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寒仙宮的某座山府之內,一名衣著素雅,澹妝濃抹的女修,正在為一位身穿紫金道服的老者倒著茶。
沁人心扉的茶香一經彌漫,頓時便有了讓人心下沉靜的感覺。
女人的面貌清麗,唇紅齒白的笑容裡頭,再點綴上那如一汪秋水的明眸,實在是一位能讓人一眼便心生好感的女人。
如果碰上年富力強的青年人,搞不好就是一眼定江山的心猿意馬。
但面前的這位老者,也不知道是年輕的時候把妹太多之故,亦或者本身就是一位潔身自好的品種,反正眯縫著倆眼珠子,真就沒在女人身上多看。
而是聚精會神的品著茶香,再喝一口之前,仍然不忘往這精致的小茶碗裡另外添加點左料,便能使本就幽香撲人的茶香,在嘴裡另有一番別樣的滋味。
“血河師兄和陸師兄不知道是不是已經到了極冰荒野,而只有他倆鎮場,怕是也抵不過那即將蘇醒的大家夥吧。”
女人的語氣不快也不慢,並在說這話的時候,就已經緩緩的坐到了老頭兒的對面。
後者放下手中的茶盞,似乎是對這口茶依舊意猶未盡,頭也不抬的自己又給自己倒上了一杯。
然後慢喝細品了好一會兒,這才心滿意足的微微一笑道:“有他倆自然是不夠,那巨人的肚子裡,或許還有圖騰之物,盯上它的道友可不會少。”
女人聞言眉梢一抬,眸光中亦有一抹亮色:“靈妙宗,大衍閣,清水一門,那幾位恐怕都不會如宮主這般的悠然自在,此時怕是已經趕往了北地。”
沒錯,此時坐在女人面前還滿臉雲澹風輕的,正是極寒仙宮的宮主。
沒人知道他的名諱,而這又是一位極其神秘的人。
千年前,也就是極寒仙宮的上一代宮主即將應劫而滅時,便是此人橫空出世,居然以莫大的神通,幫老宮主硬是抗下了本將化為飛灰的一擊。
而就是那短短的一瞬間,老家夥興許是因為感動,或是這人他本就認識,居然臨陣變腔調,將原先已經事先做好的後繼安排,當場給改了。
雖然他最後還是死在了雷劫之下,但此時的極寒仙宮卻亂了套。
尤其是即將準備走上宮主之位的易微寒,甚至都不知道該怎樣面對此人。
可這位被老宮主臨陣委托的新任宮主,可沒忘了他是來幹嘛的,居然屁都沒一個先動起了手。
那一場架打下來,讓原先號稱天下第一峰的雪山神域,愣是硬生生的塌陷了一大半。
現如今的這座北地第一奇峰,其實只有原來的三分之一大小。
而結果是,易微寒身受重創,肉身破滅的只剩下一抹殘魂走脫。
另外亦有兩大真人境高手,當場戰死,讓原本擁有七大真人的北地第一仙宮的極寒仙宮,愣是實力大損的折損了三員大將。
但迎來的,卻是這位實力甚至超過了老宮主的神秘人。
就連他臉上的面容,都並非一定是真的,委實是這老小子總帶著一面可容貌變化的奇異面具。
就算是如此,極寒仙宮的人還是能夠一眼便認出他們的當家人,究其原因就是唯有歷代極寒仙宮的宮主才能夠修煉的,都天神光術!
此訣法,震古爍今,極寒仙宮也正是因為有了此術才會在焚天聖域裡在北地稱雄到至今。
總而言之,關於這位,就他娘的兩個字,神秘!
再看二人的對話,方才的女修說到了大衍閣以及靈妙宗,還有清水一門的宗主都不會坐視不理極冰荒野,那麽他呢?
原本還是一副老態龍鍾的臉皮,突然就在不經意之間,
其五官化雲成霧般的轉化成了一團雲氣旋渦。再轉動異變之時,眨眼的功夫,竟然變成了一張五官平平,甚至有些喪眉搭眼的中年漢子的一張臉。
對此女修似乎早已經是習以為常,並且見怪不怪的根本沒有神態上的任何變化。
但是她卻又先開了口:“不管那圖騰之物如何,宮主至少要弄點那巨人的血。”
“哦?”仙宮之主,有些疑惑的望向了她,不過轉瞬之間似有了解道:“怎麽,研究已經有了進展?”
女修喝了口茶,微微一線道:“確實還差了一點。”
仙宮之主那張平凡的漢子臉,平澹無奇的又“哦!”了一聲,轉而又道:“本宮已經讓雲逸開始準備重組仙宮戰部的事情,血河倒是沒什麽問題,但是陸家老祖那裡卻不是很舒服,你也參與一下吧,有你在,便能起到平衡的作用。”
“其實你今天來,還是為了這事吧?”女人雖然說的平澹,但眼眸之間已經沒有了那一汪秋水,而是變得有些個冷。
平凡漢子的臉上,少見的出現了悲苦狀,然後又少見的做出了世俗凡人才會出現的搓手和不知所措的模樣。
如此便引來女人更加的反感,屬實他們的這位宮主,盡管有著神秘莫測的雄厚實力,但卻極其喜歡世俗的那一套。
尤其是在對極寒仙宮的統治上,不是強權高壓的那一套,反而事故圓滑的喜歡玩泥巴。
特別是在一宮之內各方勢力家族的製衡上,可以說是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登峰造極的地步。
所以盡管他這個位置來的即便有些莫名其妙,甚至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順的地步,可這千年以來,還真是可以說的上是穩如老狗。
而這時見女人已經沒有了剛來時的恬靜與溫柔,咱們的這位宮主自然是見機極快。
在裝出一副極為尷尬的神色以後,又故作威嚴的重現換成了那一副老人的面孔,然後咳嗽了一聲的起身道:“這事兒就這麽說定了,至於人員和名單嗎……”
他撓了撓頭,然後袖袍一甩的便有光而亮,下一刻裡,一枚精致的碧綠玉簡,便出現在了女人的面前。
他微微一笑道:“那巨人之血的事情,本宮會上心的。”
扔下這麽一句話,然後拙劣至極的一轉身,好像是被什麽絆到了一樣,頓時踉蹌了幾步。
一邊自顧自的“不礙事,不礙事”的擺著手,一邊加快腳步的,看似狼狽的逃也似的走出了洞府。
隻留下清麗女修再不掩飾的埋怨之態,卻又拿對方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
再瞧那枚玉簡,輕輕的拿在手裡的同時,神念一入的瞬間,為首便有一個名字映入了眼簾,赫然只有兩個字,吳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