅柱上。
“明光固然錯了,但這位施主你也錯了。”
祁天佛慢慢坐下,一雙混瞳看向了紀平生。
紀平生臉色凝重而嚴肅,不敢露出一絲一毫的不敬之色。
祁天佛之名他只是聽說過幾次,那都是虛無縹緲的傳說。
傳說中祁天佛已入真佛,實力肩比大長尊,僅僅在炎帝之下。
他對於祁天佛是半知不解,但對於祈天寺之名卻是早有耳聞,並深深欽佩。
祈天寺是大炎皇朝最大的寺廟,佛門弟子雖然只有數萬,但卻全是精銳。
想要進入祈天寺,是有大規矩的。
佛門弟子需與平民耕種三年方可入寺。
入寺後修行念經兩年。
兩年後需出寺苦行五年方可回歸。
然後再念經兩年,再出寺苦行五年。
反反覆複。
完全與聖光寺的修行理念背道而馳。
與民耕種,與佛念經,孤身苦行。
這三點造就了大炎皇朝最強大的寺廟。
而這修行模式,就是出自眼前的祁天佛!
“請問祁天佛為何如此說?”
紀平生恭恭敬敬的問道。
他這麽一個半吊子遇到真佛,根本不敢反駁。
祁天佛淡望紀平生,徐徐道:“佛門十道皆通真佛,而念經也是其中之一,明光雖然錯了,但念經卻沒錯。”
“祁天佛教訓的是,是平生失言了。”
紀平生果斷認錯,沒有半點猶豫。
他心中也在暗罵自己口無遮攔,懟佛門懟的興奮了,將念經說的一無是處,惹來了真佛降臨。
他隻知祁天佛被吸引而來,卻不知道在此之前,也有一道破妄眼看透無盡虛空而來.......
“明光,當年你從祈天寺出去之時,老僧就說你太偏執了,事到如今有紀施主為你明路,還不悔改嗎?”
祁天佛輕輕說道,就像是在訓斥自己家的孩童一般。
一百多歲的孩童。
明光主持垂頭苦澀道:“明光知錯了。”
百年前他曾被祁天佛訓,百年後他又被紀平生訓。
這一張老臉,真是顏面盡失了!
大佬出場,三千兩語間將事情定性。
明光主持做錯了,紀平生懟的太過分了。
就當紀平生以為這次論佛就到此為止的時候,祁天佛的目光又放到了菩提佛子身上。
一雙慧眼在分秒間將菩提佛子的一切都看在了眼裡。
“是個好苗子。”
祁天佛緩緩點頭:“怪不得紀施主不肯相讓。”
紀平生下意識的乾笑一聲。
“既然想帶走佛門的佛子,就亮出點真本事吧。”
祁天佛輕聲說道:“希望你不要用忽悠明光他們的那一套來對付老僧。”
紀平生:“!!!!!”
打了小的來了老的。
這還真是老傳統啊!
讓他懟一懟明光主持還行,但懟這個實力深不可測的祁天佛,他可是有點心慌啊!
場外的人默不作聲,無人敢在亂語,全部默默的注視著紀平生,看他敢不敢在祁天佛面前,帶走佛門的佛子。
觀景台上,秋新蝶甚至都抓上了綺羅的胳膊,低聲道:“快傳音讓你們宗主別找死,直接下來!”
綺羅面露糾結之色,她也有點慌,生怕紀平生口不擇言觸怒了祁天佛。
她微微猶豫後,還是搖了搖頭。
“再看看吧。”
高台之上,凝重的氣氛伴隨著寂靜壓在了紀平生的心頭上,令他有些喘息不得。
沉默幾秒後,紀平生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神情凝重的看著平靜的祁天佛,緩緩開口。
“我一教菩提世間疾苦。”
“二教菩提世間險惡。”
“三教菩提世間美好。”
“疾苦,險惡,美好,以這三筆塗抹菩提這張白紙,祁天佛覺得可好?”
祁天佛眯著的眼睛微微睜開,眼中帶著一絲異色的看著紀平生,輕輕點頭:“拜佛念經教不得這些。”
“善也。”
當聽到祁天佛的回答後,紀平生心中暗暗松了口氣,他的背後衣衫已經被汗水浸濕,肌肉和神經一直在緊繃著。
此時,明光主持等人已經成了背景板,不敢開口,只能呆呆的看著紀平生和祁天佛論菩提。
隨後。
祁天佛又問:“佛門中人不可離開佛經,請問紀施主可有佛經傳於菩提。”
紀平生沉思片刻後,鄭重回道:
“我見一經為,摩訶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可傳菩提。”
“摩訶,般若,波羅,蜜多,心經?”
祁天佛喃喃自語,他從未聽聞過這部佛經,但是他卻能從這幾個蘊含大佛之意的字中,猜到其幾分意義。
“此經為何。”
紀平生答:“以心之力通達大智慧而超脫世俗。”
祁天佛的眼睛再次清明三分,問道:“紀施......紀小友可願念?”
紀平生點了點頭,盤膝坐下,沉思靜神。
在聽到紀平生和祁天佛的對論後,所有佛門中人全部席地而坐,閉目靜神,洗耳恭聽。
明光主持,菩提佛子,神交大師三人之前便耳聞過摩訶般若波羅蜜多心經,但卻隻知其名,不知其意。
現在見到紀平生願意當眾念出,紛紛面露喜色,傾耳細聽。
紀平生整理了一下腦海深處中關於心經的部分,幸好他是個修士,記憶透明化,要不然還真背不全。
在萬眾期待下,紀平生開口便是佛光彌漫。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複如是......”
一語。
二語。
十語。
隨著摩訶般若波羅蜜多心經的全文問世,紀平生身上的佛光也越發燦爛。
天空中晴明萬裡,日光直射,金身耀世,宛若真佛!
在其語之中,他的身後虛空之中,仿佛有眾佛虛影顯化,默念阿彌陀佛。
佛音滾滾入耳,聞者心生清淨,有所感悟。
悟道悟佛。
更有佛門高悟性者,更是立地破境,更上一層樓!
語中化生,紀平生坐下憑空顯化白蓮一朵,將他托起至空中。
祁天佛望著紀平生那平靜的臉龐,不由緩緩睜開了雙眼。
一分鍾。
五分鍾。
十分鍾過去了。
在白蓮為座,佛光環身之間,紀平生閉目道出了心經的最後一句。
“波羅揭諦,波羅僧揭諦,菩提薩婆訶......“
至此。
摩訶般若波羅蜜心經問世於玄神界!
當紀平生閉語之時,天降金芒裹身,天道降下偉力,衝刷著紀平生的身軀。
哢嚓一聲。
紀平生睜眼之時,體內命宮即碎!
命宮碎化,肉體容器終成熔爐!
在這一刻,紀平生的煉體期,終於走到了盡頭!
還沒等他心生欣喜,座下白蓮盡然消失,身體平穩落下。
此時此刻,所有人都沉浸在問世心經的震撼之中,無法自拔。
有茫然,有狂喜,有疑惑,還有懵逼。
整個過程足足沉默了數分鍾,才有人從心經的震撼之中清醒過來。
第一個清醒的,便是宛如白紙的菩提佛子。
菩提佛子強忍著心中的驚色,當即衝著紀平生雙手合十,深深一拜。
“菩提謝紀宗主廣傳佛法!”
菩提佛子的聲音驚醒了一眾佛門中人。
在短暫的回味下,所有佛門中人齊齊朝著紀平生一拜。
“謝紀宗主廣傳佛法!”
雖然他們百分之九十都沒聽懂,甚至過耳遺忘。
但就是那聽懂的百分之十,已經足夠讓他們受益匪淺了!
神交大師與明光主持等人也是如此,在玄妙的佛法面前,拋開成見衝著紀平生拜之。
佛門好感度提升!
距離上清聖地更近了一步!
紀平生何時受過如此大禮,他強壓下想要觀察體內變化的心情,雙手張開虛托眾人,淡然說道:“此乃某大佛之經,現贈與佛門,還望諸位多加參悟。”
緊接著,他將目光放到了同樣有些驚訝的祁天佛身上,輕聲道:“回去之後,我將此經譯解傳於菩提,助他感悟,如何?
雖然紀平生口燦蓮花,將心經全文傳了一遍。
但心經何其難解,在場人中,能記下三五者不過三人,能記下八九者估計只有祁天佛了。
現在紀平生說將心經全文加解全部傳給菩提佛子,已經非常了得了。
祁天佛點了點頭,眼中帶著讚賞之色的看著紀平生,笑道:“大善!”
他低頭看向下方的菩提佛子,如此淨根的佛門弟子少之又少,本來他還想帶回祈天寺教育。
但現在看來, 已經沒有必要了。
“菩提。”
祁天佛輕喝道。
面對佛門大佬的呼喚,菩提佛子當即拜道:“弟子在。”
祁天佛悠悠說道:“你入紀小友宗門,切記本心向善,聽之任之,不可放肆。”
菩提佛子恭敬拜之:“謹遵祁天佛教誨,菩提必在釋放本源本能之時,聽從宗主之言。”
咦?
祁天佛微微一愣,他是半路過來的,根本不知道前因後果。
祁天佛疑道:“你的本源本能為何物?”
菩提佛子神情鄭重莊嚴的說道:“繁衍後代,將菩提樹一族種遍玄神界!”
祁天佛:“......”
那你還是趕緊去別人家吧。
祁天佛緩緩起身,深深的望著紀平生,說道:“希望紀小友能夠好好教育一下菩提,本能什麽的,最好抑製一下吧。”
紀平生同時起身,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上清宗以清為名,那必是以清為燈,照亮菩提的未來。”
“清字三點中,不包含繁衍。”
“上清善哉,等下次紀小友來皇城,可以來祈天寺一坐。”
祁天佛微笑點頭,留下一句話後踏步而出,消失在了眾人眼前。
“恭送祁天佛!”
眾人起身高喝道。
在祁天佛走後,紀平生宛如脫力一般坐在了銅柱之上,輕輕的喘氣著。
他和祁天佛對話時的壓力,就如同有一座五指山壓在身上一般,難受無比。
難受的同時,還有點小激動。
原地。
隻留下了一臉懵逼的菩提佛子。
以清為燈,那我的無限制繁衍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