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個私生子和我們的暗殺計劃有什麽直接關系嗎?”
維可聽完了故事,意猶未盡。
“現在給你說倒也無妨。”韋斯特道格撇了撇嘴:“主要是怕你心理素質不太行,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後露出馬腳。”
“什麽馬腳?”維可意識到了韋斯特道格對自己有所隱瞞。
“有一點,你沒說錯,今天的暗殺計劃確實很順利,那是因為老米特裡在配合我們。”
“配合我們殺自己?他腦子抽了?”維可覺得要麽是自己聽錯了,要麽是老米特裡瘋了。
“他有自己的小算盤。”韋斯特道格轉了轉肩膀。
“這位加塞斯顯然被復仇衝昏了頭腦,他來找我們,老米特裡大概率是知道的,莊園主們賣了土地,舉家搬遷,鬧出的動靜可不會小。老米特裡只要稍微打聽一下就知道那些土地都賣給我們了,這種情況下他怎麽會不注意我們的動向?”
“那你還要搞暗殺?”維可已經有些被繞暈了。
“本來是打算來一場鴻門宴的,但看到想要復仇的私生子後,我改變了想法。”
韋斯特道格用手比劃了著一層一層的形狀:“這波我可以在第三層,但讓老米特裡認為我在第一層,當他在第二層的時候,我們動手。”
“?”維可一臉的“你他喵的在逗我。”
“別用那種表情看著我,我知道那個私生子來找我肯定會走漏消息,老米特裡為了自保,會先下手為強,所以我讓謝提爾做了點準備,在村口的酒館中率先用你的畫像試探了米特裡莊園的家仆。”
“額……我確實一直有個疑惑,你拿我的畫像到底試探了什麽,如果要確認老米特裡不認識我,應該會有別的方法吧?”維可這幾天確實感覺有些方面不對勁,但出於對韋斯特道格的信任,也沒多想,現在經過提醒,逐漸想起了當時不合理的種種細節。
“我派人跟蹤了加塞斯,他在出了城堡後沒多久果然被老米特裡派人請到了府上,雖然我不知道他們具體談了什麽,但只是過了一會,加塞斯怒氣衝衝地出了米特裡莊園去了酒館。我們在酒館偽裝成夥計的探子稍微引導了一下,他就在醉如爛泥裡說出了老米特裡是怎麽對他的。”
“是允諾了他什麽嗎?”
韋斯特道格搖了搖頭:“這種愚蠢的人肯定會被眼前的利益所迷惑,,而老米特裡對自己的長子還是很有感情的,肯定會許諾給他什麽。這和我的猜想一樣,所以我提前告訴了私生子我會用美人計來毒殺老米特裡,不出意外他肯定會告訴老米特裡這件事。在老米特裡已經意識到了我要對他動手之後,肯定要尋找我的破綻,所以我讓侍從拿著你的畫像去酒館尋找你。”
“找我?我倆不一直待在一起嗎?”
“但是老米特裡不知道你我的關系,他如果知道我在找一個藍發的漂亮美女,肯定會猜到你就是美人計裡的美人。”
“所以?”
“所以,老米特裡開始動了歪心思,打算先下手為強,在我買通歌姬前買通歌姬,然後借此機會給我下毒。而你,在我們的引導下被認為是我選中用美人計來毒殺老米特裡的角色。當然,這一點和我給你的任務一樣。”
韋斯特道格咳了幾聲,說話說這麽久,口乾舌燥,拿出了水壺潤潤嗓子。
“我派了侍女幫你答應了這件事。”
“臥槽?我怎麽一點都不知道?”
維可這才想明白是怎麽回事。
“你如果知道這件事,就沒法像剛才那麽自然,來一場本色演出了。”
“所以你在利用我?”維可有一點點生氣,她感覺自己被當成了笨蛋。
“不能這麽說,事情結束之後我都會和你坦白。”
韋斯特道格聳了聳肩膀:“所以你今天才會這麽順利,老米特裡一直都以為你是他那邊的人。”
“老米特裡知道我想用美人計來毒殺他,所以他派手下去買通你,頂替原來的歌姬上場,這樣我帶你走的時候,老米特裡才不會起疑心,他以為你不會把毒下到他的酒裡會下到我的酒裡,而我如果死在莊園,米特裡家族的嫌疑最大,所以我們匆匆離開不會引起他的警覺。”
維可第一次覺得韋斯特道格的智商比自己高,這讓她有一種挫敗感,韋斯特道格看著神情沮喪的維可,伸手捏了捏她氣嘟嘟的臉蛋。
“非常時期行非常之事,如果下次要請你幫忙,我肯定會提前告訴你一切的。”
在莊園躺椅上的老米特裡心情愉悅,哼著歌喝著葡萄酒,不知不覺有了些困意,可能是酒精的作用吧。他揮手驅散了仆從,一個人回到床上沉沉睡下。
心滿意足,想必那位殿下再也沒法見到明天的太陽了。
清晨,女仆恐懼的叫聲吵醒了樹上的烏鴉,也驚醒了其他人,當眾人尋找聲音的源頭時候,發現了瑟瑟發抖的女仆和頭歪到一邊,已經沒了呼吸的老米特裡。
莊園外的探子發現異常,快馬加鞭將消息送到了城堡裡,韋斯特道格馬上做出了反應,派衛兵馬上去各個村子宣布:“亞拉德·米特裡私通異教徒意圖謀殺韋斯特道格殿下,在宴會中給葡萄酒下毒,但是失誤混淆了兩杯酒,將毒酒喝下身亡。殿下心懷慈悲,不願遷怒亞拉德·米特裡的家人,現剝奪亞拉德·米特裡的爵位,沒收所有產業,限其家人三日之內離開阿卡迪亞。”
上百人的部隊堵住了米特裡莊園大門。
“什麽?怎麽會這樣?”面色慘白的小米特裡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父親剛剛去世,韋斯特道格就殺上門來。
“誤會,都是誤會!”
“誤會?那你們放下武器,一個一個走出來接受檢查,如果是誤會,殿下自會放你們離開。”
老米特裡那幾個兒子自然是不願意就這麽離開的,在警告過後依舊躲在莊園裡大喊大叫,韋斯特道格有了發難的借口,讓弓箭手朝莊園射火箭。
還不是將燃燒的箭一股腦全部射出去,那樣莊園裡的人反應過來能很快控制火勢,無法造成有效殺傷。
韋斯特道格讓士兵隔一會朝不同的地方射幾箭,過一會兒再射幾箭,等莊園裡面的人開始疲憊的時候突然來一波大的,不光是箭,裹著動物油脂的燃燒草團也被扔了進去。
幾小時之後,米特裡莊園裡已經殘破不堪,米特裡家族的私兵戰鬥意志全無,接近崩潰, 撐不下去,隻好投降打開了大門。
韋斯特道格的部隊傾巢而入,很快就抓住了打算走暗道出逃的米特裡的兩個兒子,亞拉德二世·米特裡和的德雷·米特裡。他們頗為不服,大聲給自己的父親叫冤,“這是一個陰謀!我們的父親從來就沒有參加過針對韋斯特道格殿下的暗殺,一定有什麽誤會在裡面!”
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穿著鬥篷的維可掀開鬥篷露出一頭藍發:“怎麽?到現在還沒明白嗎?”上前狠狠一腳踢到小米特裡的私處。
“你……你!”痛苦扭曲的小米特裡看到維可,也想明白了一切,他踉蹌轉身,歇斯底裡詛咒韋斯特道格:“魔鬼!我詛咒你下地獄!我父親和你無冤無仇,為何陷害他!”
所謂詛咒,對韋斯特道格來說就是一陣風,現代人不信這個。但他的衛兵顯然很憤怒,一巴掌將小米特裡打翻在地:“混蛋,你敢詛咒殿下?”
“無妨,讓他發泄發泄沒什麽,畢竟他失去的是實實在在的房產,地契,莊園,農奴和黃金。”韋斯特道格走上前,拎起趴在地上的小米特裡,在他耳邊輕聲細語:“你父親是和我沒什麽仇恨,但是啊,在場的這些佃農,這些仆役,哪一個不恨你父親呢?你們米特裡家族這些年強佔良田,奪人妻兒,不應該早就想到會有今天的結局嗎?”
“下地獄的,不應該是你們一家人嗎?”
將小米特裡扔到地上,韋斯特道格朝士兵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士兵心領神會,拖著倆兄弟就去了莊園的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