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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火現在完全靜不下心去修煉,他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麽賺道石。
從秘密空間回來之後正是凌晨時分,他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裡大睡了一覺,直到天色再次變黑才打開房門。
心煩意亂之下,余火直接下了山,驅車上了高速。
開了三個多小時之後,前方的道路開始變窄,且坑窪不平。
最後,余火來到了一片田野之中,在他的前方,有兩座墳,還有一座雷公廟。
“哢!”
余火打開車門,邁步而出,凌冽的寒風撲面而來,他卻似乎沒有任何感覺,就這麽靜靜地站在那座墳前。
想來,在自己使用了偷鳳換水陣之後,自己的父母應該早就入了輪回,享受福緣去了。
可在余火遇到困難的時候,他還是下意識地回到了這裡,不為別的,只為了尋找那一絲家的感覺。
在這座墳的旁邊還有一座低一些的墳,余火看了一下,那上面居然是自己的名字,也不知是誰重新修繕的。
余火就這麽在墳前坐到天亮,什麽也不去想,就當是在陪伴家人。
“嘎吱……”
雷公廟的門被人從裡面打開,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站在門內,他一眼就看到了那輛黑色的越野車,渾濁的雙眼掃視了一圈,這才看到坐在墳前的余火。
“小夥子,你……”
老人走到余火的身邊,他有些奇怪,這個人怎麽會坐在這裡呢?話說到一半,老人就愣在了當場。
“你……”
老人的身體微微顫抖,似乎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余火看著面前的老人,心中頓覺苦澀萬分,低聲道:“哥!”
聲音沙啞,聽起來不像是年輕人的聲音,那老人身體的抖動更加劇烈,嘴唇哆哆嗦嗦卻說不出一句話。
最後,老人雙眼一翻,直挺挺的向後倒去。
余火眼疾手快,一個閃身將老人接住,然後將他抱了起來,走進了雷公廟裡面。
雖然幾年沒回來,但余火對這裡的布局還是很熟悉的,神念一掃,便知道了老人住在哪個房間。
余火將老人慢慢放在床榻上,然後又給他渡了一絲法力,老人這才緩緩地睜開了雙眼。
“小…小火,你是來接我的嗎?”
這一次,老人看到余火之後沒有表現得非常激動,而是微笑著問出了這句話。
余火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眼前的老人是余立新的兒子,自己的堂哥余山。
如今堂哥已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而自己卻在機緣巧合之下踏上了修煉之路,這麽多年過去了也沒多少變化。
想來外面的那座墳也是堂哥幫自己重新修繕的,自己復活之後就一直待在雷公廟裡,從未去找過以前的那些親人。
因為余火覺得從自己復活的那一刻開始,就不應該與他們再有瓜葛,那樣對他們並沒有好處,就這樣順其自然也挺好,所以他們也不知道余火的事情。
沒想到自己這一趟回來,居然在這裡碰到了堂哥。
也就是在這一刻,余火才恍然明白,修仙修仙,修的不過是無情罷了。
除了與自己修為相當的同行者,其余都不過是過客,即便是自己的親人也一樣,除非自己的修為通天徹地,否則並不能對這些人的命運作出任何改變。
就像現在,堂哥問自己是不是來接他的,而自己心中卻只有苦澀,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你的孩子呢?”余火繞過了上個話題。
余山笑著說道:“孩子也成了家了,都在城裡,你嫂子走得早,我不習慣住在那,所以就一個人回來了。”
雖然余山是笑著說的,但余火能感覺到,這並不是真實的情況,堂哥的生活並不幸福。
“我想吃我爸媽做的菜,可自己怎麽也做不出那個味道,你可以幫我做兩道嗎?”
余火的思維一下子跳出去很遠,余山愣了好久才反應過來,笑著應道:“好好,我去給你炒兩個菜。”
余山艱難地從床上爬起來,步履蹣跚地向著廚房的方向走去,而余火則坐在房間裡出神,不知在想些什麽。
很快,余山端了兩個盤子走了進來,余火鼻子輕嗅,他已經很多年沒有聞到過這個味道了。
“這時候的蒜苗最香了,我給你炒了兩個雞蛋,這魚是我前幾天去鎮上買的,野生的!”
余山將盤子放在桌上,轉身又去盛了兩碗米飯,其中一碗上面插著一雙筷子,這是當地的風俗。
余火見了微微一笑,自己這堂哥到現在還以為自己已經死了。
菜式很簡單,一盤蒜苗炒雞蛋,一盤紅燒小鯽魚,可這卻是余火記憶最深處的味道,這麽多年來,不管是自己做,還是在外面吃,他從來沒有找到過這份味道。
直接兩那雙插著的筷子拿在手中,余火端起飯碗,就著菜扒了兩大口飯,滾燙的淚水不知不覺地落在碗中。
“哥,你的孩子是不是對你不好?”余火突然問道。
余山吃飯的動作頓了一下,有些尷尬地說道:“嗨,孩子也不容易,我這個老頭子就不去給他們添亂了。 ”
余火吃飯的動作加快了兩分,很快就將一碗米飯吃光,把碗往桌上一放,目光灼灼地看著余山道:“哥,要不你跟我走吧!”
“呵呵,人都有這一天,我也累了…”余山的臉上依舊掛著笑容,似乎對這個世界並沒有什麽留戀。
余火知道他這是誤會了,解釋道:“我沒有死,這些年都在跟著高人學神仙法門。”
余山瞪著眼睛,半晌才說道:“你可拉倒吧,當初你下葬的時候我就在旁邊。”
“我沒有騙你,不信你來摸摸,我是有血有肉的!”余火將自己的臉湊到余山的面前說道。
余山有些不知所措了,那右手顫抖了半天卻怎麽也抬不起來。
余火一把將那只是握住,然後放到自己的臉上,以此來證明自己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你…你真的還活著!”余山驚叫出聲。
“這些年我一直在外面修仙,沒有時間回來,這次見你的生活並不如意,不如跟我走吧!”余火認真地說道。
沒想到余山卻連連搖頭,笑著說道:“不用啦,我就這樣挺好,能在臨了前見到你一面,我很開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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