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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啟八年》第84章:艱難的談判(9)
  楊鶴緩緩站起身來說道:“陛下,當時謂臣等言,與女真議和之舉,只是為了給遼東袁督師,爭取築造新城的時間。現在遼東新城已成,臣以為就沒有必要,與皇太極再進行什麽實質性的談判了。臣以為,現在已經晾著女真使者,讓他們自行離開,這樣,談判破裂的責任就不在我們了。”

  “臣大理寺少卿吳大器,有話要講。”

  天啟皇帝道:“講。”

  “陛下,臣不同意和建奴議和,也不同意剛剛楊大人所言,依照楊大人之言,要我們繼續拖著建奴使者,使他們失去耐心後,自行離開京城,臣以為此計不妥。若建奴使者不走該當如何?若他們一直糾纏陛下,要與我大明又該當如何呢?”

  天啟皇帝聽後,差點被逗樂了。這話說的,和小孩過家家一樣,這就是明末大臣的素質,還難怪正史上,明朝最後會滅亡。有這樣的大臣怎能不亡?現在,終於能夠理解,崇禎皇帝那句臨終感歎了。什麽叫百官誤朕,百官皆可殺,勿傷我百姓了。

  “哦!那依愛卿之見,又該當如何呢?”天啟皇帝戲謔的說道。

  “依臣之見,既然新城以建,關寧防線一固。臣意,立即驅逐建奴使者,正軍備戰為上策。不然,建奴使者多留京一日,我大明就要多費一日之錢糧。”

  “愛卿說完了?”天啟皇帝淡淡地問道。

  “臣的話說完了,恭請陛下聖斷。”吳大器聞言答道。

  “倪元璐,倪愛卿何在?”

  倪元璐立即出班答道:“臣戶部尚書,倪元璐在。”

  “你給吳愛卿說說,也給在場的眾愛卿說說,戶部的國庫裡現在還有多少存銀?對了,你現在還管著朕的內庫,你也告訴他們,朕的內帑銀,現在還剩下多少?”

  “臣,遵旨。陛下,眾位大人,眼下大明的國庫裡,只有存銀四百五十七兩,全都是陛下,從自己的內帑銀中撥發的。現在大明的歲入,每年只有區區四百萬兩,每年不到七月就已經用完了。從去年九月後,陛下就開始從內帑銀中,撥發銀兩貼補國庫了。”

  倪元璐說到這裡,天啟皇帝,揮手打斷了倪元璐的話。“好了,倪愛卿就說到這裡吧!現在諸位愛卿還主張開戰嗎?”你們動不動就拿天子守國門,這話來教育朕。朕不想打嗎?朕不想如成祖永樂皇帝那般,五次掃北嗎?”

  “朕現在就告訴你們,朕想打,朕恨不得,明天就攻進沈陽城,活捉皇太極,綁縛太廟問罪。可是,想是一回事,做不做的到又是一回事、明說了吧!朕想打仗,但國庫空虛,你們誰願出銀助餉?”天啟皇帝說完後,環視殿內大臣,眾人鴉雀無聲。

  天啟皇帝頓了頓繼續說道:“既然愛卿無錢助朕,那不戰就只能和了。禮部尚書周嘉謨,立刻前往會同四夷館,傳朕旨意,今日午後,朕與養心殿,召見女真使者,商談和議之事。”

  午膳罷,天啟皇帝便來到了養心殿,這時,孫承宗、徐光啟、李邦華、倪元璐、周嘉謨五人,已經早一步到來了。天啟皇帝進門後說道:“五位愛卿早呀!”五人見天啟皇帝來到,立即起身行禮,天啟皇帝揮手阻止道;“免了。”

  待天啟皇帝坐定後,孫承宗問道:“陛下,今日這裡是舉行和議的地方,陛下,這些東西放在此處,怕是不是十分適宜吧!”原來天啟皇帝下了早朝之後,就命人把做木匠活的工具,還有木材,通通搬進了養心殿。

  天啟皇帝道:“一會和議開始後,

由孫先生和他們談,朕就在一旁,邊做木匠活,邊聽著就行了。”孫承宗開始不解,但看到天啟皇帝臉上的微笑,又似乎明白了幾分。於是,孫承宗沒有再說什麽,起身躬身答道:“臣,遵旨。”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代善一行人,在禮部官員的陪同下,也來到了養心殿。進殿後,眾人在代善的率領下,皆右手握拳橫兄,深深對著天啟皇帝鞠了一躬。眾人齊聲道:“大金國、天聰可汗、帳下使者,參拜大明朝皇帝陛下。”

  天啟皇帝道:“我大明朝,乃是禮儀之邦,君臣坐而論道,眾位使者坐下說話吧!”大明官員和女真使者,分左右坐定後。天啟皇帝緩緩道:“那你們開始吧!”代善不解其意,連忙問道:“陛下,此話是何意?”

  天啟皇帝指著孫承宗道:“是這樣的,朕到時間做木工活了。這位孫先生想必大貝勒已經認識了,他是朕的老師,一會就由孫先生和你們談。朕在一旁,一邊做活,一邊聽著,就可以了。孫先生是朕信的過的人,其余的幾位愛卿,也是先皇留給朕的賢臣。你與他們談,和同朕談,都是一樣的。”

  “你們談,你們談。”天啟皇帝邊說,邊從龍椅上站起身來,走到一邊,開始叮叮咣咣地,做起木匠活來。女真使者見狀,一片愕然。

  孫承宗見狀,拱了拱手。緩緩說道:“大貝勒,既然陛下有旨意,那我們現在就開始吧!你看可好?”失神的代善,聽到孫承宗的話後,連忙說道:“好!好!那我們開始吧!”

  首先,代善說出了女真方面的三個條件。一雙方立刻休戰,明朝停止修築大凌河新城。二要求大明於遼東邊境開設互市,明朝想大金出售糧食、布匹、茶葉、瓷器、鐵器、食鹽、及其他生活必須品,大金國也可以向大明提供,大明所需的牛羊和馬匹。三要求明朝正式承認大金國,承認大金國汗王與明朝皇帝的平等地位,從此,兩國結為兄弟之國,通秦晉之好。

  孫承宗聽罷!對此三項要求,逐條做了回復。“一同意雙方即刻休戰,但位於大凌河的新城,已經築造完畢。”

  “二大明可以於邊境開設互市, 可以向女真百姓,出售上述列舉的生活用品,但食鹽和鐵騎除外。理由是鹽鐵在大明是管控品,產量有限,不可能做到大量出售。”

  “三努爾哈赤,原本就是我大明建州衛都督,後來自立國號,私自稱汗,這本屬謀逆死罪,然我大明皇帝陛下懷柔天下,又念其已身故,故不加罪,只要其子皇太極,主動去除國號、汗號、退出沈陽城,上表向我大明皇帝稱臣納貢。我大明皇帝陛下,就立刻封其為順明公、建州衛大都督,世襲罔替。”

  面對孫承宗的駁斥,代善也針鋒相對,毫不退讓。一時間,雙方談判陷入僵局。這時,雙方的所有人員,都不約而同的,看向天啟皇帝。只聽見,屏風後面的天啟皇帝,此時,還在叮叮咣咣地敲打著木料,似乎並不關心,雙方的談判進程。

  最後,經過一場激烈的唇槍舌劍,雙方都做出了讓步。達成三點條款,一大凌河新城,已經鑄造完畢,此事擱置不論。

  二大明於邊境開設互市,想女真百姓出售,必要的生活用品,包括適量的食鹽和鐵器。雙方貿易的方式,可以通過金銀銅錢等貨幣,也可以物易物。

  三大明朝不承認大金國,皇太極亦不用退出沈陽成,大明皇帝封皇太極為,渤海王、加九錫、世襲罔替。雙方以現在實際控制的區域作為疆界,立即罷兵休戰。從今後,大明承認皇太極家族,為整個女真部族的唯一首領,皇太極每年派使者入京朝貢,每年向大明皇帝進獻,上等良駒一千匹,牛羊各五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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