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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啟八年》第87章:不同角度看天啟
  欽天監卜出,三天后,也就是,天啟八年,十一月十五為吉期宜出行。

  三天后,北京郊外。天啟皇帝親率文武百官,正在給大明回訪女真的使團,以及,跟隨大明回訪使團回程的,女真使團送行。就在眾人準備出發的時候,一位明朝官員,突然攔住了,使團出發的去路。大聲疾呼道:“陛下,萬萬不可與建奴議和也。”眾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弄得措手不及。

  “何人喧嘩?”天啟皇帝,有些惱怒的說道。

  “是臣,大理寺少卿吳大器。”說著,吳大器便伏拜於地。

  天啟皇帝見狀,便快步來到吳大器的面前。剛想發火的天啟皇帝,硬生生的把火氣給壓了下去,因為,天啟皇帝無意間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代善。於是,決定在代善面前,再作最後一出戲,就像前幾天談判時,天啟皇帝當著代善的面,自顧自的做木匠活一樣。

  想到這裡,天啟皇帝故意大聲的,訓斥吳大器道:“你為什麽要擋住使團的去路?要是耽誤了出發的吉時,耽誤了朕的大事,你一個小小的大理寺少卿,承擔的起後果嗎?”

  吳大器毫不退讓道:“陛下若能聽見一言,死有何懼?”天啟皇帝聞言道:“朕非是無道昏君,從不阻擋臣下諫言之路,今日,朕就當著眾人面聽你一言。可朕言明在先,你若說的有理,朕納你之言,若是空言誤國,朕手中也有三尺青峰。”

  “臣,謝陛下。臣啟陛下,臣以為,我大明絕不能與建奴議和,更不能賜皇太極以正式王號。議和罷戰,是給皇太極以做大的時間,賜王號是為虎添翼,只能,滋長皇太極的不臣之心。臣素知良藥苦口,忠言逆耳,請陛下三思而後行。”

  “這就是你的高見?”天啟皇帝面無表情的問道。

  天啟皇帝歎了口氣,忽然問道:“孫先生,你是內閣首輔大臣,依你之見,吳大器如此破壞和議條約,該當何罪?憑先生一言而決。”

  孫承宗走出人群,來到天啟皇帝身邊。沉吟片刻道:“臣以為,吳大人雖言語不當,但也是出於謀國之中,不如,此次就算了吧!免於處罰如何?”天啟皇帝又歎口氣道:“既然孫先生求情,那這次朕就饒了他。”

  忽然,天啟皇帝大聲的說道:“朕知道你們當中,還有和他一樣想法的人。今日朕就當著文武百官的面,當著女真使者的面,言明議和的重要性。朕欲效宋遼顫淵之盟故事,與關外女真各族友好相處,最好像宋遼那樣,一百年不打仗。到那時遼東罷兵天下無事,朕就把國事全部委托與孫先生,朕便可靜心做朕的木匠活了。”

  天啟皇帝一番話,大明的官員聽後,一片愕然。大金的使者聽後,一臉輕蔑,代善的心裡,卻是一陣竊喜。

  因為黃洪擔心,在去沈陽的路上,繪製地圖會讓代善發現。所以,他決定在回來的路上再進行關外地圖的繪製工作。因此一路無話,他們很快便來到了沈陽。

  到沈陽時,已經是下午時分,冬天,天又黑的快。所以,他們一進城,就被安排到了迎賓館休息。一切安排停當後,代善馬上進了汗王宮,向皇太極稟報有關議和之事。皇太極得知代善回來後,十分高興,親自走出崇政殿迎接他。

  “代善參見大汗,大汗......”皇太極見狀,馬上走尙前去,拉著代善的手道:“大哥不必多禮,大哥這一去一回將近兩個時間,讓本汗等的好心焦呀!快說說和議的情況如何?”皇太極迫不及待地問道。

  “回大汗,臣已經帶同大明回訪我大金的使者進城了,想必這些大汗已經知道了。這是和約的條款,大明的天啟皇帝,也已經在上面簽過字了。現在,只要大汗在和約上面再簽字蓋璽後,這份和約就正式生效了,請大汗禦覽。”說著,代善將和約文本,雙手呈遞給了皇太極。

  皇太極接過和約文本,細細的看了起來,但他沒看到幾行,就被天啟皇帝的禦批所吸引了。放下和約問代善道:“大哥你有沒有注意到天啟皇帝的禦批,這字也太難看了吧!要論說這漢字,還是他們漢人發明的呢?堂堂一個皇帝,這字如何見人?”

  “大汗,今日不提這位天啟皇帝,臣也想找個機會和大汗說說呢!大汗發現這位皇帝的字不能見人,臣也有同感。大汗有所不知,這位天啟皇帝,他的父親從小就不被爺爺萬歷皇帝喜歡,後來好不容易當了皇帝,不到一個月又死了。”

  “所以,大明當今的這位天啟皇帝,從小就沒受過什麽好的教育。他曾經當著臣的面做木匠活,就在臣等臨行之前,他還當著臣的面,訓斥了反對議和的大臣。並直言不諱的告訴臣等,還有在場送行的明朝大臣,他要效仿宋遼議和,今後,要和我們和平相處,希望大明和女真之間,像歷史上的宋遼一樣,一百年不打仗。”

  “最後他還說,等到遼東罷兵了,天下無事了,他就把朝政全權委托給孫承宗,自己就可安心做木匠活了。 根據臣在大明時的多次觀察,這位天啟皇帝,確實很信任孫承宗,呼為孫先生,對其極度禮遇。”

  “信任孫承宗!當然,憑孫承宗的才乾,也足能對得起,天啟皇帝對他的信任。但是,大哥你今日所說的天啟皇帝,和本汗平日裡,從探子口中,了解到的天啟皇帝,似乎不像是同一個人。”皇太極說出了心中的不解之處。

  “大汗,漢人有句話叫做,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容臣再舉數例,臣言之事,皆臣親眼所見,絕非道聽途說。”皇太極一聽,頓時有了精神。“哦!那好,就請大哥試言之。”

  “這第一件事嘛!是臣和大明禮部尚書周嘉謨,一起進宮覲見天啟皇帝,商議具體的談判時間和地點時,臣和周嘉謨依約而去,先去幹清宮,宮女告訴我們說,陛下在養心殿做木工。臣又與周嘉謨趕往養心殿,趕到之後,卻被天啟皇帝身邊的大太監告知說,原來是天啟皇帝乾清宮裡的筆架壞了,皇帝要親手打造一個新的,現在還沒有完工,讓我們去西側殿候見。”

  “第二件事就更離譜了,談判當天,雖然天啟皇帝在現場,但卻至始至終沒有參與談判,還是委托他的孫先生,與我們洽談的和約。大汗知道這位大明的皇帝在幹嘛嗎?還是在做他的木匠活。哦!對了,這盒子裡是一對木馬,是天啟皇帝親手做的。本來,其中有一匹是給臣的,但此物如此精巧,又是大明皇帝親手所做,臣不敢據有,今日獻於大汗賞玩。”

  說著,代善就恭敬的把一個檀木盒子,放在了皇太極的禦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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