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用女孩子的身體洗澡，原來是這樣的感覺。”

謝元亮換上了一件白絲綢睡裙，從浴室裡走了出來，披在肩上的長發還帶著一絲潤熱的水汽，給人留下了無限遐想。

“沁雪，我幫你吹頭髮吧。”

瞧見謝元亮走出來，沈都憐抓著吹風機趴到他的身後，一點點吹乾濕潤的發絲，這倒是讓謝元亮省了不少功夫。

“明天有什麽安排嗎?”吹頭髮的時候，謝元亮問了一下。

沈都憐疑惑道，“不是說好的明天要去爬山的嗎?你不想去了嗎?”

“噢，我給忘了，那就去爬山吧。”謝元亮點頭道。

回酒店的路上，他用手機查了一下去往江南的車票和飛機票，由於是小長假期間，旅程票都非常緊張。飛機票是不可能買到了，近半個月內都是無票狀態，而火車票的話，站票倒是有，不過要在上面站十幾個小時，期間還要轉好幾趟車，想想還是算了吧。

就目前來看，只能等小長假結束之後，再找機會回去看看了。

其實現在謝元亮也是抱有一個僥幸的念頭，萬一他還沒死呢！

有可能自己只是因為某些原因本體陷入了昏迷狀態，因此才會出現短時間內無法回去的情況。總之，先安心在這裡待幾天吧，反正有可愛的女孩子陪著，還能光明正大的女裝，何樂而不為呢?

吹幹了頭髮，又和沈都憐打鬧了一小會，兩人各自道了一聲晚安後上床歇息。

然而謝元亮發現，自己竟覺得莫名清醒，一點困意也沒有。在床上翻來覆去地輾轉了兩個小時，時間也已經接近午夜凌晨。

沈都憐已經睡著了，睡姿很優美，小聲說著夢話，但謝元亮沒聽懂她在說些什麽。

“睡不著嗎?”南宮沁雪問道。

“嗯。”謝元亮點頭，“你不也一樣嗎?”

沁雪回答:“在你附身的這段時間裡，我的意識是不會有疲倦感的，所以完全不需要睡覺也沒辦法睡覺。你閉上眼睛的時候，我只能看見一片黑暗，我現在所能接收到的信息，都必須要通過你的觸覺來傳遞。”

“這樣啊。”

謝元亮雖然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情，但想想也是能猜到，自己被關在一個漆黑孤獨的世界裡是種什麽體驗。

“今晚的月色好像挺亮。”

謝元亮往窗戶一撇，心中萌發起一種想要出去走走的想法。

秋夜很涼，他披上一件外套後就持著房卡走了出去。

這家賓館的電梯是可以直達樓頂的，來到樓頂一看，這裡顯然是被改造過，在涼棚底下擺放了好幾張桌椅，地面也被清掃地很乾淨，樓頂中間還建了一座小花圃，裡面飄散出清淡花香。

謝元亮靠著樓頂欄杆，在九層樓高的地方俯瞰這座城市，每一座路燈在他的眼裡就像是一隻靜止不動的螢火蟲，散發著熒光點綴著城市的夜景。

天上一輪月色半遮在紗雲裡，浮現出一種朦朧的美。

“謝元亮。”

“嗯?”

南宮沁雪問他:“你有什麽夢想嗎?”

“夢想?”

這麽一個高大尚且飽含著深意的話題，讓他一時間有點找不著頭腦。

現在靜下來仔細想想，自己有過夢想這種東西嗎?

好像沒有吧。

自從爺爺過世，父親失蹤之後，他的生活就開始變得無趣，每天除了上學放學，基本沒有別的事情要做。如果沒有遇到沁雪，如果爺爺留下的寶盒沒有被盜。

他的未來，應該就像很多年輕人一樣成為這個社會下的底層奴隸。

背負著房貸車貸，每天庸庸碌碌地生活，

結婚，生子，在花圈挽聯的簇擁之下，結束自己的一生。謝元亮雖然才準備滿18歲，但是他的心理年齡要比實際年齡大了好幾歲。或許是長期一個人在大城市裡獨居，讓他的心境提前成熟了很多，並且因為掌管了財務，也讓他的關注點和其他同齡人不太一樣。

在江城，每天都可以看見一些灰頭土臉的人，為了那微薄的工資早起貪黑。或許少一天不乾活，他們可能就要餓上半填肚子。

在每一座城市繁華的背面，都隱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歎息。

“你有什麽夢想?”

謝元亮從沉思中掙脫出來，反問著沁雪。

“我想要晉升到第五階層的靈使。”南宮沁雪聲音不大，但是從她的語氣中能夠感受出來一種堅定。

第五階層?

要知道，他參加的守夜人江北路任務，目標才只是第四階層的靈使，就已經能夠將他們玩弄於股掌之間，甚至將他們五人團滅都只是很輕松的事情。

第五階層的靈使，謝元亮無法想象。

“只要晉升到第五階層，就可以獲得特級驅魔師的稱號。”南宮沁雪沉聲說道，“只有特級驅魔師才有資格知道那座被詛咒村子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麽秘密。”

被詛咒的村子。

那是驅魔師力量的源泉，根據沁雪所述，驅魔師完全可以說是由那座村子地出現而誕生。它籠罩著神秘的背景，也處處隱藏著危險的氣息。

“如果能知道那個秘密，或許，我就能明白為什麽母親會在那座村子出現。”

在提到母親的時候，沁雪的聲音明顯有些音色的變化，顯然是勾起了一些不太高興的往事回憶。

“晉升第五階層，應該很不容易吧?”謝元亮問。

“是的。”南宮沁雪點頭，“第五階層，是一個質變的分水嶺。無論是驅魔師還是其他流派的靈使都一樣，一旦抵達第五階層，先天靈就會出現很大的變化，這些都是我從沈都憐父親的書房裡了解到的。第三階層就可以獲得高級驅魔師稱號，但你知道為什麽第四階層沒有專屬稱號嗎?”

“是不希望被名利給束縛嗎?”

“沒錯。”沁雪點頭，“只有清楚自己到底處在什麽地位，才能夠繼續前進。”

清風徐徐，黑色的長發宛若撒上了一層白霜，在皎月之下如同跳動的音符翩翩起舞，少年心中那顆沉寂的心臟，突然間被一團烈火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