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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候從種田開始》第12章:家宴
  天還沒亮,兩個塞下少年就起來了,張汙落幫著進通收拾好牲口,然後才和東岸的新朋友告別。

  “山裡的事你就放心吧,幾乎每年都有戰事,隔幾年還會有大打,從來沒有哪個蠻部能在神武川討到便宜。”張汙落神色輕松。

  進通伸出手,和張汙落擊了一掌,說道:“小心,這個事情有些不對頭,若能捉到活口,一定要送到新城,東岸也要警覺起來。”

  張汙落說道:“阿爸知道輕重。”

  進通告別了朋友,拉著馬出了張家大院,飛身上馬,一路狗吠不已,嚇的部中公雞胡亂打鳴。出了部落,他雙足輕點馬腹,戰馬歡快的小跑起來。

  就在這時,後面傳來一聲呼喚,馬蹄聲疾。他輕勒馬韁,輕輕一帶,戰馬盤旋,只見從部落中飛出一匹駿馬,馬上一個輕盈的身影,正是韃靼部美少女呼蘭。

  進通有些詫異,不知道這美麗的姑娘要做什麽。呼蘭追到近前,放慢馬速,兩馬錯蹬,互相繞著圈子,馬頭相對,像是情人在低語。

  呼蘭從秀發上摘下鮮紅的鮫綃紗,默默系在進通的頭頸上,姑娘手上的奶香讓進通臉紅了,他很想握住那隻溫暖的手,但他不敢。

  他覺得心都快從腔子裡跳出來了,即便醉紅樓中那個夜晚,他在黑暗中撲向陸貞六的時候,心跳也沒有這麽劇烈,他不知道這是為什麽。

  呼蘭輕聲說道:“也許就見不到了,韃靼歡迎你來做客。”

  進通結結巴巴的說道:“是。。。是。。。你讓我到塞外,還。。。是。。。是韃靼人歡迎我來做客。”

  呼蘭的聲音低的像蚊子:“是我。”

  歡樂潮水一般湧入進通的胸臆,他想大笑,想像狼一樣嚎叫,想縱馬狂奔,讓寒冷的風凍掉他的耳朵。可是不知怎麽的,他什麽也沒有做,只是抖抖索索的說道:“等著我,等我長大了,就到韃靼部找你。”

  呼蘭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她一帶馬韁,調轉馬頭,輕催戰馬,戰馬輕快的向回紇部落小跑而去。

  進通看著韃靼少女的背影,大喊一聲:“我是個不值得信任,鬼鬼祟祟的小賊麽?”

  呼蘭清脆的聲音遠遠傳來:“你是個小傻瓜!”

  進通慘叫一聲,只見呼蘭的馬忽然一調頭,美少女向他大喊道:“你是個有智有勇,心如蠻漢山的雪一樣潔白的小賊!”

  巨大的幸福擊中了進通,他像被雷劈了,好久都動彈不得。

  回到沙陀軍新城,進通橫貫臭烘烘的街坊,進了牙城。康君立告訴他,王恪用已經從雲州回來了,正在見客,讓他在外面等一等。

  不一刻,一對吐谷渾父子從二堂走了出來,看樣子是獵人打扮。父親大約30多歲,兒子是個15歲左右的少年,父子都出奇的雄壯,像從堂上出來兩座移動的小山。

  康君立低聲對進通說道:“這是清塞軍白義誠部吐谷渾,老爹叫白達子,兒子叫什麽白奉進,來王家投效的獵戶,一對蠢家夥。”

  進通看了看少年白奉進那身板,一縮頭,低聲說道:“我可不敢惹那家夥,像狗熊一樣。”

  康君立笑道:“有的是辦法收拾那個大笨熊。”

  不知不覺,進通已經成了這些少年軍漢的一部分,沒人再把他當外人。到現在,進通倒覺得這白奉進是個外人,忍不住也想收拾他。

  終於,那倆大狗熊出了庭院,康君立說道:“進去吧,小心點,別惹三郎君。

”  進通整了整衣冠,這才進到堂上,參拜了父親。

  王恪用喝道:“你在東岸浪蕩了這麽久,是去做什麽?又是和那些回紇兒廝混,荒廢弓馬!”

  進通頭一激靈,低聲說道:“不是,兒在廢棄的日出城發現了三個韃靼兄妹,他們被山裡的賊匪搶了貨物,又受了傷,兒把他們救到歸義軍,是以耽擱了。”

  王恪用眉頭擰起來,沉聲說道:“山裡遭了賊?是被何人所掠?”

  進通這才把在歸義軍發生的事情一一向父親稟報,最後說道:“兒以為,只有黨項和赫連部吐谷渾聯合,才可能放那些蠻族進管涔山,也許這是他們要出山大掠的先兆,不可不防。”

  王恪用低頭沉思了一會兒,忽然抬起頭,冷笑一聲,說道:“雕蟲小技,也想在神武川鬧事,我看他們是活的不耐煩了。

  行了,此事你不必多管了,去換衣服。你祖父王仆射授了振武軍節度使,詔書已下,老太君要開家宴,你好生伺候著。”

  進通心中大吃一驚,祖父不是要授大同軍節度使麽?如何到了振武軍!只是養父積威之下,哪敢詢問,隻得唯唯退下。

  當晚,秦老夫人大開家宴,款待王氏宗族,兒輩、孫輩坐了滿滿一堂。

  恪用帶著存璋和進通參拜老太君,站在老太君身後伺候的,竟然是綺珠和綠珠兩個小婢。綺珠偷偷向進通擠了擠眼,算是打了個招呼,進通不敢看,只是低頭叩首。

  秦夫人親手拉起進通,看了良久才說道:“男兒要勤習弓馬,風雨不墜,才能建功立業。但是也要讀書明理,否則就是莽漢,擔不起大將之任。要學你的恪寧叔父,不要學你的存璋兄長,明白了麽?”

  進通再拜,說道:“謹遵大人教誨。”

  秦老夫人這才滿意的拍拍他的肩膀,命他們兄弟退到一旁,整個過程沒有看存璋一眼,這讓存璋妒火中燒,憤怒的眼神似乎要燒了進通一般。

  隨後開宴,酒至半酣,即將擔任天成軍使的三叔公王德成歎道:“好好的大同軍節度使,變成了振武軍節度使,聖人好重的心機啊。”

  恪恭把酒盞重重頓在食幾上,恨恨的說道:“還不是康成訓自作聰明,在風谷山驛搞出天下大案,害了自己,也害了我們!”

  秦老太君問道:“如何害了他自己?”

  五郎恪恭是二叔公王盡忠之子,脾氣比三郎恪用還要暴躁,不過在長輩面前可不敢粗聲大氣。見秦老夫人發問,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這才說道:“天威難測,風谷山驛大案和同昌公主薨接連發生,聖人的想法也大變。

  如今韋保衡雖說還在相位,但備受冷落,宰相路岩、楊收重新受到重用。崔彥昭雖然罷太原府尹,但竟然接任了康成訓的河東節度使,康成訓貶恩州司馬,豈不是害了他自己?可是伯父王仆射好好的大同節度使,也變成了振武軍節度使,豈不讓人氣煞。”

  秦老太君側著頭想了想,說道:“那新任大同軍節度使又是何人呐?”

  三叔公王德成搖頭說道:“大同軍又降為防禦使,再無雙旌雙節了。聽說新任大同軍防禦使是支謨,京師來的龜茲佬,也是個靠出身廝混的公子哥,聽說他的外家是清河崔氏,和新任河東節帥崔彥昭沾親。”

  四叔公友金歎道:“你們官越來越大,掌握的兵馬越來越多,心裡卻越來越糊塗,你們為何不為聖人想一想?”

  六郎恪柔問道:“王家開府大同,是天下所望,把仆射公送到苦寒的振武軍,軍糧都仰仗河東,形同發配,是聖人負我沙陀軍,大人何出此言呐?”

  王友金微微一笑,說道:“朝堂爭鬥,河東相爭,大同諸將又鬥的不可開交。身為天子,要各方團結起來抵禦塞北胡虜,威懾河朔三鎮,還不能讓大臣沆瀣一氣,狼狽為奸。你們想一想,還有比這麽安排更合適的麽?”

  王德成搖頭道:“可吃虧的,還是我沙陀軍,那些世家大族寸功未立,卻節製河東雄鎮,又要來大同,在我們頭上指手畫腳,讓人如何心服。”

  秦老太君說道:“康帥機關算盡,還是讓聖人看破,天子到底是明白事理的,你們在家中口出怨言,可不是忠臣應該做的。”

  秦老太君發話,席上一時沉默了,不過王家對振武軍這個帥位,是無論如何不能滿意的。

  三郎恪用岔開話題,說道:“父親大人從京師來書,說天子賜下了國姓,命我們重修宗祠。兒等商議過了,打算馬上就動工,如果能在清明節完工,就能在新廟祭先公先祖了。 ”

  秦夫人臉色一沉,說道:“真是豈有此理,現在正是春耕的時候,又是母羊生羔的季節,羊馬剛剛熬過冬天上點膘,哪裡有人手修宗祠?這才剛吃了幾天飽飯,就忘了挨餓時光了?我做主了,等冬天農閑時候再說。”

  王氏子弟互相看了一眼,隻得唯唯聽命。進通卻想到,王家不僅弓馬強悍,也是一個力耕之家,沒有糧食和牛羊,再強大的弓馬也沒有用處。

  秦夫人喝了口馬奶酒,繼續說道:“你們不要以為立了幾分微功,就志得意滿,驕恣蠻橫,哪個家都是這麽敗亡的。

  我們不是河北平盧、魏博、成德三鎮,他們藐視天子,子孫世襲,自署文武將吏,不供貢賦。你們的功名富貴可不是祖宗給的,是聖人給的,聖人能給你們,也能收回去。

  一旦聖人罷你們的權柄,那些黨項人、吐谷渾人,甚至塞外契苾部就會撲過來,你們拿什麽抵擋?

  你們的長輩身在長安,無時無刻不想著沙陀王氏的生死存亡,何等艱危。你們倒好,要大興土木了!”

  老夫人越說越氣,把酒碗重重頓在食幾上。一眾子侄孫輩紛紛離席跪倒請罪。

  繼任沙陀兵馬使王盡忠笑著解勸道:“嫂夫人忒也苛責了些,孩兒們也是遵兄長仆射公的字諭行事,本無大錯。今日是咱們王氏家宴,款待咱們得勝歸來的兒郎,慶賀王家節製振武軍,這是喜事,氣壞了身子可就不美了。”

  秦夫人見敲打的目的已經達到,揮揮手說道:“罷了罷了,都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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