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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候從種田開始》第23章:王仆射
  隨著眾人回到牙城,節帥牙軍已經接管了新城防務,值宿武士都是身著明光鎧的彪形大漢。王仆射帳下大將的威風,就算是立於城門下一言不發,也令人膽戰心驚。

  進到正堂庭院,有牙軍將校喝令所有人都跪在階下等候傳見。

  嗣昭鬧不明白,這都是祖父的家人和親朋故舊,為什麽要如臨大敵的樣子?這和太行山尊賢裡的孫家真是天壤之別。

  從王氏宗族,到沙陀軍行軍司馬、判官、都虞候、掌書記、諸曹吏、諸軍都將、虞侯、步騎隊正,諸部渠帥大人,一一參拜仆射公。

  嗣昭靜靜的跪在階下,烈日毒辣,知了叫的他昏昏欲睡,頭臉上的汗順著脖子往下流淌,葛布衣袍裡像水過一樣。只有偶爾正堂裡傳來大聲咆哮,腦袋才能清醒一些,聽不清堂上在說什麽,但是他知道那是祖父在大聲斥責什麽人。

  堂上是一頭猛虎,但是嗣昭並不害怕。

  他是王家的一份子,堂上那個人就是他誓死效忠的對象,他的名字都是那個人起的,而他自己,從風谷山驛到神武川,似乎也沒犯過什麽大過。

  “王嗣昭!仆射公傳見,登堂!”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忽然想起一聲大喝。

  跪的久了,膝蓋酸麻,他站起身來,稍微站了一會兒,讓雙腿有力一些,才邁步向前走。一步一步登上台階,進入正堂,像其他人一樣躬著身,頭看著地面。

  感到身前一暗,大堂飛簷遮住了日頭,身上一涼,似乎心裡也清涼了些。

  “止步。。。跪!”又是一聲大喝。

  嗣昭雙膝跪倒,再拜。

  半天沒有聲音,大堂上靜的嚇人,嗣昭低著頭,耐心的等著。

  終於,座上那雄壯的聲音說道:“嗣昭,抬起頭來。”

  王嗣昭緩緩抬起頭,看到了他的祖父,大石大將王國昌。這是一個50歲左右的老者,坐下來就像一座山矗立在嗣昭面前,頭髮灰白,鼻梁高聳,黃色的眼睛熠熠生輝。

  王國昌身旁有兩人侍坐,西側是牙軍都將傅文達,東側是振武軍觀察支使崔茂藻,此人出自清河崔氏,河東節帥崔彥昭的同族,也是朝廷塞到王振武身邊的一顆釘子。

  不過王國昌位高權重,身後又有權宦撐腰,根本不怕這個崔氏庶支的小人物,連處理沙陀軍的事也不瞞他。

  祖父凌厲的目光上下打量了嗣昭一番,終於說道:“嗣昭,你的地種的很好,虔心向佛,友愛族人,讀書識字也很好。。。”祖父聲音出奇的柔和。

  這讓嗣昭很意外,自從他到王家以來,大多是呵斥和毆打,長輩的誇讚可不多見,而且是沙陀之虎的誇讚。一時間他覺得鼻子發酸,當人習慣了嚴酷,突然出現的慈愛總是讓人措手不及。

  威猛的聲音繼續從上首飄下來:“不過你能保住你的地麽?你的弓馬進境太慢了。。。”突然,一聲大喝直衝他而來:“這怎麽行?!”

  嗣昭一激靈。

  “沙陀王氏世代以騎射傳家,這是我們安身立命的根本!你這個混帳!要把我們看家的本領丟掉麽!你想害死你父親麽?害死你的祖父麽?!你建了一個大果園,可是你又沒有本事保衛他,這就是把你的親人送到狼蟲虎豹嘴裡!”

  嗣昭冷汗下來了,他確實疏忽了弓馬的習練,他太累了,太累了。。。

  上面的暴風驟雨依然在傾瀉:“混帳!以後每隔3個月,到大同軍參拜你父親,我要他親自考較你的弓馬,

再敢怠惰疏忽,小心我打斷你的狗腿!”  嗣昭汗如雨下,唯唯應答。

  “滾下去!”堂上一聲怒吼,嗣昭連滾帶爬的退出堂外,腦袋裡頭還在嗡嗡作響。

  渾渾噩噩回到偏房,他沒有注意,存璋還跪在大堂庭中等候傳見。他一個人坐在台階上,默默回想著祖父的話,越來越覺得不對勁。

  木塔山下乾的好好的,誰敢動果園一個手指頭,祖父如何得知自己無法保衛它?

  因為祖父回家,嗣昭要一直伺候著,隨時等候傳見,這幾天沒有去果園,也沒有去覺興寺,莫不是果園出了什麽事情。

  不詳的預感始終在心頭徘徊,他忽然站起身,飛也似的跑到小校場馬廄。內堂不得騎乘,這是沙陀軍的規矩,馬匹都在牙城。

  嗣昭不敢動用上好鞍轡的戰馬,那是有緊急軍情才能動用的腳力,隻得拉出一匹驏馬,飛身而上,催馬出了牙城。

  嗣昭心急如焚,根本沒意識到胯下的腳力還沒有鞍子,只顧打馬飛奔,不一刻就趕到城北木塔山下。

  從外面看,果園一切如常,嗣昭心放下大半。

  進到園子,一眾沙陀兒蹲在棚子前,或坐或立,一個個鼻青臉腫,垂頭喪氣,一看就是挨了揍,還被揍的不輕。

  嗣昭頓時笑了,學著當年康君立的語氣,大叫道:“看啊,太好了,看看吧,回來了一群好漢啊,剛剛打了大敗仗的好漢啊!大家快來看啊。。。”

  阿噔啜猛的站起身,一巴掌把嗣昭打倒在地,罵道:“好你個幸災樂禍的賊廝鳥,比那奸詐的粟特兒還惡毒,該打!”

  劉彥琮攘臂上前,一拳把阿噔啜打翻,罵道:“你個專門吞吃種類的刀螂蟲,有力你去打倒安敬思,拿自己人撒氣,算什麽好漢!”

  阿噔啜虎吼一聲跳起來,把劉彥琮撲倒在地,兩個勇猛小兒在泥土中翻滾廝打起來,拳拳到肉,惹得四周小兒精神振奮起來。

  邈吉烈第一個叫起好,四周一眾小兒哄然圍攏過來,數十隻眼睛放出狂熱的光芒。此刻,發生在木塔山下的廝鬥,和這片山川的狼群爭鬥沒有任何區別。

  直到一騎快馬飛奔而來,怒吼著衝進來,把瘋狂廝打的兩小兒分開,這場鬧劇才告一段落,不是安慶史建塘是誰。

  建塘狠狠把兩人搡倒,大罵道:“不知死的混帳夯貨,你們自己打死最好,省了人家粟特兒的心。”

  一陣瘋狂的激情過後,小兒們終於回到了現實,四周漸漸沉寂下來。

  嗣昭這才拉過臬捩雞,問道:“說罷,到底是怎麽回事。”

  臬捩雞一把把嗣昭推開,喝道:“別碰爺爺。”

  嗣昭松開這莽漢,高舉雙手,說道:“好,不碰你,現在你能說了吧。”

  臬捩雞這才說道:“今日那群粟特兒又到了西留峪,我們去驅趕,那些家夥轉身就跑,我們飛馬追趕,準備打的他們再也不敢在這一帶冒頭。也不知道怎的,就到了一片谷地,誰成想大批粟特兒從四面山上衝下來,把我們揍了個稀裡嘩啦。”

  康義誠大笑道:“什麽大批粟特兒,統共也就20幾個,你們4個也乾不過一個安敬思,打不過就是打不過,別扯什麽人多勢眾,人家比我們多不了幾個。”

  臬捩雞向康義誠怒目而視,卻什麽也說不出來,這安慶兒說的哪一句不是實情。一旁的薩葛部郭紹古和康延孝把他扯到一邊,激情過後,小兒們也累了,大家都不想再起紛爭。

  建塘看著嗣昭,說道:“你不是讀了兵法,能指揮千軍萬馬麽?你說怎麽收拾這些蠻子?”

  嗣昭皺著眉頭, 良久才說道:“現在心亂,明日送走了仆射公,我再來告訴大家該當如何。”

  祖父王國昌在家裡呆了3天,每日不停的與家族成員、諸部大人和親信僚佐商議大事,嗣昭再也沒見過這位神威凜凜的老人。

  6月底,祖父帶著大軍走了,四叔公王友金接任了沙陀三部落兵馬使。隨著王家又一位重要人物離開,府中似乎一下空了許多。

  二叔公盡忠就任大同牙軍亞將,三叔公德成擔任天成軍使,三郎君恪用就任雲中守捉使,四郎君恪修就任清塞軍使。沙陀王氏,掌控了大同軍太多重要軍職,也帶走了很多嗣昭的少年夥伴。

  他們年滿15歲,已經是成年人,正式成為了沙陀軍人,塞下小兒都盼著這一天。

  留在府中的,除了存璋和嗣昭兄弟,還有張汙落、梁漢顒,這兩個少年侍從也不夠年齡,還要在小校場磨煉弓馬。

  和來時一樣,祖父離開的時候,牙城內有身份的人都要跪送節帥,黑壓壓一片跪倒在牙門外。

  祖父在小校伺候下穩穩的翻身上馬,一撥馬頭,高舉右手。開路大將大喝:“起!”隊伍開始緩緩向前。

  王國昌緩緩走過跪倒的一群人,看都不看一眼,戰馬越來越慢,終於站住了。

  “嗣昭、存璋!”

  “在!大人!”兩個少年往前蹭了蹭,跪在祖父馬前。

  “明年今日,你們兩個到東受降城參拜我,弓馬沒有長進,你們就等著脫層皮吧!”祖父獰笑一聲,一鞭抽在馬屁股上,戰馬長嘶一聲,撲啦啦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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