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了甩尾巴,魔獸搖晃著大腦袋,試圖將剛剛蒙上心頭的擔憂甩掉。
但它對迪恩的警惕,卻不減反增。
那個人族,絕對不一般。
雖然因為這間囚牢的影響,它無法動用空間能力,但是對空間的基本感知還是有的,這是虛空銀騎的本能,也是它們的看家本領,輕易不會出問題。
然而剛剛,迪恩瞬移離開的那一瞬間,它竟然沒能察覺到空間波動的存在。
這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
所以魔獸才會懷疑迪恩是不是用了隱身之類的障眼法,可惜這個猜測還沒捂熱乎就被它否定了。
盡管沒有空間波動,但那個人族,確實是使用空間類能力,實現了轉移……
他是怎麽做到的?
還沒等虛空銀騎想出個一二來,迪恩已經重新回到了囚牢中。
比起離開的時候,他的手裡,多出了一支足有半人高的巨型針筒。
閃爍著寒光的針頭,正好對著魔獸。
盡管兩者間還隔著一段距離,但那壓迫感極強的粗長針筒,已經足夠讓獸心底發寒。
絲絲縷縷的涼意,從虛空銀騎的尾巴根,直達它的天靈蓋。
魔獸心裡不好的預感,也越發強烈起來。
而這種感覺,直到它看見迪恩步步緊逼的時候,達到了最頂峰。
魔獸不自覺後退兩步,明明是體型更佔優勢的一方,可在針筒和迪恩的威勢壓迫下,竟然被顯出了幾分弱小可憐和無助。
讓人不忍直視。
後面的場景,據當事寵小藍描述,非常血腥殘暴,是能止小兒啼哭的級別。
用文字來描述,都要打上一層厚厚的馬賽克。
迪恩也不知道自己忙活了多久,等他手上的動作停下來時,胳膊甚至都開始發酸了。
這種情況,以他現在的體質來說,絕對算是相當難得的事。
將最後一管血液封存好,迪恩看著整隻獸似乎都比剛才白上一個色號的虛空銀騎,確認它是真的一滴都擠不出來了以後,才收了手。
這會倒是笑不出來了。
扯下手套,迪恩看著魔獸恍惚中帶著兩分空洞的雙眼,心情瞬間平複很多。
這種程度的失血量,就算是魔獸,也足夠它療養一段時間了。
迪恩有充足的時間,去思考藥劑的替代品。
算了算時間,他舉起手,打了個響指,已經是強弩之末的虛空銀騎,應聲倒地,無力地癱軟在了囚牢裡。
宛如一束經受了狂風暴雨摧殘的花朵,再也不複往日的活力。
太慘了。
小藍從迪恩的頭頂探出半張臉,憐憫地看向虛空銀騎。
還是年輕啊。
也就是新來的,才有這種直面惡勢力、絕不低頭的骨氣,要是待久一點,虛空銀騎就該知道在選育屋,尤其是在大變態迪恩面前,魔獸每天都是在上演絕境求生。
該慫的時候,還是可以認認慫的。
這裡的惡霸頭頭迪恩,是真的已經不當人好多年了。
小藍長歎一口氣,端著自己的胳膊肘,露出了老員工看透一切的表情。
……
雖然沒從虛空銀騎身上得到太多有價值的信息,但至少是關於黑色土壤,迪恩又多了幾分了解。
也可以由此判斷,導致土壤發生了這種變化的寶物,一定相當了不得。
不過那就不是迪恩該操心的事了。
他提著從針筒裡導出來的一大桶血液,回到選育屋,一進門,就聽到了萊茵娜驚訝的呼聲。
“露西說老板你去給虛空銀騎抽血了,我還以為她在糊弄我,沒想到還真是啊……”
被血腥味吸引的萊茵娜湊過來,看著那滿滿一大桶血液,忍不住用驚訝的眼神看向迪恩。
“這麽多血……老板你也真舍得。”
她繞著迪恩走了一圈,嘖嘖稱奇。
這得養到什麽時候去?
萊茵娜總覺得哪裡不太對。
老板以前可沒從魔獸身上抽過這麽多血。
雖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沒遇上過值得被抽這麽多血的對象,但更關鍵的,還是不想殺雞取卵。
畢竟失去這麽多血液,就算是魔獸,也算得上大傷元氣了,別說再進行選育,就是休養生息,都得用上一段時間。
絕對是對資源的一種浪費。
這種殺雞取卵的做法,有點不符合迪恩的行事風格啊……
果然,下一秒,她就聽自家冷酷無情的老板道:“虛空銀騎對藥劑的抗性比較高,暫時沒辦法解決。”
“我就先琢磨點別的用法了。”
那您真是一如既往的不乾人事。
萊茵娜露出“不愧是老板”的表情,用五官表達了自己的恭維。
接著,她搓了搓手,諂媚地看向迪恩。
“老板,這血……能給我點嗎?”
萊茵娜伸出兩根指頭,比了塊很短的距離,示意自己要求很低。
“我不要太多,十分之一就行。”
說著,萊茵娜看向那被儲存在特殊道具裡的血液,眼中流露出渴望之色。
她已經知道,那隻虛空銀騎是掌握空間力量的魔獸,而且掌握程度還挺高。
這種能力的魔獸,可不好找。
萊茵娜第一次碰見活的,心裡的小算盤瞬間就劈裡啪啦地動起來了。
迪恩很詫異。
“你要魔獸血幹什麽?”
“給水靈用啊。”
萊茵娜一臉理所當然。
“老板你知道的,水靈可以通過附加不同材料,獲取附加能力。”
“血和水的匹配度比其他材料高得多,理論上來說,血液要比那些固體材料更容易操作,而且這還不是一般的血液,是出自虛空銀騎這種高等級魔獸的血液,靈性十足、能量豐富,成功率肯定不會低,我回去研究研究,說不定能用血液作媒介,讓水靈擁有一部分虛空銀騎的能力。”
她要求也不高,隻想要個瞬移而已。
要是水靈能瞬移,那自己以後可就舒服多了。
早就眼饞老板瞬移能力已久的萊茵娜,幻想了一下自己一個念頭,水靈就能瞬移到屋子裡拿上飲品,再一個念頭,東西就到嘴邊了的美好生活,隻覺得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她隱秘地勾了勾唇角,隨後連忙克制住笑容,向老板投去了期待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