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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候從種田開始》第11章:興國禪林寺
  雁北的冬天是嚴酷的,山林冰封,鳥獸絕跡,所有生靈都在嚴寒中瑟縮。

  那些羸弱疲瘦的,很快就會饑寒而死,只有最強壯的,才能熬過這艱苦的季節,盼來春暖花開,生兒育女。

  冬天也是狩獵演武的季節,那些強悍部落跨馬彎弓,深入山林。

  他們拉成鐵的戰陣,把餓的要死的野獸趕出來,逐到指定的獵場。獵鷹在天空飛翔,猛犬在雪地裡咆哮,多麽勇猛的山熊虎豹也逃不脫天羅地網,然後就是一場血淋淋的狂歡。

  雁北人家,就是這樣學會了生存,學會了殺戮,學會了戰爭。

  這個冬天和往年也沒有什麽不同,在那些積雪的山林,並不像表面上那麽平靜,無數生靈在為生存咆哮著,掙扎著,廝殺著。

  在木塔山、六棱山和恆山之間,奔騰的渾水河安靜下來,結著厚厚的冰。群山擋住了刺骨寒風,這裡的積雪徑尺,有些溝壑超過三尺,沒有野獸在這裡尋找食物。這裡沒有食物,只有無盡的荒野。

  在這雪海之中,三個少年拉著馬匹,艱難跋涉著。

  漸漸接近一個山口,建塘喘著粗氣,透過濃密的哈氣,指著那山口說道:“就是那個山口,向北走十余裡就是亂嶺關了,亂嶺關水也上凍了。”

  李承誨看著呼嘯的北風穿過山口,把積雪吹的漫天飛揚,他不由得一縮脖子,說道:“這哪裡是山口,這是入娘的風口,要凍死人了。”

  嗣昭大聲說道:“好處是,風把雪吹散了,路好走的多。”

  建塘伸著脖子看了一會兒,說道:“走吧,天黑前要趕到寺裡,不然就等著喂狼吧。”

  三個人趟著厚厚的積雪,走進白雪皚皚的大山。

  天黑之前,他們終於趕到了興國禪林寺,被白雪覆蓋的寺廟沒有山門,沒有火光,沒有煙氣,像死一樣寂靜。

  三個人牽著馬走進破敗的廟裡,一個灰白胡須的老僧從半塌的廂房迎出來,衝三人合十施禮,說道:“三位施主來的怕不是時候,寺裡既沒有柴薪,也沒有糧食,沒有齋飯伺候。”

  嗣昭回了一禮,說道:“了明大師,我們是專門給你們送柴炭來的,還有燈油和糧食。天氣不好,部落裡擔心你們,大家湊了一點心意。”

  了明看了看馬匹上的柴薪、油桶和糧袋,面無表情的說道:“如此讓施主費心了,把東西先卸到柴房裡吧。”

  李承誨死死盯著老僧胸前的銅十字架,一時似乎走神了,建塘狠狠搗了他一拳,他才反應過來,三個人牽著馬匹走到柴房,把東西往棚子裡搬。

  建塘說道:“大師,這房子塌的厲害,四面漏風,怕是過不了冬。正好我們也來了,幫你們修葺修葺吧。”

  了明說道:“天色就要晚了,先到後院宿一晚,明日再說吧。”

  建塘笑呵呵的說道:“也好,大師你伺候佛事去吧,我們自己帶著乾糧。”

  總算把東西都卸了,來到後院,三個少年飲了馬,喂了豆料,走進後院破敗的房間。房裡有一些乾草鋪地,卻沒有柴火,冷的像冰窖一樣,這就是所謂的客房了。

  承誨罵道:“這廟窮的要餓死老鼠,如何會有妖僧。”

  嗣昭說道:“你沒看到他們胸前的銅十字麽?和刺客身上的一模一樣,就衝這個也該來一趟。”

  承誨說道:“那你適才為何不問他?還給他們送柴炭。”

  建塘也皺著眉頭說道:“剛剛布施了他們25貫,

如何還是這般模樣,錢去哪裡了?”  嗣昭搖頭道:“現在我們什麽也不知,問也問不出什麽,今夜我要夜探佛堂,也許能看出些端倪。”

  建塘說道:“不尋些乾柴引火,怕是沒有進到佛堂就凍死了,你們可不是那些和尚,他們不怕冷。”

  三個小兒走出房間,來到破敗的院落,有倒塌的房頂,破爛的窗欞,倒是不缺木料。他們撿拾了一些,回到房間,在火塘裡引燃了木柴,房間裡頓時溫暖起來。

  借著吞吐的火光,他們吃了些乾糧和清水,靠在牆壁上閉目養神。

  夜漸漸深了,和春秋時節不同,沒有蟲鳴,沒有夜梟號叫,沒有漫天星鬥,只有天寒地凍,朔風呼嘯如同鬼哭狼嚎,偶爾有枯枝斷裂的脆響。

  夜半時分,三小兒悄悄出了後院,躡手躡腳的來到寺廟前院。東西兩側的廂房是僧房,此時一片漆黑,悄無聲息。

  正堂已經廢棄,佛像破碎,貢桌倒塌,破敗的不像樣子。真正的佛堂是正堂旁邊的一間偏房,這個房間顯然修葺過,還擴建了些,顯得比其他房間齊整,還新糊了窗戶紙。只是這裡從來都是房門緊閉,嗣昭從來沒有進去過。

  建塘和承誨隱在兩側,監視著東西兩側的僧房,嗣昭悄無聲息的掠過正堂,來到佛堂,門上著鎖,進不去。他摸到一側山牆窗下,感到裡面有微弱的燭光,隱隱有說話聲。

  他舔破窗紙,向裡面窺看。

  從這個角度,可以看到房間的一部分,在微弱的燭火下,一面牆上釘著一個金光閃閃的十字架,足有2尺余高,下面一側有一個齊胸高的木台,似乎還放著一冊書薄。

  嗣昭心中暗罵,這些禿賊裝窮捏酸,卻有這麽大一塊金子,怪不得從來不讓人進來。

  金十字下一片空曠,對面似乎有幾排齊腰交床,擺的十分齊整,空蕩蕩無人就坐。

  一個低沉微弱的聲音傳來:“大人,我有罪。”

  嗣昭一驚,墊高了腳往裡看,看見了一個跪著的黑袍人影,戴著黑色大風帽,看不到面目,從這個角度看,也只能看到身體一部分。

  了明的聲音傳來:“每個人都有罪,向天尊阿羅訶誠心懺悔,就會得到救贖。”那景僧立在牆角,從這個角度看不見人影,但聲音確定無疑。

  黑風帽低聲說道:“我寡嫂的兒子神奴,其實是。。。我的兒子,我愛他甚於其他的兒子,我犯了通奸罪,實在是罪無可逭。”那人竟然嚶嚶的哭起來。

  了明低聲說道:“可憐的孩子,懺悔吧,天尊會原諒你的。”

  黑風帽哭了一會兒,哽咽著說道:“那一日,我部在山中射獵,神奴要吃鹿肉,哭聲甚哀。我一時心中不忍,就割了鹿肉,烤了給他吃。

  神奴啖食甚歡,我的心卻刀割一樣疼,我犯了貪葷罪,靈魂再也不能升入天堂,怕是要墮入烈火煉獄,萬劫不複了。”聲音驚恐,如刃加身。

  了明的聲音傳來:“天尊憐憫愚昧世人,如牧群羊,先知彌失訶為你等之罪,寧願釘死在十字架上,這是何等大愛。既然你已知罪,親吻這十字架,必得赦免,因為彌失訶已經替你贖了罪。”

  黑風帽哭倒在地,不住口誦彌失訶之名,幾欲昏厥。

  嗣昭實在聽不下去,他偷偷俯下身,撿了塊石頭墊在腳下,想看清那黑風帽的面貌。不成想腳下在雪地中一滑,嗣昭一個趔趄,發出輕微的聲音。

  佛堂中發出一聲嚴厲的質問:“是何人?”

  嗣昭吃了一驚,不及細想,抱起石頭就向後面跑。建塘和承誨十分機警,見嗣昭突然向後院跑,也立即向後面跑。

  三個小兒躥到房中,火塘中柴火依舊,他們翻滾到柴草上,靠在牆壁上假寐,強憋著粗重呼吸。

  不一刻,了明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嗣昭、建塘,你們在裡面麽?”

  嗣昭假意迷迷糊糊的說道:“是了明大師麽?何事?”

  了明推門走了進來,說道:“天氣寒冷,給你們燒了些熱湯水,去去寒氣。”說著,景僧了然提著水桶走進來,放在柴草上。

  建塘說道:“我們生了火,倒是沒那麽冷。”

  了明看著草上的一塊石頭,好奇的問道:“嗣昭施主,為何在房裡放一塊石頭?”

  嗣昭說道:“慣了睡枕,脖頸下沒有東西,實在是睡不安穩,就墊了塊這東西。”

  了明看著濕漉漉的石頭,狐疑的問道:“是剛搬進來的麽?”

  嗣昭笑呵呵的說道:“自然是, 現在脖子還酸痛。”

  了明看著嗣昭問道:“你出去搬石頭的時候,沒有看到什麽人麽?”

  嗣昭驚訝的說道:“大師說笑了,這荒山野嶺之處,哪個會深更半夜來這裡,莫不是遭了熊吧。”

  了明點點頭,說道:“也許是吧。。。施主們小心些,夜裡睡覺關好門。”

  建塘笑道:“放心吧,我們習慣了關門睡覺。”

  了明單掌合十施了一禮,說道:“如此老衲告辭了,好好歇息吧。”兩個和尚轉身離去了。

  三個小兒闔上門,並肩靠在門閂上,長出了一口氣。建塘扯住嗣昭,問道:“你聽到了什麽?”

  嗣昭緊張的說道:“那佛堂裡有人,外人,我要知道那家夥是誰。”

  承誨跑到破爛的窗牗下,向外面看去,只見兩個老僧緩緩離開了後院,他低聲說道:“他們走了,我們怎麽辦?”

  嗣昭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拉開門,把建塘和承誨叫出來,疊羅漢攀上房頂。嗣昭伏在房脊上,向四周張望,積雪的微弱白光,讓他能目力及遠,只見山門之外,幾個黑衣騎士正立馬在雪中。

  看不到面目,但他們都戴著垂裙帽,大部分吐谷渾人都戴這種帽,不過這邊塞之地,哪個部落都有戴這種冠帽的人,光憑這個並不能確定族屬。

  就算是吐谷渾人,雁北也有王氏、薛氏、康氏、黨氏、梁氏、慕容氏、赫連氏和白氏吐谷渾,找到這個人可是大海撈針。

  但是,這裡並不是佛寺,是一個偽裝成佛寺的十字寺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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