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知世編輯了一條短信發給了肖叔,對著謝元亮舉起手機道:“位置已經定好啦。”
謝元亮並沒有去看她的手機,臉色突然變得很凝重,雙眼正直勾勾地瞪著前方。左知世順著他的目光疑惑地望去,在空曠的運動場上,出現了一個人,他的手裡拿著一把鐮刀,穿著黑色的鬥篷,帶著黑色面罩站在夕陽底下。
“學……學長?”
她輕輕呼喚了謝元亮一聲,然而並沒有得到回復,反而是他的亮色越來越難看,就像是見到了什麽恐怖的畫面。
左知世並不知道,讓謝元亮吃驚的,不是光天化日之下那些人敢明目張膽地出現在校園裡,而是他那破了一角黑色鬥篷之下,一個黑色斧頭的圖案印在手臂上。
這是巧合嗎?
這個人前天凌晨還在天河,怎麽可能這麽快就追到了江南?
“知世。”謝元亮深吸了口氣,發出低沉的聲音道:“你先走,我來拖住它。”
“學長那怎麽行?”
“聽我的你快走!這個人很危險……”謝元亮喝道。
如果謝元亮沒有認錯人的話,他可是會施展轉生靈咒這種恐怖的禁咒啊,能夠讓一名靈使,徹底變成一個普通人!
而謝元亮本身就是個普通人,轉生靈咒對他來說並沒有效果,頂多就是把這點偷學到手的驅魔術給還回去而已。
就在這時,一道紫色的氣浪向著他們兩人劈來,謝元亮來不及解釋,咬牙抱起左知世一同側身撲在地上。
“沒有傷著吧?”謝元亮低頭望著懷裡的左知世,後者搖頭回應。
左知世很快從地上爬起,沒有聽從謝元亮的命令,而是雙手結印,“言靈·星火流螢。”
點點熒光自她的手掌心出向四周擴散,在夕陽的照射下,熒光顯得非常微弱。即便如此,四散而出的熒光依舊是匯聚成一道流光,向著那鬥篷男人直射而去。
只見鬥篷男子握起手中鐮刀輕輕一揮,猶如切豆腐一般輕而易舉地將這道流光給斬斷。
“怎麽會?”
左知世大驚失色道,只是輕輕一擊,就破了她的陰陽術?如果是這樣的話,即便是自己拚盡全力施展言靈·滅,估計也不會有什麽效果吧?
在左知世施展陰陽術的同時,謝元亮偷偷撥通了一個電話,“五分鍾嗎?好,我會在教學樓裡堅持五分鍾。”
謝元亮說著,一手握住正在結印的知世的手腕,嚇得她瞬間切斷印法,扭過頭驚慌地凝視謝元亮。
“跟我走。”
兩人順著教學樓爬了上去,雖然說教學樓裡裝了攝像頭,但是除了考試期間,其他時候基本不會打開。
“學長。”
“噓……”
兩人躲在三樓一間教室的門板後面,謝元亮耳朵貼著牆壁,本想憑借那個男人的腳步聲來判斷位置。可是寂靜的教學裡竟然聽不見一絲腳步聲,只能說明,那個男人走路完全沒有聲音!
想到這裡,謝元亮開始緊張起來,這麽說來,那個男人將會如同幽靈一般無處可尋!
砰!
隨著耳畔一聲炸響,一柄鋒利的鐮刀硬生生刺穿門板,幾乎與謝元亮的腦門擦過,他心猛地提到嗓子眼。
左知世腿腳有些發軟,但還不至於到走不動道的地步,兩人撤離的同時,教室門板也被魯莽地撞開。鬥篷男子用肩膀架著鐮刀走了進來,雙眸中發出王的傲視瞥了一眼驚慌失措的兩人,他緊接著把門板給合上,
一臉微笑。 謝元亮旋即掄起一張凳子,用力朝著鬥篷男子丟去。
哐當!
鬥篷男揮起鐮刀,將迎面飛來凳子劈成兩半,摔在了殘破的門板之上。
“學長,你快逃吧,他的目標是我,不會難為你的。”左知世鼓起勇氣小聲說道,她不希望因為自己的事情把學長給卷進麻煩。
“沒用的,你覺得他那樣子,可能會放走一個活口嗎?”謝元亮屏住了呼吸,回想起當天晚上他操縱南宮沁雪施展驅魔術的那一刻。
“沒錯,就是那種感覺。”
隨著謝元亮的回憶不斷深入,他像是打開了一道新世界的大門,看到了奇妙的光。手臂也不由自主的緩緩提起,他伸出一根手指,對準了那步步逼近的鬥篷男子。
“驅魔術,驚濤堆雪。”謝元亮低聲念叨。
一時間,教室裡風起雲湧,桌面上幾本沒有收起來的課本被一股突如其來的吹得發出沙沙聲。
驚濤現,飄雪落。
雖然都只是虛擬的意象,並不是真實的濤浪和白雪,但那股從體內湧出的驅魔術的靈力,卻是真實存在的。只是謝元亮此刻還做不到像南宮沁雪那種地步,能夠將術法的意象給實質化。
“學長,我跟你一起!”左知世和謝元亮並排而立, 掌心再次結印。
陰陽術——言靈·滅!
金色,藍色兩道截然不同的光幕從她們身前綻放而出,猶如兩道劃過長空的閃電,只在一眨眼睛便掠到了鬥篷男子的身前。
他止住步伐,提起鐮刀擋在身前,硬扛下那橫空霹靂的兩色電光。
此時在運動場上可以看見,教學樓三樓的某一間教室裡,爆射出一縷白亮的電光,在斜陽的照射下無比耀眼,絢爛奪目。
只是幾秒鍾的時間,鬥篷男子握著鐮刀順勢被轟飛,重重的摔在一張課桌上,並將那課桌的一條桌腿給撞斷,抽屜裡的書噗通的散落一地。
“成功了嗎?”左知世收回印記,激動地問道。
沒等謝元亮開口,摔在地上的鬥篷男子撐著鐮刀爬起,他身形雖然有些搖晃不穩,但仍然殺氣不減。
“真是讓人意外。”鬥篷男子發出沙啞的聲音,“驚濤堆雪,你和南宮家究竟有什麽關系?”
謝元亮聽著這一聲質問,後腦杓湧上嗖嗖寒意。
“不願意說嗎?”鬥篷男子冷笑,“你已經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少年,我會有辦法讓你開口的。”
鬥篷男子說著,高舉鐮刀朝著他們兩人劈來。
左知世嚇了一跳,不由得閉上雙眼雙手結印道:“言靈·守禦之力!”
淡黃色屏障才剛剛出現在他們身前,頃刻間便被鬥篷男一刀劈落,發出玻璃碎裂的清脆聲。
“真是遺憾啊。”
話音落下,死亡之鐮猶如凶煞的猛虎,將他們逼至萬丈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