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覺得重新丈量土地，核查人口，按照新人口授田，繳納稅賦，這些事眼下都可以做，也都該做。甚至，鼓勵百姓經商也可以緩緩去做。但是，關於按照新人口授田後，將多余的土地收歸國有之事，陛下，是不是再考慮一下?”

　　“陛下，臣也覺得王大人之言有理，臣沒有王大人看的遠，請陛下依王大人之言，三思而後行。眼下，朝廷缺錢，江南就更不能亂了。”天啟皇帝沒想到，張國紀突然改變了立場，開始支持起王家楨來了。“老丈人咱倆不是一頭的嗎?你這風向轉地也太快了吧！”

　　陛下，臣剛剛......臣剛才......”張國紀忽然伏拜於地，深吸一口氣。壯著膽子繼續說道:“陛下，臣......臣是讚成，陛下鼓勵民間百姓經商。但是，要是說到賦稅改革，丈量土地，重新按人口授田，尤其是陛下您，還要把土地的所有權，收歸朝廷所有。臣啟陛下，還是三思而後行吧！”

　　隨著張國紀之後，王家楨接著說道:“陛下，老百姓有句俗話說得好，叫一口出不出來個胖子，陛下，其它的事情，我們回南京後，先辦起來。至於，土地所有權，收歸朝廷之事，能不能緩緩再說?如果操之過急，臣怕……”

　　天啟皇帝揮了揮手，打斷了王家楨的話。緩緩說道:“朕聽二位愛卿說了半天了，二位愛卿，是不是也聽朕說上一說呢?”

　　張國紀和王家楨，聽天啟皇帝如此一說，互相看了對方一眼，齊齊跪下道:“臣等恭請陛下聖訓。”

　　“成立江南特別行政區，改革稅務，重新丈量土地，核查江南人口，按新人口授田，將全國土地所有權收歸國有之事。這些事一件一件的都得辦成。而且馬上就要辦，不存在緩辦或拖延。朕承認二位愛卿所言都對，但是朕要強調一點，在這件事情上，朕是決策者，你們執行者，你們只需要按照朕的吩咐去做就可以了。”

　　“總而言之一句話，理解要執行，不理解也要執行。王愛卿剛剛的話沒有說完，但愛卿的意思朕悉知矣。愛卿是怕朕的手段太激烈，會發現兵戈之吧！不怕朕給你們膽子，你們大膽的乾，朕是你們的後台，誰不聽招呼，朕就收拾誰，他們要是敢造反倒是省事了，到時候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朕就直接打土豪分田地了。”

　　“陛下，幾個商賈地主並不足慮，可慮者是他們背後的人，那些江南的大地主們，很多都是和朝廷的大員，聯系在一起的。更有甚者，他們......”

　　“更有甚者，他們的背後是各地的藩王是吧！朕心裡早就有數了。可那又怎麽樣呢?朕剛剛說過了，誰不停招呼，就收拾誰，這個誰，是誰都不能外的。藩王又如何?朕現在是沒有功夫騰不出手，等以後朕要好好敲打敲打他們。”

　　“還有，你們回去後，要在江南特別行政區的轄地內，大力興辦學校。學校分為小學、中學、大學三類，每個縣都要至少辦一所小學，和一所中學，每個府至少要辦一所大學。小學六年，畢業後，通過畢業考試，朝廷給辦法畢業證書，相當於秀才的功名。中學也是六年，通過畢業考試，朝廷賜舉人的功名，大學四年，通過畢業考試後，朝廷賜同進士出身的功名。”

　　“凡年滿七歲的孩童，都要進入小學讀書，無論男女，都要讀書識字，接受教育。任何人，包括其父母在內，不得以任何理由剝奪孩子受教育的權力，否側其父杖責一百，

其母杖責五十，其家產抄沒一半以資教育。還有......”　　“陛下，按您的意思女子，也要和男子一起接受教育，在同一所學校讀書?

　　“是的，怎麽了?愛卿以為有何不妥之處嗎?”

　　“陛下，有道是女子無才便是德，又所謂男女大防，不可越禮。陛下要讓男女同在一所學校讀書，恐怕沒有誰，會願意把孩子送到這樣的學校來。還有，正如臣所說，自古以來，女子讀書的有之，但天下女子都一起讀書的事，臣還從來沒有聽聞過。”王家楨說出來了自己的擔心，天啟皇帝想了想後，覺得步子是不應該，一下子跨這麽大。

　　“愛卿之言，朕只能聽從一半，男女既然不宜在一所學校裡，那男女可以分校，建立專門給女子讀書的，女子學校不就行了。至於，愛卿說什麽女子無才便是德，這句話，朕實在不能苟同。這樣的話，也不是愛卿這般柱國大臣，應該有的見識。”

　　“女子為什麽不能讀書?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朕就不能做了嗎?為什麽朕就不能開風氣之先呢?朕今天就告訴你，女子不僅要讀書，朕還要下令廢除纏足，讓天下的婦女都不必再受纏足之苦了。”

　　“對了，學校裡除了教授，我華夏的歷代歷史，典章制度之外，還要教授孩子們，西洋的外語、算學、和自然科學，徹底廢除八股文章。朕很快之前，就讓禮部右侍郎南懷仁，從國子監中，挑選對西學有興趣的學子，著意培養他們西學知識。朕就是為今天，建立新式學校準備的。你們這次返回南京時，朕會讓南懷仁和他的學生們，與二位愛卿同去南京。到南京後，讓他們即刻奔赴各地，籌建新式學校，並就地教學。等一切步入正軌後，你們再把南懷仁，給朕送回京城來。好了，關於各地建立學校的事情，朕現如今，能想到的就這些。愛卿們，照著朕的思路想下去，看看能否看到其他的方面，來彌補朕所想之不足之處。”

　　“陛下，剛剛王大人談到了，就學時男女有別，不宜在同所學校就學之事。受到王大人的啟發，臣也想到三點不便之處。其一;普通百姓，之所以不送孩子進私塾讀書，是因為家裡無錢之故。陛下，窮人家的孩子，您讓他如何上的起學呢?”

　　“其二;陛下要在各地興辦學校，那哪裡去找這麽多學館呢?如今朝廷財政空虛，這筆銀子打哪裡出呢?”

　　“其三;既然男女要分校，那麽誰來教這些女學生呢?用男先生去教女學生，不一樣是不方便嗎?不知這些事情，陛下是否已經有所考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