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是連忙對著張揚賠罪道:“李公子只是心憂國事，有些胡言亂語了，還望大人勿怪。”說完還拉了一下李待問。

　　“李公子應該好好讀書，國家大事不是隨口胡說。”張揚無所謂，一個憤青書生，自己要是和他計較，有失身份。

　　“哼！國家大事也是你這種靠著祖輩繼承的官位的人所了解的?”李待問瞧不起武人，尤其還是衛所官。整個明朝讀書人都瞧不起武將。

　　張揚聽了真想暴打他一頓，但是自己在明朝，因為口舌之爭打了一個秀才，會有無窮的麻煩。“李公子好大的口氣！本官的官位可是在戰場上拚殺，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所換來的！”

　　“那又怎樣?現在還不是在這行商賈之事?”李待問繼續說道。

　　“行商賈之事又怎麽了?士農工商，缺一不可。本官收攏了十萬難民，他們需要吃、需要穿，但是糧食哪裡來?衣服哪裡來?年年天災人禍，朝廷稅收又少，無法安民。本官身為一方父母官，不忍看災民流落街頭，在這即將到來的寒冬裡瑟瑟發抖，特經商換些錢糧衣物好讓他們活下去。”

　　柳如是有些看不下去了，在一旁拉扯著李待問。

　　“這不是當官應該做的嗎?”李待問卻不管柳如是了，還在嘴硬的說。

　　“說的不錯，父母官是應該照顧難民，維護地方。但錢糧哪裡來?衣物哪裡來?李公子給嗎?一個世代不納稅，對國家一點點貢獻都沒有的人在這對本官指指點點?我看李公子還不如一個老農對國家的貢獻大，至少老農還給朝廷交稅。你會什麽?寫八股文，做幾首酸詩?”口嗨誰不會，嗆死你。

　　“詩道豈是你能評說的?”李待問憤憤不平。

　　“哦，本官沒有說詩道不好，本官只是說你做詩，肯定是垃圾詩。”張揚嘲諷完又繼續懟著李待問“如今天下動蕩，更應該讀好書，為百姓為朝廷做事。卻不是拿個秀才身份，到處覺得高一人等。”

　　“你，你竟敢藐視讀書人！”李待問憤怒的說道。

　　“本官可沒有說讀書人不好，只是在說你們這些只會讀死書的人不行，考上個秀才就覺得了不起了，說起來本官也是朝廷的正三品官員，豈是你能質問的?”看我懟不懟死你就完了。

　　“張大人，李公子只是一時糊塗，還請不要責怪。”柳如是看拉不動李待問，只能給他求求情。

　　李待問被張揚拿官位一壓，說不出話來，隻氣的渾身發抖。自己讀書是為了什麽?說低了是為了榮華富貴，說高了是為了天下蒼生。如今卻被別人說的一文不值。

　　張揚聽到柳如是為他求情，便看在美女的面子上，說道:“你們幾社還不錯，不與東林人為伍。這一點本官還是敬佩的。本官說的話是不好聽，但是你也要牢記，讀萬卷書，行萬裡路，不要閉門造車。”

　　“讀萬卷書，行萬裡路，不要閉門造車。”柳如是口中念叨著。“張大人此話說的有理，在下佩服。”

　　李待問冷哼一聲，想要離去，但是看到一旁柳如是還在，男女有別人家能拉扯自己，自己卻不能拉扯人家，隻得站在一旁。

　　“不知大人為何對東林如此反感?那可是說出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的書院，也都是朝廷的棟梁之材。”柳如是一直在江南，可沒有人說東林不好的。

　　“棟梁之材?”張揚呵呵一笑。“一群只是為了反對而反對的人。本事沒多大，禍國只是倒是沒少做。”

　　“張大人可不能汙蔑別人，否則在下也要讓大人不快。”柳如是覺得這人就是胡攪蠻纏，東林人都汙蔑。

　　“哦，難道本官說的不對?現如今的朝廷不就盡是東林人士嗎?這天下之事可有太平?反倒是一年不如一年。流賊肆虐山西河北，如今又去了河南，遼東戰事也越來越糟糕，本官說的可對?”張揚反問著。

　　“大人說的對，是在下莽撞了。”柳如是施禮說道。

　　張揚說完，轉頭看著這繁華的松江府。“這江南繁華，百姓安居樂業。北方卻是生靈塗炭，年年天災，天災又引起人禍。”張揚轉頭又看了看李待問和柳如是“你們可見過赤地千裡?可見過被扒光了樹皮的樹?可見過皮包骨頭的難民?可見過易子而食?可見過路邊白骨?”

　　“在下不曾見過。”柳如是聽到這些只有在書中出現的內容十分吃驚。就連沒出聲的李待問也露出吃驚的神情。

　　“李公子之前說本官不該行這商賈之事，但如今天下動蕩，本官也只能盡自己最大的能力，保境安民。如果朝廷征召，本官自是上陣殺敵，馬革裹屍。”張揚來了一句裝比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