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望了!
紫怡仙子的眼中有著難掩的哀傷,臉上的落寞,心中的失望,都讓她心如刀絞!
但是她不會就此倒下,也不會搖尾乞憐的在央求對方,而是攥緊了拳頭,咬著牙,拚命的忍著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
反觀對面的宋鈺,面色如常,嘴角的笑容還未消散,全當方才的事情根本就未發生一樣。
這人的心該是有多硬,這人的血怕也是冰的吧!
而心硬如鐵的他,這時又說出了一句徹底讓紫怡仙子死了心的話。
“碎腦殼的那一部分龍屍我可不要,如果雜家任取三分之二的話,就從這裡下刀,你看可好?”
紫怡仙子殺他的心都要了,咬牙切齒的用力擠出了一個字:“行!”
蛤蟆拿出紫芒刃,蹲下來便開始忙活。
這活兒他可是駕輕就熟,原先一直是在“人”的身上練,後來也解刨過幾頭荒獸,這地龍的屍身雖然是第一次,卻也無外乎剖腹放血,取其髒器。
並且這內髒還不能割破了,尤其是腸子,一旦汁水滲入到肉裡,這龍肉可就變了味了。
而龍血也不能浪費,所以在下刀之前,蛤蟆特意整了一個凝水升空的法陣。
凡是從龍屍身上流下來的血,皆能自動自覺的懸空而起,就仿佛完全不受重力影響一樣。
他這邊下刀如有神,忙的不亦樂乎,紫怡仙子卻是眉頭緊鎖的愁眉不展。
“你還想不想去大羅天了?”
宋大蛤蟆嘴角一咧,頭也不抬的回道:“想啊,不過這事本就是你答應雜家的,可卻爽了約,念你當下的境況,這件事雜家就不跟你計較了。”
紫怡仙子心中料定他會這麽說,於是再開口道:“你助我扳倒龍皇,這個約定不就能夠立馬兌現了嗎?”
這一次宋大蛤蟆手中的刀卻是停了下來,抬眼瞅瞅她:“你那個便宜的爹,興許都不用你我動手也難逃一個死字。”
紫怡仙子聞言不禁為之一怔:“怎麽說?”
宋鈺嘿嘿一笑,只是說了兩個字,然後便繼續手下的活兒。
那他說了什麽呢?
“白妖!”
即便在太平鎮已經有所耳聞此妖的厲害,可紫怡覺著未免有些誇大。
因為她十分清楚她那位老爹的本事,所以對人們傳說龍皇已經身受重傷的這個事情,也是抱著將信將疑的態度。
不過這話要是從宋鈺的嘴裡說出來……
“關於白妖,你是不是還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宋鈺依舊頭也不抬,手不閑著的收拾著龍屍,卻順口回道:“雜家只能告訴你,真要有一天你遇見了那頭白妖,千萬別想著動手,是能走多遠就走多遠,千萬可別停。
比起那兩位咱們見過的練虛和妖魔青年,這家夥絲毫不落下風。”
雖然宋鈺尋常的時候很不靠譜,但該認真的時候,也一點都不含糊,甚者可以說是滴水不漏。
所以紫怡仙子從他的回話裡已經聽出來了兩件事。
第一,就是這隻白妖宋鈺肯定是見過的,甚至還有可能交過手。
第二,那個有關於龍皇的傳言,很有可能就是真的。
不過她也好奇,那隻白妖是從蠻荒海來,宋鈺怎麽和它扯上了關系。
正要再次開口詢問,卻聽宋鈺嘿了一聲:“找到了!”
紫怡仙子聞聲而看,只見一顆猶如鵝蛋大小的……
“嬰孩?”
更為確切的來說,是一個類似被蜜蠟包裹著的迷你小地龍,此刻就握在宋鈺的手裡。
約摸有鴕鳥蛋那麽大,正閃爍著淡淡的金芒。
這就是練虛級別的內丹?
蛤蟆也是第一次見,不由得上下觀摩的好一頓看。
一邊瞅還一邊不停地吞咽著口水。
這味道雖然有點腥氣,但亦有淡淡的香氣,這一口下去,得省去多少年的苦功。
甚至有那麽一刻,宋鈺在心底下,居然起了殺人越貨的念頭!
不過嘛……
蛤蟆將手中的珠子一拋,紫怡仙子順手接過的同時,懸著的一顆心也算是落了地。
就在剛剛,她可是委實替她自己捏了一把汗。
但在心裡,她也有那麽一刻,也有過要是今天真死在了宋鈺的手裡,那也就死了吧的念頭。
卻是因為自己把自己都獻出去了,人家還不要,屬實是讓紫怡仙子有夠傷心的。
可當這顆地龍的內丹一入了手,紫怡仙子的內心又生出了別樣的想法。
也就是當初她最不願意冒險走的那條。
去化龍池,殊死一搏!
而這時的地龍屍體,已經被蛤蟆處理的乾乾淨淨,包括骨骼,整個一分為二,一大一小。
未等紫怡仙子說什麽,宋鈺抬手便將屬於他的那一份裝進了玄玉扳指裡。
至於剩下的,便全都是那個娘們的。
紫怡仙子走到近前,也不客氣的一收,然後看了看宋鈺,後者咧嘴一笑道:“此間事完,你我也該是到了分道揚鑣的時候了。”
紫怡仙子仰著頭看他,突然而然的身子前傾,一把抱住了宋大蛤蟆。
後者微微的一怔,隨即微微一笑的伸出了手,撫摸著她的後腦殼:“雜家知道你不會離開龍城,不過我還是想要奉勸你一句,如今的小雲天, 怕是已經變了天,白妖一來,生靈塗炭,這座龍城必然是保不住的。”
因為有了眾靈島的珠玉在前,所以宋大蛤蟆的這個看法,完全不需要深思熟慮,畢竟這裡的防禦大陣,在他看來,根本比不得眾靈島上的那座大陣。
再有白妖既然能夠控制荒獸,那麽海族……
宋鈺不想再往下想了,而紫怡仙子只是一句話也不說的緊緊的抱著他,直到片刻之後,這才一把推開了他。
而她的表情,則變的極為堅毅,似乎又成了那位宋鈺剛剛認識時的公主殿下。
“這眼神不錯啊!”
宋鈺本想伸出手撫摸一下對方的臉,卻被紫怡仙子伸手打落半空。
蛤蟆也不尷尬,然後對著她道:“那咱們就出去吧。”
紫怡仙子沒有立馬回應,而是將蘭姨的頭骨從腰間的儲物錦囊裡拿出,然後放入到了水潭之中,輕輕的說道:“蘭姨,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