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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剛不壞大寨主》一千三百九十二:倚樓聽風雨,淡看江湖路
小雨淅瀝,迷蒙猶如一陣縹緲的夢。

 五月末的燥熱時節,有此一場霧雨,本便是一場稀奇事,若再搭配上一座草廬,搭配一位正坐於草廬之中自斟自飲的豪漢,便似乎更是一樁趣意盎然的畫面,仿似正應了一副江湖水墨畫,雨聲譜寫成曲,在茅草上淅淅瀝瀝的蹦躍著——倚樓聽風雨,淡看江湖路。

 可惜,倚樓聽風雨的人常有,淡看江湖路的人,卻並不常有。

 蓋因步入江湖後的人,誰都想揚名立萬,受人敬仰,至不濟,也想在某一地或是某個門派中聲名鵲起,不碌碌無為,這又教人如何淡看?

 如今早已是傲立江湖巔峰的江大力,本應是具備淡看江湖的資格,至少他就很看淡如今的玩家論壇或是江湖中議論他的相關熱帖.....

 什麽‘黑風寨主不行了’、‘黑風寨主難再更進一步’、‘黑風寨雕再長,也終究難以挺進聖朝核心’,凡此種種熱議,他都是一笑而過。

 說真旳,膩了。

 哪怕近來已鮮少現身於玩家們的面前,卻依舊是被玩家們所惦念的對象,這也是身為一個有魅力的傳奇NPC大BOSS的煩惱......

 沒辦法,自從他在將近三年前一路崛起至今後,便是一發不可收拾,從此便成為玩家們每日必然關注的對象,熱度高居不下,如今正是‘哥雖已淡出江湖,江湖卻處處留著哥的傳說’。

 不過此時,江湖中卻還有著更重要的事情,需他過問......

 此際,他已生出一種獨特的感官,近日來研究破碎虛空之神通所造就的更敏銳的氣機觀察能力,令他即便獨坐草廬內,亦是輕易捕捉到了百裡外兩道輕功高絕的身影,正飛簷走壁越過一座城邑後,迅速跋涉而來。

 他微一凝神,腦海中已根據氣機的鎖定,浮現出了一副相對模糊的畫面。

 只見兩道身影騰挪輾轉,身法高妙。

 一人宛如飛鳥凌空,振翅滑翔,往往一個提氣縱躍便是二十余丈;

 另一人似凌波微步,腳步在地面迅速遊走,便是如穿雲箭般在地面穿梭,速度竟比前者隻快不慢,身周掀起一股股小龍卷般的飛沙走石,遠遠望去,宛如一陣風沙吹過,誰又能看清風沙席卷之中的那胖和尚身影?

 二人這等身法,不是鳳舞九天,堪比鳳舞九天,不是凌波微步,卻勝似凌波微步,卻是輕功身法已臻至化境後,無所不通的體現。

 這二人,赫然便是少林慧棋以及慧恩倆和尚。

 在江大力氣機鎖定二人時,二人均是對這不加掩飾的強者氣息鎖定而心有所感,形之於外,紛紛心靈動念之間,腦海之中均是浮現出了江大力坐於草廬之中,手握酒壺,一對虎目變得電芒四射,目光奇異的形象。

 “江寨主!”

 “阿彌陀佛!江寨主隔著百裡之遙,即可與貧僧和師弟心電感應,當真是達摩功力,世所僅見。”

 慧恩與慧棋兩和尚俱是依循江大力傳遞而來的心電感應發出精神,與之在心靈之中建立更深的聯系。

 江大力從容一笑,淡淡道,“不過是千裡鎖魂罷了,距離你們達摩師祖的天眼通神通,就要差之很遠了。”

 話是如此說,江大力卻也明白這所展現出的心電感應的能力,已是很多絕頂高手單靠千裡鎖魂都很難實現的能力。

 例如秦始皇這種破界境的強者,都需和氏璧作為媒介才能隔著遙遠距離心電感應,將自身的影像投放到他人腦海之中,與他人溝通。

 當然,若是距離僅有千裡,這種強者也許無需媒介,也是可達到這種手段。

 交流之間,慧恩與慧棋二人也已身法輕靈極快的靠近,轉瞬便是數裡路過去。

 江大力倏爾又福至心靈般,感應到了另外幾道熟悉的氣息,嘴角不由牽起一絲淡淡微笑的弧度。

 “婠婠......你們終究還是來了。”

 一道與之元神極其契合的水孚乚交鋒精神,登時與他的心靈傳感高度契合。

 於在他腦海中,霎時浮現了另一幅極其清晰的畫面。

 那畫面中,淙淙溪水,像一根銀線在山巒間蜿蜒盤旋而出,青天白雲上,一頭巨大的毛羽黑亮的魔鷹正載著三名女子振翅滑翔而來。

 但見三名女子,或是淡妝素抹,唇彩瑩麗,白衣隨風、赤呈玉哫,煙視媚行;

 或是娟麗可人,嬌柔尊貴,端莊曼妙,笑靨如花;

 或是優雅動人,婀娜修長,頭結高髻,高貴威儀,清冷如月如霜,可謂是美得各有千秋,俱是風情萬種。

 三女一齊佇立於一鷹背上,真便是一個‘芙蓉不及美人妝,水殿風來珠翠香’,一個‘千秋萬代無絕色,輪台一悔即神仙’,一個‘態濃意遠淑且真,肌理細膩骨肉勻’,足可勝卻繁花無數。

 這三女,赫然便是婠婠、王語嫣以及慕容青青。

 此時三女腦海中也均浮現出江大力的威猛形象,均不由似近鄉情怯,近郎情烈般,芳心微顫。

 婠婠感應著腦海出現的江大力形象,長長睫毛亦隨著眼睛一瞪一閃,仿佛隔空端詳著江大力,要看看這朝思暮想的人兒,有沒有真如江湖傳言的那般受了重傷。

 忽然她露出個得意的笑容,笑出兩個淺淺梨渦,道:

 “我們姐妹若不是相約一起要來見你,你這壞人大概是還想避著我們哩?我看我們到這裡也就走了吧,現在腦海裡這麽瞧你一眼也行了,可以將我們打發哩。”

 江大力好氣又好笑,精神傳感道,“你們要見我,隨時都行,我江大力在江湖中橫行無忌,不會避旁人,又豈會避你們?”

 “寨主,婠婠姐她顯是說笑呢,她是向來嘴上厲害,實則心口不一。”

 王語嫣亦嘗試精神傳感道。

 婠婠促狹一笑道,“語嫣妹妹,姐姐我的小嘴兒是挺厲害,寨主曾也試過,至於心口是不是不已,這你也知道?

 要不要姐姐我教一教你,日後我們姐妹一起,侍奉好寨主呀。”

 “呀!婠婠姐,你!!”

 王語嫣起初還未聽出神情微怔,聽到最後卻連耳根都紅起來,晶瑩如玉的粉頰飛起一朵嬌豔欲滴的紅雲,嬌羞熱得教人魂銷的臉蛋紅撲撲的,忙啐了口,嗔著轉移話題。

 唯有慕容青青依舊以那優雅動人的風姿俏立一旁,含笑觀望之余,亦悄悄打量觀察著江大力的雄偉身姿,表面雖佯裝無事,心內卻不知什麽滋味兒。

 “少林高僧已至,你們三人也速速過來。”

 江大力對婠婠這小妖精的古靈精怪早已習慣,知曉根本不可給此女打蛇上棍的機會,否則必被纏得脫身不得,當即岔開話題為王語嫣解圍,收斂精神傳念。

 睜開眼簾之時,不遠處衣袂飄飛聲臨近,陽光下反射著兩片燦燦微光,赫然是慧恩以及慧棋兩個禿頭施展身法踩枝踏葉,迅速臨近草廬。

 他放下酒壺,起身負手而立轉身看向二人,抱拳朗笑道,“恭候二位高僧多時,達摩之心於在下手中有失,在下深感遺憾。”

 “阿彌陀佛!高樓大廈為何因,前世造庵起涼亭。福祿具足為何因,前世施米寺庵門。江施主無須介懷,貧僧與師兄前來,便是為輔助施主您化解此難。”

 慧棋如一頭大鳥縱躍而落,一個筋鬥翻身落於草廬內,探手一摸頭頂造型別致嵌入戒疤內的九顆黑白棋子,哈哈一笑雙手合什作禮。

 “阿彌陀佛!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後世果,今生作者是。造因得果,雖有人為,也是上天冥冥安排早已定下,江施主,何須遺憾自責?”

 風沙之中,慧恩的聲音悠悠含笑傳來,一陣風沙吹到草廬旁後便散去,顯露出風沙俱盡後,慧恩那肥碩如彌勒佛般的熟悉身影。

 “冥冥天定?”

 江大力從容淡然地一笑,充滿野性的眸光仰頭望天,平靜道,“若是此事也由天來定,這筆帳本寨主便全算在這老天的頭上,日後定要一並清算。”

 如此逆天狂語,登時教二僧均是心中一跳。

 這才想起這人近來在無雙城突破撼天,最終雖是失敗,但隻此狂勇和一份撼天實力,便足可傲視天下群雄,此時在這狂徒面前談及天意,自是恭維話拍到了馬腿上。

 二人當下正色轉移話題到達摩之心上,不再絮叨什麽天意什麽因果,免得再說錯話觸其霉頭。

 慧恩肅然道,“江施主,距那天達摩之心開啟至今,已是過去了整整六日光景,貧僧即便與師弟那日就出發啟程來尋你,卻又不知你突然去了無雙城,於是途中輾轉,才在今日趕來與你相會。

 現在這六日過去,貧僧只怕達摩之心開啟後所泄露出的浩劫位置所在之處,已被一些絕頂高手察覺,現下為爭取趕在那些人之前找到那浩劫位置所在,貧僧願舍身借師祖之力,再開一次天眼通,鎖定泄露的浩劫方位,而後江施主再與師弟一同駕龍前往,應當還是能捷足先登的。”

 “你要開天眼通?”

 江大力皺眉凝望慧恩,沉吟道,“據我所知,你們少林之前的守洞和尚,便是為掃地僧開了天眼通,於是圓寂坐化,你也要選擇犧牲自己?”

 慧恩呵呵一笑,面如彌勒,拍拍挺起的肚皮笑道,“什麽叫犧牲?什麽又不叫犧牲?和尚我向來是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做了這麽多年的酒肉和尚,吃也吃夠了,喝也喝夠了,犧牲自身而成全天下,這在貧僧看來,不叫犧牲,而是賺到了。”

 “呵呵呵呵......”

 便是此時, 一陣宛如銀鈴般的女子輕笑聲由遠及近而來,婠婠那悅耳嗓音隨風及近,“所謂月明和尚度柳翠......和尚你這些年吃夠了喝夠了,不知可還玩夠了?你吃過的肉,不知又有沒有女人的肉香哩?如若還沒嗅到女人香就這死了,豈不是可惜。”

 慧恩、慧棋聽到婠婠的聲音,登時隻覺渾身一熱,耳鼓內俱是魔音,心中欲要心猿意馬幻象叢生,均道好厲害的‘天魔音’,忙將內力充盈耳鼓,默念佛經收懾心猿意馬,再定睛一看。

 天空傳來一陣嬌笑,婠婠自魔鷹上如天女散花般掠下,兩手化出萬千袖影。

 二僧隻覺眼前一花,一陣香風已從身旁掠過,卻是作弄他們般已掠至對面的江大力身旁,衣袖纏上了那懾服江湖群雄的魁偉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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