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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詭遊戲》49、故事的延續
“南城市警視廳天明區分局通報,昨夜晚間10時許,在南城天明路明園大酒樓門前發現一具屍體。接警後,分局探員立即趕赴現場開展工作。經現場勘査及調査,死者張某麗,女,32歲,系跳水清空HP。目前,死者家屬正在處理善後事宜……”

 電視機裡,晨間新聞的主持人有條不紊地播報著新聞。

 “哥哥,那個人果然不是許願!”

 心願看向坐在身側的葉洛,卻發現他並沒有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

 恰恰相反,在他漆黑的瞳仁中,眼神更加凝重了,就像是看見了什麽十分可怕的畫卷,正在緩緩拉開。

 而心願很快就明白了為何葉洛會露出那種表情,主持人神情凝重地說道:

 “除去這起案件,昨晚在同一時刻還發生了另外27例HP歸零事件。”

 ……

 ……

 昨晚。

 葉洛與心願走出酒店後,親眼目睹一道人影從天而降,在他們面前砸得血肉模糊。

 那黑色長發和白色連衣裙讓心願誤以為這人是許願,但她很快就意識到不對勁——許願沒有那麽魁梧。

 後來酒店裡忽然衝下來一個男人,抱著屍體痛哭流涕,大喊著她的名字,心願終於確定,那人確實不是許願,一切只是虛驚一場。

 在酒店的工作人員圍上來之前,葉洛已經悄然離去。

 一路上,大雨劈裡啪啦地打在漆黑如墨的打傘上。

 葉洛始終面無表情、一言不發。心願隻以為葉洛是因為剛才的事情,而對許願的狀態憂心忡忡。

 直到今天早上,她才發覺葉洛“看”見的是更加恐怖的事情——

 “無差別、大范圍,毫無聯系的人,同時決定在那個時間用跳水清空自己的HP。這是——”葉洛沉重地吐出了一個詞語,“集體HP清零事件。”

 聽見這個吊詭的詞語,心願不禁屏住了呼吸,隻感覺到一股寒意漫上心頭。

 “排除掉所謂的巧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怪異升級了。”葉洛吐出一口濁氣,“過去的怪異雖然可怕,但卻遵循著嚴格的規則。在這種嚴格規則下,灰鯤能夠影響的人群范圍其實是相當有限的。可現在不是了,任何人都有可能成為目標。”

 “哥哥,是儀式已經完成了嗎?”

 葉洛搖搖頭,吐出一口濁氣:“如果真得已經完成。恐怕南城現在已經是屍橫遍野了。我想,昨天在同一時刻發生的HP清零事件,只是灰鯤正式降臨的‘前菜’。”

 “前菜——”這專業術語讓心願覺得心悸。因為前菜既然那已經送上來,正餐豈不是隨後將至?

 一旦儀式完成,灰鯤正式降臨,彼時會發生什麽?

 那恐怕是地獄。

 ……

 ……

 許願從地獄中醒來。

 抬起沉重的頭顱,她就看見了自己——衛生間鏡中的自己。

 暖黃色的燈光下是一張慘白如灰的臉,有著深深的黑眼圈,布滿血絲的眼白,以及戰栗不止的漆黑眼瞳。

 她竟然是在衛生間的洗手台上醒來。

 “發生了什麽?”

 她茫然地自問,卻愕然地發覺自己的聲音格外沙啞,嗓子傳來一陣火燒的灼痛。

 她撐著洗手台想要站起身來,卻感覺到一陣針刺般的疼痛席卷全身,險些跌坐在地上。

 不僅是嗓子,她的全身上下,尤其是一些關節部位都在隱隱作痛。很快,她就想了起來,她似乎是在堅硬冰冷的地板上睡了一晚上,難怪身體這麽疼。

 可這是為什麽?她分明記得她在入睡前還是躺在床上的。

 “是夢遊嗎?”

 她喃喃自語,卻陡然臉色一僵。

 等等——

 夢?

 精準的關鍵詞如同一把鋒利的斧頭,將她混混沌沌的腦海一分為二,將那因為過於痛苦而變得扭曲模糊的記憶剖得一清二楚。

 心跳與呼吸都驟然停歇,渾身上下卻開始因為恐懼而顫栗起來。

 這一刻,她想起來了——

 昨夜那個的夢境。

 那場身臨其境的地獄。

 ……

 ……

 三天后。

 當葉洛告別張菱,前往酒店再一次看見許願的時候,仿佛看見了另一個人。

 昏暗的燈光下,許願已經換上了常穿的西裝,披在肩頭凌亂的長發,蒼白的面容,深陷的雙瞳以及那深深的黑眼圈,還有雙瞳中密布著的紅色絲線,讓她看上去蒼老了不止十歲。

 “許願,你——”

 “我很好。”許願生冷地打斷了他的話,“只是睡得不是很好。”

 說罷,她便往回走,坐在了椅子上。

 葉洛此時才發現屋子裡一片漆黑。這間客房南北通透,又時值正午,雖然天色不佳,但算不上陰雲密布,按理來說,不會如此幽暗。

 這一切,只因為房間裡厚重的窗簾全部拉緊,將天光盡數擋在外面,而房內又隻開了一盞暗燈,冷冷地打在許願一半的側臉上,勾勒出那生硬的邊緣線。

 葉洛走房中,一眼就看見了桌面上各種牌子的安眠藥。

 他再看向許願那僵硬地坐在沙發上的姿態,便明白這一切是什麽原因了。

 安眠藥,拉緊的窗簾,以及眼罩和耳塞——

 “有用嗎?”拉開落地玻璃的窗簾後,他坐在許願對面,“這樣做可以幫助你入睡嗎?”

 “睡覺有用,但是我還是看不見——”許願雙瞳無神,瞳孔中似乎什麽也沒有倒映,一片虛無,“看不見那立在灰鯤頭上的人是誰——祂的性別、年齡、外貌——全部都看不見。”

 她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平淡而漠然,竟然沒有半點失望。

 但這種“無所謂”的態度才讓葉洛的心微微一跳。

 整整三天,許願都在努力入睡做夢,只是想要看見那個“人”的面孔。

 “許願,那天晚上,我走之後你到底夢見了什麽?”葉洛忍不住問道。

 在他離開酒店後,怪異就進一步升級,而他試圖聯系許願線下見面卻一直被拒絕,直到今天,許願主動聯系了他。

 “那天晚上……”

 恰在此時,屋外響起了雨點聲,許願的視線茫然地看向窗外,顫抖的瞳孔倒映著陰沉如墨的雨空。她喃喃道:

 “葉洛,我們之前的猜測都錯了。恐怖的不是灰鯤的誕生,而是——它的死亡。”

 ……

 ……

 夢境中——

 雨在下落。

 南城在顫栗。

 但雨水怎麽會撼動一座城市,那根本不是水形成的雨,而是血肉凝結而成的血肉之雨——

 那是灰鯤的血肉。

 它死了。

 漂浮在蒼穹之下,大半的軀體已經變成了森森白骨,露出其中空空如也的腹腔,裡面的血肉卻並未消失,而是如同手雷爆炸時候飛射的鐵屑,在漫空飛舞,勾勒出千千萬萬道紅色軌跡,將天空染成紅色,將雨水染成紅色,隨之將建築和大地染成紅色。

 也將人類染成紅色,然後人們又進一步將南城染成更加鮮豔的紅色——他們開始自主清空自己的HP值。

 哀嚎聲、鳴笛聲、狂笑聲、雨落聲、墜落聲……各種聲音如同交響樂,編織出一副人間煉獄。

 沐浴在腥風血雨下,染成猩紅色的連衣裙隨風飄舞,許願站在大廈頂部,癡癡地仰望著天空,凝視著那頭遮天蔽日的巨獸。

 在她漆黑的瞳孔中,巨獸開始迅速腐爛,整座城市發出腐爛的腥臭味。

 南城已經完了。

 她渾身都在顫抖,身體徹骨的冷,腸胃痙攣般抽搐,讓她隻想彎下腰去大吐特吐,食物也好、內髒也好、骨骼也好,都吐個一乾二淨。

 但她沒有,她流著淚,咬著牙,滿口鐵鏽般的血腥味湧入喉嚨,卻還是倔強地挺直了腰杆。

 她要看!

 看清楚那頭灰鯤頭上的人影——

 然後殺死祂!

 ……

 ……

 “嘔!”

 不知第幾次,許願從洗手池中抬起毫無血色的臉。

 在回憶起那血紅色的夢境後,她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在衛生間醒來。

 昨夜。

 在結束夢境後,她就直接衝進了衛生間,對著洗手池,開始了昏天黑地地嘔吐。

 本來晚飯吃得就少,吐了沒兩次後就只剩下胃酸和膽水了,不停燒灼著食管和喉嚨。

 身體極度的虛弱,讓她直接昏倒在了衛生間。

 直到剛才醒來,又回憶起了昨夜的夢境,再次乾嘔了一番。

 她現在隻覺得身體輕飄飄的,似乎一陣風就能將她吹走,但同時,她又感覺到無比的沉重,仿佛正有一隻手一直將她向下拽,她連動一根手指頭都覺得疲憊。

 但相較於身體上的虛弱,更加糟糕的是許願此刻的精神狀態。

 鏡中,那是一張寫滿了痛苦和恐懼的臉——

 那場夢境實在是太絕望了。

 她和葉洛之前對事件結局的猜測全都錯了,真正可怕的不是“灰鯤”。

 灰鯤在誕生的那一刻,就死了。

 但就如陸明所說,它的死亡才是恐怖的開端,才是煉獄正式揭開帷幕的時刻。

 它的屍骸漂浮在南城上空,血肉卻仿佛大雨一般向大地揮灑,將其中蘊含著的惡意盡數傾泄出來,沾上了那場雨的人都會被拖入絕望之中,意識扭曲、心智崩潰,最後選擇自我清空HP。

 而最讓許願覺得不寒而栗的是——那些人最後竟然都是笑著的。

 那虛假笑容背後透露出來的怪誕與惡意,才是真正讓許願作嘔的元素——到底是有多大的仇恨,才會引導著人類在清空HP值的同時還要爽朗地笑出來。雖然都是死亡,但相較於被灰鯤直接殺死,這種結局無疑要絕望一萬倍。

 這一刻,她終於明白了陸明所說的“決心”和“恐怖”是什麽。

 “絕對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許願渾身緊繃如同一根標槍,赤腳站在冰冷的地板上,因為冷汗而濕透的白色連衣裙緊貼著她的肌膚,漆黑如墨的瞳仁中閃爍著漸漸冰冷的光芒。

 許願咬著牙,雙瞳猩紅,默默發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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