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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很閑》第二十一章 聖旨到
    “聖……聖旨?”

  宗秀‘謔’的一下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就見一個面容白淨,渾身書卷氣的中年男人站在自己面前。

  男子身穿紫色官袍,腰配玉勾,掛著金色魚符,手裡捧著黃絹所製的聖旨,眼帶戲虐的看著他發笑。

  在男子身後,還跟著十來個雜役,手提肩挑的,帶著一堆箱子。

  秦懷道站在宗秀身旁,介紹道:“夫子,這位是褚遂良,褚大人,來給你宣旨哩。”

  褚遂良?初唐四大家中的那個書法家?

  宗秀想起這人,忙拱手做禮:“下官宗秀,見過褚大人。”

  褚遂良調笑道:“宗助教講學辛苦,睡的可好?”

  宗秀面帶窘迫,他也不知自己怎麽躺著躺著就睡著了。

  見宗秀不語,褚遂良一抖聖旨,道:“宗助教,接旨吧。”

  宗秀正考慮著要不要像影視劇中下跪,就見褚遂良把聖旨丟了過來,交到宗秀手中。

  “宗助教,陛下念你創出‘數字’有功,特嘉獎你官升三級,從原來的【從九品下】,升至【正九品上】,加封【儒林郎】,並賜錦十匹,絹十匹,紗十匹,白銀一千兩,黃金一百兩。”

  褚遂良指著身後的雜役,道:“賞賜的東西都在這裡,官袍也在裡面,想放哪和他們說。”

  “額……”

  宗秀面帶古怪,現在傳旨都這麽隨意了嗎?

  在宗秀不解的眼神中,諸遂良又古怪的笑道:“對了,陛下念你初到長安,沒有府邸,燒尾宴他代你舉辦。晚上戌時,別忘了去禦花園喝酒。哈哈……朝中可有不少人等著見見你這個奇才呢。”

  褚遂良說完,又轉身對亭中叫道:“彥甫、彥衝,好好跟著夫子學,回去的時候別忘和你們母親說,我不回去用晚飯了。”

  兩個同樣渾身書卷氣的公子哥站了出來,不耐煩的說道:“知道了,你若是一身酒氣就別回去了。”

  “就是,喝醉了回去也是吵架,聽的心煩。”

  這倆公子哥是褚遂良的兒子,分別是大兒子;褚彥甫,二兒子:褚彥衝,也是國子監的生員。

  被倆兒子頂撞,還說出家醜,褚遂良訕笑著和宗秀打了個哈哈,按宗秀的吩咐把一堆賞賜安放在旁邊的學舍中,才帶著宮中雜役離去。

  宗秀捧著聖旨,一頭霧水,見眾多生員都在盯著自己,當下兩眼一瞪:“看什麽看,上你們的課。”

  “是。”

  房遺愛和杜勾急忙又扯開充當‘臨時黑板’的宣紙。

  秦懷道和魏書玉正要回去上課,就聽宗秀叫道:“秦懷道,你和我來一下。魏書玉,你繼續講。”

  隔壁的學舍,宗秀看著一堆賞賜物,滿是疑惑。

  秦懷道問道:“夫子,可是需要弟子幫忙轉運這些賞賜?”

  宗秀擺了擺手:“不用,反正我也沒地方存放,丟這裡就行。”

  且不說老李的賞賜,無人敢偷,就光說有資格來國子監上課的生員,哪個不是權貴子弟,誰看的上這點錢財。

  秦懷道疑惑道:“那夫子叫弟子來所為何事?”

  宗秀左右看了看,見周圍沒人,一臉古怪的問道:“我問你,現在宣旨這麽隨意的嗎?都不用下跪接旨?我就這樣拿了聖旨,陛下會不會怪罪?”

  “額……”

  秦懷道微微一愣,隨即笑道:“哈哈哈哈……夫子過慮了。陛下是個和善的長者,平日裡私下見面,並無朝堂上那般俗禮,

而且剛才來宣旨的是褚大人,大家都在長安城,平日裡也有來往,若是對外人可能還要走個形式,咱們自己人當然不搞那一套。”  “……”

  宗秀翻了翻白眼,心道:老李和善?我信了你的邪。你是秦瓊的兒子,老李和你老子是鐵哥們,私下見面說不定還喊老李一聲叔叔,當然是自己人。可我算個啥?

  不過宗秀很快就想明白了。

  現在是貞觀八年,大唐立國不久,老李也剛登基八年,朝堂上的官員多半是他打天下的鐵哥們。

  大家打天下的時候一起大塊吃肉,大碗喝酒,總不能自己一登基,就讓原來的兄弟們天天三拜九叩的下跪吧。那還不寒了兄弟們的心。

  規矩嗎,是一步步來的。

  老李現在和善,不代表會一直和善下去,小心點總沒錯。

  不用跪也好,作為穿越者,宗秀還是挺煩下跪那一套的。

  宗秀想了想,又問道:“什麽是燒尾宴?”

  秦懷道解釋道:“據說凡是躍過了龍門的鯉魚,必有天火將它的尾巴燒掉,魚方成真龍。後來大家為了圖個吉利,凡新官上任或官員升遷,都會舉辦‘燒尾宴’,用來招待天子和前來恭賀的親朋同僚。”

  “宴會共上了58道菜:取材有北方的熊和鹿,還有南方的狸、蝦、蟹、青蛙、鱉,還有魚、雞、鴨、鵝、鵪鶉、豬、牛、羊、兔等等,全是山珍海味,水陸雜陳。”

  說完,秦懷道也疑惑道:“按理說即便是一品大員升遷,陛下也不會在禦花園代辦燒尾宴,夫子你……”

  後面的話秦懷道沒繼續說。

  宗秀的官實在太小。

  正九品上,還是個無實權的文散官,別的不說,這種等級的職位連今天來上課的公子哥都不如。

  宗秀心裡也在犯嘀咕:“老李這是唱哪出。”

  見宗秀面色陰沉,秦懷道勸慰道:“夫子莫要擔心,也許是陛下感覺對你的賞賜少了,這才在禦花園內給你補個燒尾宴,以示嘉獎。”

  “什麽意思?”宗秀問道。

  秦懷道哈哈一笑:“夫子以弱冠之年創出全新的記數方式,可謂是功在當代,利在千秋,本該大賞。只是夫子你的年齡,確實小了點,若升遷太快,免不得被天下文人所妒。”

  宗秀:“……”

  得,輸在年齡上。誰讓他魂穿的身體太小了呢,也就十六七歲的樣子,這娃娃臉就算當個大官,也難以服眾。

  秦懷道看了看天,見天色不早,對宗秀道:“夫子,今晚你要進宮參加燒尾宴,定要好好準備一番,可需我叫兩個丫鬟來幫你收拾收拾?”

  “……”

  宗秀丟了個白眼過去:“不用了,我可沒你們這些公子哥的嬌氣病,自己會穿衣服。”

  “那可需學生帶夫子入宮?”

  秦懷道再次問道。

  宗秀想了想,道;“我和程懷亮一起去就行。”

  “懷亮?”秦懷道一愣。

  宗秀得意道:“他昨天剛拜的師,現在是我徒弟,哈哈哈哈……”

  “這,這……”

  秦懷道張了張嘴,心中的震驚難以言表。

  秦、程兩家也是摯交,他又和程懷亮從小玩到大,當然知道程懷亮的性格。程懷亮會拜一個比他小的人為師?

  可能嗎?

  秦懷道正懷疑之際,遠遠瞅見一人快步而來。

  來人腳步很快,不過一會便走到倆人身邊。

  “咦,大侄子,你怎在這?你父親最近身體好點沒?”

  程咬金看到秦懷道,明顯一愣。

  秦懷道忙躬身行禮,心情低落:“見過程叔叔,家父身體還是老樣子,沒什麽起色。”

  秦懷道的父親是秦瓊,連年征戰,落了一身的病,現在一直在家養病,偶爾上個朝,倒也自在。

  程咬金歎了口氣:“哎,秦老哥命苦,打了一輩子的仗,好不容易天下太平,又被傷病所累,著實命苦了點。回去和你父親說一聲,過些天我去看他。”

  “多謝程叔關心,家父近日來也常提及幾位叔叔,很是想念。”

  秦懷道知道程咬金是來找宗秀的,又客套幾句,借故回去上課。

  等秦懷道走了,程咬金才笑容可掬的搭著宗秀的肩膀,道:“小子,老哥夠意思吧,你想好怎麽謝我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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