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日,因為鄭芝龍的戰船大多是整帆,不能逆行。張揚根據風向,把戰艦停留在澎湖東北方三裡處。
而要以戰船攻擊澎湖中心,必須從澎湖南方的開口處進攻。但船隻處於南方的話,有利於鄭芝龍的整帆戰船航行,容易被包圍。
張揚的策略便是先壓製北方,然後把陸軍運送到澎湖,以陸軍為主力,戰艦配合,攻取澎湖。
戰艦以靈山號為中心,側面對準著澎湖,一字排開。盧象升自告奮勇的帶著澎湖守備的印信,乘著小船去交接。
盧象升剛到澎湖北岸,就被嚴陣以待的鄭芝龍士兵控制住。
半個時辰後,盧象升被押解到鄭芝龍澎湖大營“馬公”。
“來者何人!”盧象升剛到大宅中,鄭彩就呵聲質問。
“在下乃登萊巡撫麾下一書生,特奉命來交接澎湖。”盧象升說完,隨即拿出澎湖守備的印信。
鄭芝龍接過鄭彩遞來的印信,看了一眼便說道:“先生可知現如今是何年月?”
“崇禎十二年,二月十五日!”盧象升不假思索地說道。
“先生也知道?那為何先生拿崇禎九年的印信過來?莫不是誆騙我?”鄭芝龍故意的說著。
“呵呵,想鄭大人也是朝廷命官,當知道皇帝金口玉言。而這印信可是皇帝陛下親自發下的,豈容爾等抵賴?”
“本官要是不交出澎湖呢?”鄭芝龍試探著問道。
“登萊巡撫張大人的艦隊已在海上,如果鄭大人不交出澎湖,張巡撫一聲令下,澎湖隨時可破!”盧象升擲地有聲的回擊著。
“哈哈哈!”大廳中的眾人大笑著。
鄭芝豹大笑著說道:“這位先生,你家的張巡撫戰船是很大,但又能如何?隻敢停留在北岸,他又如何能威脅到我們?”
張揚到來的消息,鄭芝龍部早就套查到了,當知道張揚把船隻停留在北岸時,鄭芝龍部都認為張揚也在懼怕。
此時盛行北風,而澎湖港和唯一的開口都在南部,想要以艦船攻擊,必須在南部。
所以鄭芝龍部都認為張揚是怯戰,不敢打。
“鄭大人的意思是要開戰咯?”盧象升試探的問道。
“開戰又如何?本官有各式戰艦上千條,只要你家巡撫敢把船開來攻擊,定會叫你們有來無回!”鄭芝豹輕蔑的說著。
“在下是在問鄭大人,沒有問爾等宵小!”
“你!…”鄭芝豹被懟的說不出話來。
“本官弟弟說的不錯,澎湖對於我們鄭家至關重要,你那張巡撫要是有本事,盡可來取!”身經百戰的鄭芝龍,在來到澎湖前心裡還比較忐忑,但是知道張揚在北岸停船時,便認為張揚不敢進攻自己。
鄭芝龍在荷蘭人收下做過事,了解蓋倫船的特點,能逆風行駛,且火力強大。但荷蘭船後方沒有炮口,一旦用小船繞到後方,用鉤鎖掛上,就能照著屁股輸出。
如今又北風盛行,張揚要攻取澎湖,必須把船布置在南側。而當張揚的船在南側時,自己的快船便能順風而下,可用火攻,可用鉤鎖。
“鄭大人可要想好了,到時候戰端一開,可就沒有後悔藥了!”盧象升威脅著。
“除非他張揚放棄澎湖,否則本官會好好教一教張巡撫海上的規矩。”鄭芝龍已生活在陸地上多年,且多年沒有敵手。雖然張揚有十幾艘戰艦,但也不能把澎湖交給他。
“既然鄭大人已經決定開戰,
那也沒什麽好說的了,在下這就告辭!”盧象升說完,轉頭就走。 盧象升本是認為張揚那麽多的戰艦,鄭芝龍會乖乖的交出澎湖。但是他不知道鄭芝龍有戰艦上千艘,且打敗過擁有張揚那樣戰艦的荷蘭人。
盧象升剛加入張揚的陣型,本想借此次機會立個功,顯然是失敗了。
“大哥,要不要攔下他?”鄭芝豹看著盧象升出去,想要把盧象升作為人質,看押起來。
“不必了,不管戰鬥勝負,扣押一介書生沒什麽作用的。”鄭芝龍說完,便開始安排具體作戰計劃。
張揚等了一個多時辰,盧象升終於乘坐著小船回來。
“大人,盧某未能使鄭芝龍交出澎湖,丟人了。”盧象升低頭說道。
“哈哈,盧先生不必難過,那鄭芝龍可是這片海域的霸主,怎會輕易交出澎湖?再說這澎湖位置及其重要,得澎湖,可控大員,可攻福建,那鄭芝龍豈會不知道這個道理!”張揚安慰著。
“原來澎湖如此的重要,是在下魯莽了。”盧象升這才明白澎湖的重要性。
“那鄭芝龍是否言戰?”
“是的,他自己開始布置了。”
“我猜鄭芝龍肯定認為我們會把船開到南側,他把船隻部署在南岸,以待我們攻擊。然後北側陸地不會部署多少兵力,最多在馬公處部署。”張揚裝13的猜測著。
“大人何以見得?”盧象升不了解海戰,便問道。
“盧象升,我們一路來到澎湖,然後又回雞籠,又來到澎湖,先生可有注意風向?”張揚提示著。
“風向?現在天氣還冷,刮的都是北風。”常年作戰的盧象升對天文地理很是了解。
“對了,大人從澎湖回雞籠的時候是向北行駛的,是逆風航行的,這就是大人戰艦的秘密?”盧象升恍然大悟的說道。
“呵呵,不僅如此,我們的船可以逆風,鄭芝龍定會認為我們有能力繞到南側,然後逆風行駛,進攻澎湖灣。鄭芝龍的船大部分卻不能逆風行駛,而澎湖地形決定了我們要是以戰船攻擊,必走南側,到時候他的船乘風而下,定是勢如破竹!”張揚繼續解釋著。
“那大人何以肯定鄭芝龍不會在北側的陸地上布置兵力呢?”盧象升繼續問到。
“鄭芝龍了解我們的這種船,火裡凶猛,他在北側部署兵力,也只會成為靶子,而他的戰船無法來支援,所以他只會把陸軍部署在港口附近。”
“在下對海戰不甚了解,謝謝大人提醒。”盧象升謙虛的施禮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