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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成共識和協議以後,紫怡便帶著那位名叫蘭姨的貴婦人離開了宅子。
除了侍女之外僅僅隻留下了宋大蛤蟆自己。
用紫怡的話說,這是客卿長老通常的待遇,不僅僅是這座宅子,只要宋鈺還是客卿的身份,這裡的一切東西,都屬於蛤蟆的。
包括那些侍女,殺罰打罵隨便,他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這可苦了方才將蛤蟆引路到此的小紅,一聽到這個消息,差點都嚇哭了。
心裡還想,自己這次算是完了,那個色痞一定不會放過自己。
然而讓她驚奇的是,接連幾天,這人就跟沒了一樣,整天的待在後屋,根本都看不著人。
正在她猶疑不定,心下忐忑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傳入耳中道:“身上的香囊換了沒?”
小紅臉色一白,尋聲望去,只見這人不知何時竟然出現在了院落裡,正折了一朵梅花,在手裡玩弄著。
她不敢過去,可又不得不過去,低著頭的小聲道:“換了。”
宋鈺斜眼瞅她,然後微微一笑,伸手一拽的將其拉到近前,然後脹大了鼻孔還真就聞了一聞。
“嗯,不錯,這香味怡人。”
說著話便松開了手,看著面前的梅花道:“庭園有枝梅,寒冬竟自開,霜凍人如雪,暗處飄香來。”
小紅聽的似懂非懂,只是覺著這屎不錯,有味。
宋大蛤蟆則忽然扭頭問她:“這不是寒冬臘月的,你們這的梅花竟是開了,是這樹的品種有問題吧?”
小紅則喏喏的回道:“此樹為冷夏梅,冬夏都開花,為小姐所喜,所以蘭姨在每個宅子裡都種上了一棵,為的就是讓小姐時時能夠看見。”
“這有錢的人家乾的事情,確實不是咱普通的小老百姓敢想的。”
說到這裡,只見宋鈺眉頭一挑:“那這冷夏梅一共種了多少啊?”
小紅不疑有它的掰著手指頭數:“加上這裡,好像是一十三棵。”
宋鈺聞言,不禁心中一驚,卻還洋裝出一副頗為讚歎的模樣,然後又話鋒一轉的調侃道:“你說我要是挖了這棵冷夏梅,你家小姐會不會生氣。”
小紅瞬間又蒙了,心想這人好生的奇怪,剛才還做屎的讚美這冷夏梅,這會兒怎麽又要平白無故的挖了這棵樹。
宋鈺則嘿嘿一笑:“逗你玩兒!”
說著話便自顧自的頭也不回的進了屋,隻留下小紅在那裡發著呆,直到有別的侍女叫她,這才回過神來的微微一笑,別人問她笑啥,她也不說。
而又過了幾日,蘭姨再次登門,見到宋鈺的時候,將一枚記錄玉簡遞給他說:“這是你要殺的人,現在就在東海的一座小島上。”
宋大蛤蟆接過玉簡,沉入神念看了一看,其內不光有那人的影像資料,還有其詳細的修為境界,以及身上的法寶。
更有一副完整的海圖,指引著那人隱居的所在。
宋大蛤蟆微微點頭,然後開口道:“蘭姨可是要和在下一起過去?”
貴婦眼中含笑道:“你若想,我便去。”
宋鈺還真就裝出了一副認真思考的樣子,摸了摸下巴道:“還是算了吧,真要是被別人知道,還以為我沒本事,能殺此人,全靠蘭姨的幫襯呢。”
蘭姨笑而不語,宋鈺則握緊玉簡道:“事不宜遲,在下這就動身,蘭姨讓小姐將那星辰石準備好了,我去去就回。”
蘭姨則道:“如此最好,此人生性多疑,保不住隔天就換了地方,到時候再想找他,怕是又要費一番的周折。”
宋鈺點頭,
然後起身就和蘭姨一起往門外走:“這宅子裡的姑娘道友可還看的上?”“還行,但卻比不上蘭姨啊。”
這話看似輕佻,但宋鈺給他們的第一印象就是這樣的人,所以聽了這話的人也不會生氣。
而尤其是像蘭姨這樣飽經人事的人,反而聽出了話音裡的恭維之意。
“你若是喜歡,改明個我給你換幾個成熟穩重的。”
宋鈺則故意的往蘭姨身邊靠了靠:“若不是蘭姨,那就算了吧,別人我還真看不上。”
二人說著話,便已經走到了門外,宋鈺抬手告辭,當天就離開的龍城,往東海行去。
蘭姨這邊則將小紅等幾位侍女叫到身前,詢問了一些宋鈺這些天都幹了啥。
眾人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敢有任何的隱瞞,畢竟她們身為人族,又是人家的奴仆,就算是修為不錯,地位也是極低的。
而小紅更是將宋鈺那天讚梅的屎也說了出來,卻沒說種梅幾棵的事情。
蘭姨又讓眾人掀開手臂,只見每個侍女的手臂上,都有一顆鮮紅欲滴的朱砂痣,全都完好無損,不由得眉頭一皺道:“他沒碰過你們的身子?”
眾人皆是搖頭。
蘭姨淡淡的點了點頭:“都下去吧!”
於是侍女們躬身行禮,趕緊各忙各的去了。
再說蘭姨,從宅子裡出來,便返回到了來時的所在,和那位“小姐”耳語了幾聲,後者卻是頗為有趣的笑了。
“霜凍人如雪,暗處飄香來。”我倒是挺喜歡的。
“不過那些侍女,他可一個沒碰。”蘭姨強調道。
紫怡卻道:“人心隔肚皮,他表現給咱們看的,是他想讓咱們看的,而這人都有兩面三刀,包括咱們妖之一族,所以不足為怪。”
拿起桌上的一杯鮮紅酒水,小口抿了一下的紫怡繼續的說道:“一面是白,一面是黑,白面陽光正直,黑面陰狠狡詐,身上更有殺人不見血的軟刀,殺人不留情的硬刀,以及出其不意的險刀,都是手段而已。”
“主人的意思是不必計較太多?”蘭姨似乎聽出了這話裡的意思。
紫怡則微微一笑:“自然,包括其它的客卿,以後他們宅子裡的事情,不要再問,除非他們自己想換人,否則的話就當什麽也不知道。”
蘭姨點頭道:“明白了。”
紫怡再喝一口杯中酒:“人心不可測,妖心更叵測,因為受的難更多,所以別人想什麽,有什麽隱秘的心思,咱們都不需要知道,只要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我吩咐下去的事情,他們只要能夠做好就行。”
蘭姨再次點頭,紫怡則瞅了瞅庭院外的冷夏梅:“暗處飄香來……確實挺討人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