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封信很快被傳到了李世民的桌前。
拿著這封信,李世民仔仔細細的看了一個遍。
信中的意思很明顯,久石讓沈林將李長青給攔在國子監門外。
但是至於是誰寫的這封信,也沒有落款。
“信是誰給你傳過來的?”
李世民放下手中的信,看向了下面的沈林。
“陛下,是萊國公的二弟,尚乘奉禦杜荷。”
沈林也沒有隱瞞,直接將杜荷這個名字給供了出來。
聽到這個名字,文武百官皆是一驚。
萊國公,其實就是杜荷的大哥杜構,也是唐初名相杜如晦的兒子。
貞觀四年,在杜如晦死後,李世民追封他為萊國公。
而作為家中的長子,杜構便繼承了杜如晦的爵位,成為第二任萊國公。
“你有何憑證?”
“你要知道,憑空誣陷一個國公之子,這可是什麽罪名!”
李世民眯了眯眼,臉色有些陰晴不定。
他對於杜如晦的情分自然不必多說,都是當年一起出生入死過來的。
尤其是在杜如晦死後,李世民對於他們家頗為照顧。
甚至,李世民還想過,要將城陽公主下嫁給杜荷。
城陽公主是什麽人?
李世民跟長孫皇后唯三的女兒。
大女兒長樂公主,嫁給的是長孫衝,成了長孫無忌的兒媳婦。
長孫無忌是什麽身份,自然不必多贅述。
晉陽公主年幼,暫時還沒有談婚論嫁的可能。
所以,哪怕杜如晦死了,李世民依舊想要將城陽公主嫁給杜荷。
這可是房玄齡也沒有的待遇啊。
雖說都是公主,但是公主跟公主卻也不一樣。
嫡女和庶女,在平常人家的身份中都差距很大,更何況是皇家。
“陛下,我不敢說謊啊。”
“這的確是杜府的下人來跟我說的,事情是杜公子安排的。”
沈林跪在地上,看著眼前的李世民,聲淚俱下。
看得出來,他應該沒有撒謊。
“你既然說是一個下人跟你說的,那你又有什麽證據證明是杜府的下人呢?”
李世民看著眼前的沈林,緩緩說道。
其實他根本不在意這個沈林有沒有證據,他只是不想把這件事鬧大。
說白了,這件事本來只是一個小事。
不知道為何,杜荷與李長青有了矛盾,所以導致了這件事。
如果真的按照律令來,恐怕杜荷也得被壓入大牢。
“我能證明!我能證明!”
“當時我們三個人都看到了那個下人,而且那個下人一直都是跟在杜公子身旁的隨從。”
“我們三個人都能作證!”
沈林瘋狂點頭道。
其他兩個人也都隨聲附和,他們的確是也都看到了。
李世民微微沉吟,如果事情真是那樣,那麻煩就大了。
杜荷用自己的隨從來傳信,難道就不怕別人抓到他的把柄?
杜如晦這麽聰明的人,怎麽就生出了這個蠢的兒子?
“好了,這種小事拿到朝堂上談論,真是有失體統!”
“命令大理寺繼續追查這件事。”
“把他們帶下去吧!”
李世民揮了揮手,作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很多大臣也都明白了李世民的心思。
只不過,他們卻也沒有理由說什麽。
畢竟李世民不是不管了,
而是交給了大理寺,看起來更加合理。 所以,魏征暫時偃旗息鼓,低下了頭。
很快,金吾衛走上前來,將這三個守衛士兵押了下去。
朝堂上,再次恢復了平靜。
“程愛卿,這件事朕已經派人去查了,你是否可以起來了。”
李世民看著仍然坐在台階上的程咬金,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這廝撒起潑來,恐怕誰都管不了。
更不用說,這件事還是他有理。
“陛下,老臣也不是什麽不識好歹的人。”
“既然陛下已經派大理寺去查這個案子了,那我那外甥是否可以先放出來了?”
“現在的證據足以證明,我外甥是被人冤枉的。”
程咬金拍了拍屁股站起來,跟李世民談起了條件。
他這個條件倒是也不過分。
“嗯,這件事尚在情理之中,朕答應了。”
“來人啊,去大牢裡,將李長青給釋放了吧。”
李世民點點頭,算是答應了程咬金的要求。
工具人大太監則是拱了拱身,恭謹的繞過文武大臣,從側門離開。
不用說,這是去釋放李長青的。
而程咬金則是笑嘻嘻的站在了一旁,像是得逞了一般。
只不過,在程咬金的心中,卻有著一個疑惑沒有解開。
從李德的報信來看,李長青肯定是已經知道了有人要刁難他。
但是,他卻依舊選擇了鑽入這個套中。
為的又是什麽?
是要看看到底是誰在刁難他?
又或者是有什麽別的想法?
更重要的是,李德在傳話時,曾經著重複述了一句李長青的話。
這是破局的關鍵!
破什麽局,這個程咬金清楚, 就是那天喝酒他跟李長青聊的那件事。
但是,這件事為何又成了關鍵點了呢?
這些,都是程咬金十分疑惑的點。
不過通過這件事,程咬金倒是確定了自己之前的那個觀點。
李長青絕對不像他外表表現的是個紈絝子弟。
如果是一個紈絝子弟,恐怕他可不會輕易吃這個虧。
所以,程咬金越來越期待,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了。
就在程咬金思考著這些事的時候,工具人再次回來了。
只不過,他卻是苦著臉回來了。
“李長青已經釋放了嗎?”
李世民看著他問道。
大太監扯了扯嘴角,欲言又止。
“怎麽?你去了,大牢裡還不放人嗎?”
李世民皺了皺眉。
“回陛下,不是大牢裡不放人,而是......”
大太監說話有些猶豫。
他覺得,這件事他說出去,恐怕都沒人相信。
“怎麽了?有話你就說!”
“難道你不知道,朕最討厭這種吞吞吐吐的人嗎?”
李世民皺著眉,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對於這種人,他一向是極為討厭的。
大太監臉色一變,身體也有些顫抖起來。
“陛下,不是大牢裡不放人。”
“我去了之後,大牢裡的人非常配合,將我帶到了李公子關押的地方。”
“只是...只是...”
“只是這李公子...他卻說...”
“他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