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膽神候朱無視系天怒劍魏進忠假冒!?”
“黑風寨主識破鐵膽神侯身份故此突然離開戰場?”
應天城外的戰場沸騰的時候,江湖論壇上也炸開了鍋。
無數玩家爭相議論。
一場涉及數十萬大軍的超大型戰爭,結果敵方主帥竟是由人假冒的,這簡直就是一場兒戲。
而黑風寨主也似早就在出手時試探出了端倪,怒射六箭重創假冒者後,一刀收尾便駕鷹飄然離去,直奔應天城而去。
這一突然舉動,也使得玩家們均是產生諸多聯想。
不少人都猜測出真正的鐵膽神侯朱無視,可能已去潛入了應天城內行刺皇上,如此方才引得黑風寨主突然拋下戰場上奮戰的諸多將士。
不過盡管黑風寨主離去,戰場上廝殺的雙方卻也依舊鬥得難分難解。
黑風寨方面並沒有因此士氣跌落,相反倒是因為重傷的魏進忠僅剩下一層血皮,徹底調動起來了玩家們激動亢奮的情緒,四萬多八荒弟子乃至黑風寨精英俱是奮勇殺敵,推動戰場殺向魏進忠。
而神候軍方面則因己方主帥不在陣前而士氣大跌,二十萬大軍非但沒能形成對十萬大軍的火力壓製,反倒被從埋伏在兩翼的騎兵隊伍從左右兩方殺來,撕裂得四分五裂,各自為戰,亂成一片。
黑風寨鐵牛身穿大力神鎧套裝,領著兩千黑風寨精銳,策騎衝出,見人便殺,一乾鐵槍縱橫捭闔英武不凡,頗有些當年江大力的風范。
古色異人率大軍劍矛齊出,悍勇無匹,寒冰真氣全力施展,均似是與敵偕亡的招數,生生衝散了敵方一組近千人的盾兵方陣後,帶著四萬多八荒弟子殺到了重傷奔逃的魏進忠跟前。
“殺啊!!”
“宰了這個血皮大BOSS,弟兄們今天一起吃大肉!”
“快快快!追著他啃!這孫賊跑得還挺快的!艸,老子快滿級的八步趕蟬還跟不上。”
“吃辟毒丹,快放毒放毒,合圍包抄,毒翻他!”
玩家們嘶吼厲喝,如嗅到了血腥味的鯊魚,精誠合作齊齊分散圍殺魏進忠,一輪淬毒的刀片飛射過去。
魏進忠咬牙吐血再度提氣抵擋。
鏗鏗鏘鏘,大片刀片被其氣勁引導下當空旋轉倒射而出,瞬間秒殺了一大片撲過去的玩家。
然而其頭頂的血條再度波動跌落下去一截。
“他快不行了,兄弟們上啊!”
“乾他!”
更多玩家見狀,眼睛都紅了,都有種加一把勁兒就能乾死這個BOSS的感覺,紛紛發起更凶猛激烈的進攻。
江湖論壇上,不少看著戰場直播的吃瓜玩家都激動了,感到羨慕嫉妒恨,鬱悶為何此時身處戰場的不是自己,否則也能有這樣的好機會能乾掉一個天人境的大BOSS。
截止目前為止,綜武世界中玩家乾掉天人境強者的例子,就只有上次黑風寨主在瀛國打殘的天人氣忍被諸多玩家圍殺這一例。
但現在,似乎又有一個天人境的強者天怒劍魏進忠即將就要死在玩家們的圍攻之中,且這次,仍舊是由黑風寨主出手打成血皮貢獻的一條大魚。
如今讓很多玩家叫黑風寨主爸爸估計都有不少人願意了,這簡直就是善解人意的送寶大哥,經常把大BOSS打殘了就留給玩家小弟們坐享其成,堪稱天上掉餡餅。
江湖論壇上,已經有一些幫會和財團開始出高價收購天怒劍魏進忠身上掉落的物品。
沒有人認為一個僅剩血皮的天人境,能在玩家們的人海戰術下撐多久。
畢竟其中還有大批實力強橫各個都處於爆氣境,
甚至有極少數罡氣境的黑風寨精英。不過就在無數玩家激動期待時,驚變突生。
十幾個最先靠近魏進忠的玩家刀劍齊出,卻在刀劍落於魏進忠身上的刹那均被吸住,而後十幾人齊齊慘叫著身體如篩糠般瘋狂顫動,氣血狂跌,相反魏進忠頭頂的血條卻竟開始緩慢提升。
如此不過短短兩息之間,玩家們霎時紛紛化作白光掛掉,僅剩下一堆衣物和兵刃全都被吸在了魏進忠的身上。
“吸血?!”
“臥槽!魏進忠都沒有用天怒劍,怎麽也能吸血?”
“對啊,不過天怒劍呢?難道天怒劍就藏在魏進忠的身上?所以他才能吸血?”
“散開散開,全部散開,遠程用毒用暗器進攻魏進忠,不要給他接觸吸血回氣的機會!”
戰場上瞬息萬變,但如今的玩家們也均都並非昔日阿蒙,立即就有不少大公會的指揮者開始根據突變的戰場臨時改變設計進攻方案。
論推BOSS,玩家們都是專業的,且在利益面前也均都毫不畏死,能做到令行禁止,迅速便根據各自公會高層臨時聯合設計的進攻方案,開始有條不紊的走位、卡位,各司其職的完美分工協同合作。
頓時一大堆土著們完全聽不懂的名詞開始時不時在戰場上冒出。
戰場上詭異而令人舒適的一幕發生了。
四萬多玩家們在混亂戰場中居然表現出堪比正規軍般進退有度的戰鬥風格。
一方人給魏進忠喂毒。
一方人則遠程放箭放暗器。
當魏進忠以真氣卷飛暗器箭矢返回時,立即就有橫練小血牛持盾牌站出抵擋。
甚至在進攻BOSS之余,玩家們還能憑借在戰場中的移動,於指揮者的調遣下完成對周遭神候軍的砍殺。
魏進忠快速切入玩家群體中準備施展吸功吸血回氣時,周遭大批玩家們便迅速撤退,殘血殘氣的玩家則會主動挺身站出,讓魏進忠吸個寂寞。
而委實輕功太差避之不開的,則會以最快速度互相結果彼此身邊人的生命,發生了戲言中才可能出現的“是兄弟就來砍我”的神奇一幕。
身旁實在沒兄弟送自己一程的玩家,當場就乾脆利落的抹脖子自殺,不給魏進忠一丁點兒吸血的機會,其中更是有頑劣者極端過分,自殺前對魏進忠當場月兌褲子放屁。
想吸老子?吸屁吧!
魏進忠要瘋了,隻覺眼前時而一陣發黑,頭重腳輕,眼布紅筋。
很想把這一群蒼蠅一般的異人都殺了,但卻漸漸感到身體上的無力,真氣上的匱乏,體內血液亦是流失過多,行動都開始愈發變慢。
“他快不行了!大家夥頂住,到死都不要給他嘗一口奶。”
“哎別這樣啊,其實我還有個好點子,誰要是被這老狗追上了,就自己服用最烈性的毒藥,讓他吸去,這就叫人體投毒,哈哈哈。”
“臥槽臥槽!太陰了,不過我喜歡,大家注意,暫時不要吃辟毒丹了。隨時準備人體投毒。”
玩家們越打越嗨皮興奮,有瘋狂分子不惜一死也想試試人體投毒究竟是個什麽滋味兒。
反正現在看樣子魏進忠是必死無疑了,插翅難逃。
只要魏進忠一死,任何對魏進忠造成過傷害的玩家,最終都能獲得不等量的聲望以及修為點、潛能點,只要不死得次數太多,完全是穩賺不賠。
一場狂歡,已上升到了白熱化的程度。
在此同時。
江大力已是駕鷹到了應天府城之內的皇宮上空,於盤旋中果真是尋找到了皇宮內此刻正發生一場血戰的狼藉之地。
然而自他現在趕到時,竟已是遲了一步。
只見下方大批披堅執銳的禁軍將一處庭院圍堵得水泄不通。
地面更是橫七豎八躺著不少大內高手和禁軍的屍體。
然而所有人此時俱是肝膽俱裂腦海轟鳴,都雙目瞪得滾圓死死看著庭院內那已被鐵膽神侯朱無視掌斃的皇帝。
一股常人根本看不到卻能感受到的浩瀚的龍氣,自那皇帝身上緩緩消散,被那挺立院中的朱無視身上所散發的吸力快速吸去,使得朱無視那敦實的身軀愈發威嚴,不怒自威,震懾得諸多禁軍不敢冒越雷池半步,腦子亂哄哄的。
此刻,庭院內居然還有一道熟悉的魁梧壯碩身影,赫然便是拳道神。
“明國皇帝,這麽快就死了。”
江大力自冰魄玉石椅上長身立起,目露熠熠神芒,深吸一口氣壓製心中震動。
盡管在大戰爆發之前,他就已經預料到這次明國皇帝八成是要死了,並且他也希望對方去死。
但現在真正看到一國之君,便如此死於鐵膽神侯朱無視這個勁敵手中,感受到龍氣的消逝,他仍是心中極端不平靜。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朱無視負手而立,眼簾微嚲盯著皇帝屍體,淡淡輕吟道,“江兄既已來了,何不下來與本皇共飲一杯。”
他的聲音明明不大,卻仿佛一陣風刮過,清晰的傳遞到每個人的耳邊,更傳遞到百余丈高空中的江大力耳中,充分彰顯了其對一身沛然功力的巧妙運用,並非只是空有一身吸來的磅礴真氣的蠻夫。
江大力神色凝重,回望俯瞰不遠處內外城大量已因他到達皇宮而被吸引趕來的禁軍,微微搖頭。
到了眼下局面,已是真正王對王,將對將之局。
如今明國之中,唯有他有能力,有膽色對朱無視動手。
這滿城將士,又有誰膽敢對大勢已成的朱無視動手的?
只怕現在,燕王棣包括皇孫允,都已遭受了襲殺。
他此時唯一希望的,便是雎鳩山附近接到任務的八荒弟子們,能為他解救皇孫允,支撐到東方不敗三人及時趕到。
否則,也就只能指望受到慈航靜齋暗中保護的燕王棣了。
可扶持一個受到慈航靜齋支持的燕王上位,卻並非他所願。
不過此時此刻,說一千道一萬,都得先解決朱無視這個勁敵。
江大力腳掌一按魔鷹。
魔鷹收翅俯衝而下。
在距離地面尚且有四十丈時,江大力心中一動,防止暗中還有強敵狙擊魔鷹,當先一躍而下。
嘩——
黑色披風在空中一閃,宛如一片烏雲飄落。
江大力身影在空中踏出天龍七步,連續幾個折轉,砰地落於庭院之內,踩踏出兩個深深腳印。
“江兄還是一如既往的粗中有細,謹慎得很,不過如今本皇氣候已成,對你也不必使些小手段,你大可放心。”
朱無視面帶微笑,拿起庭院內石桌上的一壺酒,揭開壺蓋,揚手。
清冽的酒水便在陽光下化成點點金雨,灑落在地,灑落在皇帝腳下,以酒祭這位皇者,又仿佛祭古三通,祭更多人。
他拋開酒壺,突然又拿起另一隻酒壺,仰頭便咕嘟一下一飲而盡,酒香四溢。
“哈!”
朱無視哈出一口酒氣,看著酒壺,氣度沉凝淡淡笑道:“這等皇宮瓊釀, 我每年都能喝到,但今日再喝,滋味兒就已全然不同了。”
“哦?那我倒是也要喝一喝,看看皇帝老兒喝的酒水跟普通百姓的酒水有什麽不同?”
江大力大步踏出,嘩地一下一抖背後披風,坐在石椅上,好整以暇直接拿起另一壺酒水,二指直接捏碎壺蓋,仰頭灌下清冽酒水。
一股火辣的烈意霎時自咽喉躥下,如火線般擴散全身。
江大力眼睛一亮,哈哈笑道,“好酒,果真是好酒!只可惜今日喝酒的人不對,若是我那兄弟蕭峰在此,我當要喝個酩酊大醉!”
朱無視目光含笑看向江大力,又徑自飲下一口酒水,目露哀思道,“你說得對,人生之事便是如此無奈,我已很久都沒有再喝酒了,但當我再舉起酒杯時,卻也找不到一位對的陪酒人,無可奈何這四字看來雖平淡,其實卻是人生中最大的悲哀,最大的痛苦。”
“嗯?”
江大力目露凜芒,啪地一下直接將酒壺拍進了石桌之內,一大蓬酒水轟地炸開,酒香味兒頓時溢散了整個庭院,“莫非有人想做皇上,也是無可奈何?而不是野心膨脹?其實有野心也不是壞事,但本寨主向來隻喜歡有話直說的人,而不是遮遮掩掩,有野心想做皇上這不是醜事,又何必說是無可奈何?”
朱無視啞然失笑,搖頭道,“江兄對我誤會已深,我想做皇上,也非主要是為一個皇位,今日坐上這個位置,更是感到所有一切追尋之事,俱是空空如也,心中頗為平靜。
若江兄今日選擇與我冰釋前嫌,化敵為友,我可與你結為異姓兄弟,封你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