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座下的白狼叫了幾下,身軀在忍不住微微顫抖。
“有我在你怕什麽?”
周青雲拍了拍白狼的腦袋,嗤笑道。
只見遠處的某處宅子內衝出數道人影,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而後面則跟著一個紅衣女子。
任憑前面的幾人再如何奔逃,她的腳步只是輕輕一動,便很輕松追上了前面的幾人。
“夫君,你怎麽了?”紅衣女子喊道。
“救命啊,有妖怪!”
逃跑的三人中,一位白白胖胖的青年瞅見不遠處白狼座上的青袍人影,連忙驚喊道。
周青雲沒有任何動作,他之所以進這村莊,便是感受到了一股妖氣。
讓他為今奇怪的是,這紅衣女子,也即是蛇妖,身上並沒有血腥之味,顯然不是造成這村莊慘狀的妖怪。
還有這出現的三道人影,一副完好無損的樣子,在這寂滅的村莊裡著實是一副奇怪的景象。
白胖青年衝到了白狼的身邊,跪下道:“救命啊仙人。”
後面的兩人衣著樸素,年紀四五十歲,與這白胖青年輪廓上有些相似,身份顯然應該是這白袍青年的父母。
這兩人也是跪下道:“求仙人救命,那女人是蛇妖。”
說完還看了一眼已經停在一丈外的紅衣女子,眸子中的恐懼不言而明,一想到與這女子共同生活了數年之久,心裡就忍不住地顫抖。
“可別叫我仙人,我承受不起啊!”
周青雲苦笑道,隨著知道的秘辛越多,他越是能感受到自己的渺小,別說他一個小小煉氣境了,就是築基境也算不上仙人,也是處在凡人的階段。
紅衣女子站在一丈外,沒有任何動作,只是看著白胖青年一家人,心口隱隱作痛。
“你可是來殺我的?”紅衣女子看著白狼座上的青袍男子,那雙杏眼中透著濃濃的忌憚,雖然這男子沒有任何氣機散發出來,但是能坐在妖獸白狼身上,敢孤身一人來到這裡,又豈是簡單之輩。
周青雲這下有點奇怪了,這紅衣女子也不像那種十惡不赦的妖怪。
再想到這白胖青年一家人是怎麽識出這女子是蛇妖,這一家人完全就是純凡俗啊。
周青雲不由朝地上的白胖青年一家人問道:“你們是怎麽活下來的?”
白胖青年畏懼地瞅了一眼紅衣女子,連道:“是她救了我們。”
“她與你的關系是?”周青雲皺了皺眉。
“她是我妻子。”白胖青年如實說道。
原來是這樣啊,他目光隨即又落在紅衣女子身上,想必是這對方為了救這一家人,暴露了自己蛇妖的身份。
“夫君,我可有對不起你一家人,你居然如此厭惡我,就因為我是蛇妖嗎?”紅衣女子眼中泛起水霧,說道。
“對,從現在起你不再是我妻子了。”白胖青年回道。
“你這個妖怪,要不是你們,這個村莊又豈會變成這樣,妖怪都該死,你不要再禍害我們了。”青年父母壯了壯膽子喊道。
周青雲默默看著這一幕,這還是他第一次見識到這種事情,讓他對妖族重新有了一個認識,妖族中也有善良之妖。
“禍害這村莊的妖怪可是被你殺了?”周青雲問道。
“是,你也與他們一樣,認為我該死嗎?”紅衣女子問道。
周青雲想了想,說道:“只要你沒害過人,那便不至於。”
“不至於嗎?”紅衣女子輕聲念道。
最後看了一眼那巴不得讓她離開的一家人,眸子中滿是失望,最後她歎了口氣,轉身離開了。
周青雲沒有攔阻,對於這種妖怪,他是不會出手的,也讓他突然明白,天下的妖怪也並不是都該死。
然後他看向地上的一家人,已經站了起來,互相對視著,臉上滿是笑容,全然沒有對那蛇妖的半分惋惜之意。
他們可能忘了,如果不是那蛇妖,他們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具屍體,沒有蛇妖的保護,他們在這戰火連連的廊州,又能活到多久……
周青雲最後也離開了,繼續朝廊州戰場方向而去。
以戰功數上煉氣榜限定,只有一個月的時間,錯過這個時間,戰功數再高也是白費。
……
廊州戰場。
廊州州城的城牆上。
站著數十道人影,有身穿戰甲的大將軍,有身穿官袍的一方州牧,亦有一位身穿蟒龍袍的皇子。
“三皇子,樓主大人是今天來嗎?”身穿官袍的老者朝一身蟒龍袍的青年說道。
這官袍老者頭髮花白, 自然就是這廊州的州牧。
而這蟒龍袍青年,自然就是其口中的三皇子殿下,這青年面龐陰柔,嘴角自始至終掛著溫和的笑意,像是鄰家的兄長一樣,但是你如果真以為是這樣,那可就大錯特錯。
這三皇子在都城可是出了名的陰險毒辣,是天子候選人之一,其母親更是當今梁國皇后。
蟒龍袍青年,也即是梁凡,看著這位老州牧回道:“對,傳信符上是這樣說的。”
傳信符,能在遠隔千裡外,用於傳話的符篆,是由符術師製作,在遺棄之地並不多見,是從外界的縹緲峰帶進來的。
這位三皇子手中的傳信符,便是這位樓主大人親賜。
這位老州牧聽到傳信符三個字,眸子中泛起了羨慕之色,傳信符他以前也用過,但傳信符並不是能無限使用的,最多超不過三次便廢了,他以前的那個也只是用了兩次。
“程將軍,如今戰報如何?”
梁凡看向一身戰甲的中年男子,此人是梁國首屈一指的大將軍程雲飛,如今整個廊州戰場便是由此人指揮。
這位程將軍,四方臉,面容粗糙,雙眉濃厚,身上散發著一股萬夫不當的威勢。
程雲飛回道:“殿下,四郡除了天河郡,其他三郡已經全被越國兵力攻破。”
梁凡聽完皺了皺眉,廊州有四郡,天河郡是州城的最後一道屏障,一旦天河郡失守,這所在的州城將會直接面對越國的十萬大軍。
一旦州城失守的話,便是廊州的全面潰敗。
廊州一敗,梁國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