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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阿寶劍》第109章 滿門抄斬
  李明俊和白雪瑤帶著二十個特別行動隊員,在當陽縣城潛伏了兩個多月。不僅出色的完成了情報搜集工作,還有效的宣傳了抗日政策。這次擊斃日軍橫山少將,有力的打擊了日軍的囂張氣焰。

  李明俊已預感到敵人要瘋狂報復,在國軍住地修整三天后。他讓大部分隊員回李家山寨與家人團聚。還有十幾天,就是大年三十了,這個中國人最重要的節日,李家山寨不能少了祭祖的男子漢。

  李明俊和白雪瑤則繼續潛回當陽城,準備打探日軍動向後,再安心回到李家山寨過大年。

  1941年1月26日上午,北風呼嘯,寒冷刺骨。

  李明俊和白雪瑤化妝成討米要飯的殘疾人混進了戒備森嚴的當陽城。白雪瑤穿了一身破衣亂衫,李明俊上穿一件破褂子,腰裡圍了一床破棉絮。他們這樣的穿著,就算日本特務美都和千惠與他們迎面相撞,也認不出了。

  穿著雖然破爛,但他們那雙機警的眼睛並沒有閑著,邊走邊觀察周圍的動向。快接近他們租住的塗家四合院時,白雪瑤小聲說道:“大隊長,塗家似有變故。”

  “嗯,我也聞到了空氣中的血腥味。”李明俊殺敵無數,對血腥味特別敏感。

  他們小心謹慎的靠近那棟自己熟悉的四合院,在大門前,有一張醒目的告示,幾個走過的行人,正在磕磕巴巴的念告示上的文字:“*圈的子民,你們聽好了,凡是破壞大日本皇軍的軍用物資、道路、設施,出賣皇軍情報給國軍、新四軍的人,就會像塗家一樣被皇軍滿門抄斬。落款,皇軍住當陽司令部,1941年1月25日。”

  “滿門抄斬。”李明俊心中一顫,七歲小姑娘塗玲兒郎朗的讀書聲,彩兒纖弱的身形走過院落的背影,立刻浮現在他的眼前,忍不住罵了一句:“這些狗日的,真歹毒!”

  “滿門抄斬,他們連老人小孩也不放過。真是魔鬼呀!”白雪瑤既氣憤又擔心的說道。

  塗家厚重的兩扇木質大門虛掩著,雖然有濃重的血腥味從屋裡飄散出來。裡面的情況如何?沒一個路人敢伸頭探究。李明俊用胳膊肘碰了一下白雪瑤:“進去看看?”

  “敵人很可能有埋伏。”白雪瑤也用胳膊肘碰了一下李明俊,把眼神往四合院的西南角一瞟。那面牆,他們曾經在夜裡翻越過。李明俊心領神會,兩個人警覺的環視四周,沒看見敵人的巡邏哨兵,就移動腳步,靠近那顆牆邊的大柳樹。李明俊敏捷的爬上樹,向院落四周觀察一番,沒見異常,就從樹枝移動到院牆上,飛身跳入院子。觸目驚心,塗家十三口人,不論老少,不僅被殺,還都被日本人用刺刀割下腦袋,身首異處,血肉淋漓,慘不忍睹。

  李明俊正準備呼喊白雪瑤從大門進入的時候,突然從大門口東西兩間房子裡衝出七八個日本鬼子,趁日本鬼子還沒弄清他的方位,他從地上抄起一根木棍,衝入敵群,使出李氏神棍的絕殺招數,只聽見棍棒舞動的呼呼風聲,轉瞬間,七八個鬼子就倒斃在木棍之下。白雪瑤聽見木棍沉悶的敲擊聲,立刻明白裡面有情況,她從大門衝進來的時候,李明俊已經收棍凝神,巍然屹立。

  “關上大門。”李明俊對衝進大門的白雪瑤喊道。

  白雪瑤掃一眼地上橫七豎八的日軍屍體,趕忙關上大門。她知道,要是讓屋外的閑雜人員看見屋裡的慘狀。街談巷議,一定會迅速傳遍當陽城,日本人就會包圍這個院落。

  “都消滅了?”白雪瑤問道。

  “這院子裡,應該就躺在這裡的八個鬼子。”

  “敵人真陰險,他們專等我們來自投羅網。”

  “可惜了塗家十三條人命。雖然塗作人父子投靠日本人,甘願當漢奸。可是,他們迷途知返,為我們提供了重要的情報,這次能設伏消滅橫山武彥,塗作人也有一份功勞。”李明俊對塗家人的死深感愧疚。既然塗作人提供了重要的情報,自己就應該設法保護塗家人的安全。出現如此慘案,他深感自責。

  “我們要設法厚葬被日軍槍殺的塗家人。不能讓為國立功的人,成為孤魂野鬼,無處安身。”白雪瑤深感遺憾的說道,“這麽多屍體,怎麽運出當陽城?”

  “要不我去找美都談談?就算她把我殺了,也希望她同意我們安葬這些塗家人。”李明俊說道。

  “糊塗!別以為美都跟你睡過幾夜,她就會善心大發,放過你!我可以肯定,她現在巴之不得你去送死呢。將軍被擊斃,你以為她現在的日子好過嗎?你去了,她正好找到了替罪羊。”白雪瑤直白的說道。

  “可是,這些塗家人不能就這樣暴屍庭院,無人問津呀!”

  “現在,我們要趕快離開這裡。今天深夜,我們再設法把屍體運出當陽城。”

  “好吧,就依教導員。但願今天是個月黑風高之夜。”

  李明俊和白雪瑤用麻繩縫合好塗家人的屍首,再用布單包裹好,整齊的安放到北屋的大床上,暫時撤離塗家大院。當天夜晚,月黑風高,他們組織鄉民,把塗家十三口人的屍體背出了當陽城,安葬在沮河岸邊的一個無名山包上。

  天麻麻亮的時候,李明俊和白雪瑤來到李文召的農家小院。女主人劉秀芳知道他們忙活了一夜,趕忙去廚房給他們每人煮了一大碗雞蛋面條。這雞蛋面條,在當時算是上上待遇了。飯後,四個人圍坐在用條石圍成的火壟旁,邊烤火邊商談工作。

  “召叔,橫山武彥被中國軍隊消滅後,日軍有什麽新動向?”李明俊問道。

  李文召把手裡三尺長的旱煙袋往火壟石坎磕了磕,說道:“因作戰情報泄露,橫山武彥遭中國軍隊伏擊陣亡。日本特務處的少尉千惠已剖腹自殺謝罪。日軍司令部正抓緊時間制定復仇計劃。”

  “李站長,要是能弄到敵人復仇計劃的文本就好了。”白雪瑤說道。

  “教導員,這個恐怕很難。一是日軍加強了保密工作;二是我們的人沒有打入日軍的核心部門,很難得到重要情報了。”

  “教導員,既然已經知道日軍要報復,這就夠了。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枕戈待旦,朝乾夕惕。”李明俊說道。

  “既然這樣,明天我們就回遠安,把這裡的情報告知國軍77軍駐防遠安的三個師,要他們做好戰鬥部署。同時,報告新四軍襄西獨立團首長,再來一次國共聯合作戰,讓日軍有去無回。”白雪瑤語氣堅定的說道。

  “我們還要動員鄉親們做好堅壁清野的工作,防止日軍實行三光政策。”李明俊補充道。

  “從偽軍麻臉團長得到的情報顯示,日軍已探知在當陽縣城發生的一系列破壞活動,都是加入新四軍的李氏家族武裝所為。也知道了,這次情報泄露與李氏家族的人有關。他們對李氏家族已恨得牙癢癢的。估計會對李氏家族采取特別的報復措施。”李文召報告道。

  “教導員,天亮後,我們就回李家山寨。做好應對準備。你看如何?”李明俊請示道。

  李明俊的話音剛落,白雪瑤還未來得及回答,屋外突然響起密集的槍聲。劉秀芳坐在靠門的位置, 第一個中彈倒地。李明俊和白雪瑤立刻匍匐在地,子彈從他們的頭頂呼嘯而過。李文召從事情報工作幾十年,練就了非凡的應變能力。他就地一滾,立刻靠近屋角的木櫃,迅速拿出四把駁殼槍,他知道李明俊是左右開弓的神槍手,甩給李明俊兩把槍,甩給白雪瑤一把槍,他自己手中拿了一把。對李明俊說道:“看樣子,我們已經被日本鬼子盯上了。我從前門衝出去引開敵人,你趕快帶著教導員從後門衝上山。進了山林,你們就安全了。”

  李明俊已經從槍聲中判斷日軍至少有一個小隊的兵力。別小看了日軍的一個小隊。一般來說,一個小隊由三個步兵分隊和一個擲彈筒小隊以及一個小隊部組成,共54人,有步槍40-50支,大正十一式機槍3挺,擲彈筒3-6具。在戰場上,他們經常一個小隊可以消滅中國軍隊的一個連,甚至一個營,戰鬥力極為強悍。他聽了李文召的話,李明俊沒有推讓,保護教導員的安全是他們共同的職責。隻對李文召說了一句:“召叔珍重!”又對白雪瑤說道:“教導員,跟緊我。”李明俊心裡清楚,今天能否衝出日軍的包圍圈,不僅要看他們應對突發事件的能力和戰術水平,更重要的,還要看他們今天的運氣如何。來到後門,他順手拿起一個種地的耙子,拉開後門,接著甩出一件自己的衣服,日軍槍聲大作,李明俊聽聲辨位,揮動雙手,連續射擊,守在後門的十多個日軍瞬間被他撂倒了八九個。在敵人驚慌失措,忘記射擊的短暫間隙,李明俊和白雪瑤衝進了後山的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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