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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撫大人,賠款太多,無法承受,”
迪亞茲知道金額太大了。
呂宋沒有這麽多銀錢支付。
只是先前陣亡士兵的撫恤金就讓桑斯頭疼不已了。
“不可減免。”
李乾搖頭道。
“還請減免。”
迪亞茲是死纏爛打,皮厚無所謂,說什麽也要減免,姿態極低。
李乾終於松口,將賠償金下降到三十萬兩銀子。
接著就是談及德佩、卡納拉、阿爾馬等人的贖金。
德佩,阿爾馬作為王國貴族,贖金當然不能少。
李乾咬定每人兩萬兩銀子,少於這個數,甭想贖回。
至於普通士卒,每人三十兩銀子不二價。
迪亞茲相當的無可奈何。
“這位特使,你可以回去和呂宋總督商議,但是這個贖金是不會改變的,這是對西班牙對大明侵犯嚴懲,這是最後的底限,別忘了,你等數年前在呂宋屠殺的數萬明人,那些血債還沒有償還,如果不是我大明對南洋一線毫無興趣,早就聚兵南下嚴懲。”
李乾冷冷道。
“絕無此事,明人在馬尼拉可以自由經商,可以建立自己的莊園墾荒,絕沒有屠殺之事。”
迪亞茲忙道。
必須推掉,這個被動局面下再摻合這種事,太無解了。
“特使先生,你確定,怎麽德佩、阿爾馬都交代了,當年屠殺,他們就是劊子手,尤其是德佩,當年在馬尼拉的屠殺就是他親自指揮的,”
李乾一拍桌案,狠狠盯著迪亞茲。
迪亞茲一身大汗,這兩個貨竟然招了,這豈不是讓他太被動了。
“相互間有些小小衝突是真的,畢竟是兩個族裔,信仰也不相同,不過,屠殺一事太過,”
迪亞茲繼續遮掩,他不能承認,承認了,他怕自己都無法離開了。
他心裡痛罵德佩,打死也不能承認啊,承認了還想活命嗎。
“你可以不承認,但是你心知肚明此事為真,”
李乾一指迪亞茲,作為會見外使來說,有些失儀,但是李乾不能壓抑心中的憤怒,將明人當芻狗般屠殺,李乾深恨之,如果不是兵略的要求,李乾必斬之,
“好了,多說無疑,罰金贖金就是這些,再無更改。你回去稟報吧。”
李乾厭煩西班牙人,立即驅趕,做不了主回去問主子去。
“巡撫大人,可否讓本人面見德佩、阿爾馬等人,”
迪亞茲忙道。
李乾冷哼一聲,
“看看他們是否活著,也好,如果見不到你等也不放心,以為我大明誆騙你等,那就讓你見一見。”
“多謝大人。”
迪亞茲忙道。
李乾一擺手,自有人引領迪亞茲退下。
迪亞茲退下,李乾笑看下首的一個官員,
“玄著啊,讓你見笑了,不得不虛以為蛇,”
下首這個官員正是張煌言,如今以兵部郎中銜讚畫水師軍務,派駐澳門。…
“大人處置得當,下官欽佩。”
張煌言忙道。
“虛以為蛇,哄騙他而已,讓西班牙人以為我大明沒有南下之意,掩護我軍意圖。”
李乾撚須笑道。
這就是誆騙,直到明軍抵達呂宋,西班牙人沒有有組織的抵抗就是勝利。
“下官佩服。”
張煌言拱手笑道。
“玄著,此番你在澳門乾系重大,殿下希翼在此匯集廣東、福建水師,建立南洋水師,對你期許甚深,有何難題,盡管說來。”
張煌言這次南下乾系極大。
朱慈烺要將澳門變為南洋水師駐地。
這裡將來會是大明最強大的水師駐地。
相比天津水師還要強大,要將大明最強的戰艦匯集在這裡。
北方建奴水師已滅,朝鮮水師不足為慮,已經沒有強敵。
而海上最大的威脅當然是從南方而來的西夷人,加上經略南洋,因此建立南洋水師是十分必要的。
張煌言此來已經整合了澳門船廠,澳門本地的數百工匠加上從大沽船廠抽調的數百工匠,讓澳門船廠成了大明最大的造船廠。
足以承擔造船,修補的重任。
而炮場也被接收,這裡將會是艦炮的建造地之一。
戰艦艦炮都不再是問題,解決了水師的後顧之憂。
“大人,現下擴大船廠已經完成,但是海港擴建還是缺乏人手,畢竟這裡將來可能停靠數百艘戰艦,棧橋、庫房、營地遠遠不足,一千多名西班牙人不夠支應,下官之意將向東邊擴展,而那裡多是農田,其中有些士紳的田畝不好處置啊,”
張煌言拱手道。
李乾點頭,張煌言是水師官員,卻不是本地官員,沒有對本地人員的處置權。
所以才需要他這個廣東巡撫的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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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
“本官這就下令香山縣征集田畝,再就是讓流賊降卒加入建造大軍,盡快完成。”
李乾道。
如今在澳門停駐的不只是水師,還有五萬余羅汝才降軍。
這些開拓南洋的主力早就被發配來澳門,還有三萬人在廣州等地,再就是福建還有兩萬人。
而羅汝才被安置在梅州。
可說是將其完全分解,以防萬一。
現在也是讓這些降卒好好動一動的時候了。
‘多謝大人,’
張煌言起身拜謝。
“客套了,玄著快坐。”
李乾笑道。
‘大人,下官有個建言,如今已經開海,但是,我大明海商大多是福船,裝運遠遠不及大沽海船,因此很多海商希望可以購入大沽海船,下官感覺確有必要,畢竟經略南洋,海運極為緊要,運力現下遠遠不足,不知道大人以為如何。’
張煌言頭疼就是運力的事兒。
他深知水師只能主管作戰,但是日後佔據南洋,南洋大批人和國內聯絡,客船、海運貨品等等,都要靠這些海商。
畢竟水師沒有余力面面俱到。…
但是現在大明海商的船隻絕對是個大問題,福船的運力和試航性遠遠不及大沽仿製的西夷人海船。
“此事本官也是讚同的,”
李乾必須讚同,他是南洋處置使,他當然明白大明和南洋的聯系必須依靠民間海商,總不能飛過去吧,海船太關鍵了,
“只是大沽海船乾系水師戰力,不曉得殿下之意,你我一同聯署上書吧,請殿下恩準。”
張煌言急忙拜謝。
他目的就是如此,李乾在殿下那裡地位可是遠遠超過他的。
...
迪亞茲見到了德佩和阿爾馬。
登時嚇了一跳。
兩人當初一個是胖子,一個是微胖。
畢竟是當權人物,到了這個地位,除非天生吃不胖的,否則想瘦都瘦不了。
而現在呢,德佩完全看不出昔日兩百磅的胖子模樣,而阿爾馬更是瘦削的如同紙片人。
兩人臉上沒有絲毫脂肪,都是一臉的褶子,老了十歲都不止。
“你等怎麽這樣...”
迪亞茲目瞪口呆的指著兩人。
幸虧他是呂宋的老人,否則見面都未必認識這兩位了。
德佩看到了迪亞茲登時淚流滿面,渾身顫抖著,竟然無法發聲。
迪亞茲看到是一個驚恐萬狀的囚徒,而不是昔日那個大權在握洋洋自得的桑斯副手。
是什麽讓德佩變成這樣,迪亞茲毛骨悚然。
“迪亞茲,你不知道我們受的苦,每日裡在工地上十二個小時,那些看管的明人軍卒非打即罵,他們用鞭子抽,用棍子毆打,還不讓吃飽飯,你看,”
阿爾馬翻起破布爛衫,只見身上的鞭痕處處。
“他們是野獸,竟然如此野蠻,你們沒有抗議嗎,沒有說出你們貴族的身份嗎,”
迪亞茲暴跳。
“迪亞茲,我們當然說了,但是,明人鞭打的就是我們這樣的貴族,普通士卒倒是好了不少,”
阿爾馬苦笑。
“這是為何,”
迪亞茲發懵。
“因為他們是在為呂宋屠殺報復,誰讓屠殺明人是我們貴族領頭的,”
阿爾馬長歎。
報出貴族身份想得就是得到優待,結果是求仁得仁,果然得到了‘優待’。
這些明人軍卒特意凌辱他們幾個貴族,相反普通士卒除非偷懶,否則不會鞭撻。
而他們幾個貴族隨時準備被人鞭打,辱罵。
“有吃的嗎,有沒有。”
德佩緩過神來第一件事就是伸出顫抖的雙手討要。
迪亞茲昔日和這個自鳴得意的胖子關系一般,誰讓這廝仗著桑斯看重而蔑視其他人。
但是看到這樣的德佩,迪亞茲也是心裡一酸。
他忙讓兩個仆人拿來硬麵包,兩人在他面前不顧堅硬就啃了起來。
迪亞茲看兩人咬牙切齒的瘋狂嚼著黑麵包,心裡發涼,他絕不讓自己落到這個地步。
“我去和明人巡撫說說,改善一下你們的生活,總要熬到贖金到來。”…
兩人急忙感謝,就差千恩萬謝了,以往兩人怎麽可能對迪亞茲低三下四的。
可見明人對他們凌辱之深,讓他們放棄了一切自尊。
本來迪亞茲對兩人頗有怨言,什麽破事都說。
呂宋屠殺明人能承認嗎,只會讓自己處境更糟糕。
但是現在看來,如果他落到兩人這個狼狽的地步,什麽大約都要承認,為了活命,其他的算個屁。
迪亞茲的求情立即被李乾拒絕,只是答應他,會留下兩人性命,原話是兩個值得兩萬兩銀子的貴族,當然不會讓他們送命。
迪亞茲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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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無奈的折返呂宋了。
...
武昌城南渡口,堵胤錫迎到了孫傳庭一行數百人。
“下官拜見孫相。”
孫傳庭大笑下馬,
“堵總督多禮了。”
‘下官再次恭賀孫相大勝歸來,平定天下,孫相當是首功,如今孫相聲名傳遍大明。”
堵胤錫欽佩道。
他是真心佩服孫傳庭,他清楚自己的短處,領兵征戰非他所長。
而孫傳庭卻是文臣中難得的無敵統帥。
“慎言啊,首功必須是殿下,沒有殿下改製,哪裡有錢糧,哪裡來的京營強軍,本官豈敢居功。”
孫傳庭忙道。
他有自知自明。
“殿下雄才大略,大明有幸得之啊。”
這點堵胤錫必須高度讚同。
“本官最為讚歎是殿下識人之明,且從來不拘一格擢拔人才,你我不說了,好歹進士及第,李乾、劉之虞、張煌言等人非是進士入仕,如今都是朝廷肱股之臣,本官甚為佩服。”
孫傳庭歎道。
堵胤錫將孫傳庭讓入官署。
孫傳庭沐浴更衣後,堵胤錫已經擺下了酒席,宴請孫傳庭。
“讓歌姬舞姬退下吧,本官沒有那個興致。”
孫傳庭道。
堵胤錫一擺手,歌姬舞姬立即退出。
“恭喜允錫,這路上東來,百姓安居樂業,讓本官甚為欣喜。”
孫傳庭笑道。
“同喜同喜,”
堵胤錫也大笑。
兩人心裡都極為高興。
這是兩人做到的。
孫傳庭在前線不斷報捷,而堵胤錫則是立即平複那些被收復的府縣。
可說兩人位置都很緊要,一個掌軍,一個管民。
只是收復失地不過第一步,堵胤錫必須讓收復府縣人心安定。
“就是支應的錢糧太甚,怕是京中諸位閣老要罵娘嘍。”
堵胤錫哈哈笑道。
“這次好說,成都那裡有百多萬銀兩,足以讓允錫揮霍一番了。”
孫傳庭言及的就是李自成的藏寶,如今都挖掘出來,就放置在成都府。
此番成都府留下了京營五千步卒,三千遼鎮騎軍,由佟瀚邦統領。
這支軍隊就是彈壓西南的主力,同時百多萬兩銀子就在成都府官署銀庫。
“還得多謝孫相幫襯,如今有了這些銀子,平複四川下官可以放手施為,不用看那些大員的臉色行事了。”…
堵胤錫笑道。
向朝中總是伸手,堵胤錫也感覺很是羞恥了。
但是為了國事不得不為。
“四川被李賊禍亂太甚,允錫是有的忙了,不過本相相信允錫定會讓四川平泰,誰讓允錫有能臣之名。”
孫傳庭是看到了四川被禍害的場景,傷亡百萬計,四川一共多少人,李賊真是該死,想要在四川立國,卻是殘害百姓,這廝果然不是一個成事的料子。
“下官盡力而為,在此,下官恭賀孫相就任首輔之位了。”
堵胤錫笑眯眯的。
“額,這個不敢亂言,”
孫傳庭一擺手,但是笑吟吟的表情,表明他是很有期許的。
其實兩人心知肚明,殿下需要內閣的臂助,而立下殊功的孫傳庭折返京中必然是下一任的首輔。
否則怎麽安置孫傳庭。
堵胤錫也是借此拉近和孫傳庭的關系,日後五省重建仰仗內閣多矣。
“允錫,恐怕四川要填充人口,你要所準備,”
孫傳庭道。
堵胤錫點點頭,
“李賊禍害四川之烈聞所未聞,本官已經未雨綢繆,湖廣東部南部和徽南人口稠密,正好可以填充四川,否則四川不知何時能恢復天府之國。”
堵胤錫對李自成深恨之, 當時如果能活捉李自成,千刀萬剮才好。
“允錫,不久大軍東來,還得勞煩你支應一番,本相這裡拜謝了。”
剿匪完畢,大軍即刻北返,畢竟北方日後才是軍力集結重地。
“孫相放心,此事自有下官承擔。”
堵胤錫點了頭。
“允錫你且在野好生治政,日後必然是返京入閣的,到時候你我倒是可以做出一番大事來,”
孫傳庭也伸出了橄欖枝。
堵胤錫此番沒有推脫。
立即應允。
兩人對前程各有期許,但有一樣是相同的,中興名臣是必取的。
親,本章已完,祝您閱讀愉快!^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