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血1641】 【】
康永八年春,山海關東羅城、東翼城城門開啟,大明的旗幟再次飄蕩在關外。
明軍時隔多年再次出關。
這次出關旌旗十萬,兵甲森然,一眼望不到邊際。
山海關威遠樓上,大明兵部尚書,薊遼總督李乾用望遠鏡望向東北,看著大明精銳騎軍首先北進,蕩起大片的煙塵。
李乾身邊軍將官吏林立。
李乾放下望遠鏡,笑著看向身邊的諸將,大明山海總兵官吳三桂、大明寧遠總兵官焦埏、大明錦州總兵官黎勇、大明廣寧總兵官唐祁。
“諸位將軍,我軍謀劃經年,今日將以猛虎下山之勢回師東進,本督命你等克複遼西,和遼中本部匯合,諸位,陛下在期盼你等的捷報,千萬別讓陛下失望。”
諸將叉手施禮,
“末將不勝不還。”
李乾笑著頷首。
諸將下了城樓上馬而行。
李乾手搭涼棚望著諸軍開出東羅城。
“李督,大軍十萬必所向披靡。”
大明錦州巡撫陳明遇笑道。
“大勝可期,建奴無可逆轉。”
李乾淡淡道。
這兩年半,大明用盡全力,整訓了騎軍五萬,步軍十五萬,繼續糧秣過兩百萬石。
可說將大明這幾年的盈余全部積攢起來,就為了這次克複遼東。
他指揮的西路軍,而劉之虞指揮東路軍正在從遼陽北上,過沈陽,直驅鐵嶺。
只要佔據鐵嶺,將會封閉建奴南下的通道。
這是逼著建奴決戰。
西路軍十萬,中路軍十五萬,東路軍八萬,三十余萬大軍一同出發。
再有後軍八萬,供給糧秣。
此外,海州、耀州、遼陽鄉兵三萬也被征調宿守。
如此重兵攻伐,不足四萬軍力的建奴無論供給哪一方都是絕對劣勢。
現下不是昔日薩爾滸,或是寧錦大戰。
每一處都有配備兩萬騎軍,哪怕建奴騎軍突襲,都無法撼動。
幾乎斷絕了建奴集中兵力各個擊破明軍的可能。
之所以準備的如此充分,就是為了讓建奴面對哪一方面都處於劣勢。
要知道廣闊的遼東,給了建奴鐵騎最大的遊擊可能。
現在的兵略就是斷絕建奴最大的優勢機動力。
李乾自咐如果是他統兵也是頭大如鬥。
其中東路軍經略遼南,中路軍北上鐵嶺,路途不甚遙遠。
路途最遠的是遼西八百裡路程。
好似最可能被建奴突襲。
但是,水師已經在新寧遠登陸,那裡就是供給點,直接將糧秣供給提前數百裡。
沒給建奴留下明顯的機會。
這樣的籌劃,佔據絕對優勢的軍力下,李乾看不出不勝的理由。
“本督想得是陛下已經招募了流民佃戶近百萬,就等著我軍的捷報,然後開拓遼東遼北,頭疼啊。”
李乾搖頭道。
他職守是薊遼總督,其實以遼鎮為主,主要就是收復遼東後恢復生產,爭取三五年內恢復舊觀,然後繼續向東向北開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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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血1641】 【】
這才是最大的麻煩。
過百萬人的流動、開拓,庶務無算。
都要他掌總。
“那是陛下看重,
您如今可是大明督撫中職權最重的一位啊。” 陳明遇笑道。
李乾搖搖頭,
“位高權重,許他人心中得意,本督是如履薄冰啊,這是數千裡的大開拓,本督深恐有負君恩。”
他壓力山大,這次治軍治政不容有失。
陳明遇這次沒言聲。
他作為錦州巡撫也面臨著在遼西的諸多庶務,閑散兩字和他無幹了。
...
步出城門洞,陽光灑在李進忠的臉上。
李進忠貪婪的吸口氣,這是時隔年許後再次踏上遼東的土地。
他如今是寧遠參將。
他已經從京營調入新成立的遼鎮左營。
成為左營二十多位參將之一,統轄三千三百余精銳。
他的身邊乘馬跟隨的還是吳邁。
“大人,還是我遼東好啊,看著敞亮。”
吳邁笑嘻嘻的。
“正是,就是沒什麽人。”
李進忠看著路邊荒廢的屋舍。
東羅城外昔日有一座小鎮,如今這裡是房倒屋塌。
雖然如此家鄉故地還是讓兩人親切無比。
後面傳來讓路的聲音,一隊騎軍從主路上開進。
讓開主路退向路邊的步軍一身的灰塵。
步軍軍卒罵咧咧的,騎軍揚長而去。
“兔崽子。”
李進忠也罵了幾句,繼續返回開進。
“大人,你這次折返遼鎮,沒有留守京城,夫人那裡是不是大發脾氣,沒讓你進屋吧。”
吳邁笑嘻嘻的。
李進忠無奈的看了眼這個不著調的親衛頭目。
也就是這廝敢和他這麽說話,換個人早挨他馬鞭了。
“這事好說,五百畝田,怎麽也比京城五十畝田好吧,她拎得清。”
李進忠哈哈一笑。
想得的是自家婆娘幾天沒理他的情形。
“你家婆娘呢,我看你臉上有了幾道傷痕,別是抓的吧。”
李進忠譏諷。
都是老兄弟,誰也別笑話誰,家裡都是河東獅。
“額,呵呵,哪能,那是我陪閨女抓蟲弄的,”
吳邁說完,李進忠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吳邁老臉一紅。
...
明軍六日後抵達寧遠,多年沒有整修的寧遠大門四開,割據這裡的數百匪徒早就逃散一空了。
接著大軍繼續東進,五日後佔據錦州。
不足一月,大明西路軍收復廣寧。
遼西全境都被明軍收復。
當然明軍前鋒只剩下六萬余眾,余者留守寧遠、錦州諸地。
...
鐵嶺清軍中軍大帳。
多爾袞、多鐸、濟爾哈朗、巴布泰圍坐一處,帳內十分的沉寂。
“避戰,去往阿勒楚喀,”
多爾袞打破了沉默。
“為什麽,這不可能,本王願意帶著本部襲擾明軍,讓其日夜難安。”
多鐸紅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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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真的急了。
“為了什麽,就因為三部明軍都有兩萬余騎軍,我軍遇上折損大半,”
多爾袞狠狠一拍桌案。
他無暇維護多鐸的體面,直接點出他的愚蠢。
“本王也不願意北上,但是我軍軍力只能和明軍一部決戰,損失慘重後卻是無法護佑十多萬族人,現下就是我建州生死關頭。”
“忍下來, 沒有辦法,”
濟爾哈朗言簡意賅。
多鐸將桌子捶的咚咚作響,拳頭上血肉模糊。
‘本王不甘心,難道我等真的不如父皇不成,將大清江山葬送。’
“愚蠢,你知道什麽,當年大明神宗在朝鮮葬送了數萬精銳,還有數百萬兩銀子,遼鎮衰弱,父皇察覺天變,感覺有了機會,這才起兵反抗,本來只是想割據一地,卻是發現明軍羸弱不堪,這才一步步蠶食遼東,可謂天時地利人和佔盡,才建立大清,如今怎麽同。”
多爾袞呵斥。
‘正是,當年明國神宗、光宗、禧宗接連發錯,內鬥不休,加上財賦枯竭,這才給了我朝機會,否則大明如此龐然大物,不是我建州可以動搖的,而如今康永,唉,他將我建州當第一大敵,匯集明國舉國錢糧精兵攻伐,我軍以區區三萬余對上三四十萬大軍,絕無獲勝可能。’
濟爾哈朗長歎。
他檢點接連的失敗的原因許久了。
在他看來,只要康永在,明國無法匹敵。
他們只能避走阿勒楚喀。
“難道就這樣敗逃。”
巴布泰乾澀道。
‘待天變吧,當年誰曾想到大明在朝鮮損失那麽大,給了我建州機會,現下我軍當避戰保存實力,如明國繼續北上,北部茂密森林和草場,就是要命的所在,如果其不北上,我軍積蓄力量,等待天變,萬一康永早折,內部紛亂,就是另一次良機。’
濟爾哈朗道。
多鐸一腳踹翻了座椅,衝出了大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