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搏殺

　　太原城，武府。

　　武壽的二兒子正癱坐在武壽面前，望著武壽發呆，薑姬則坐在座位上，安靜地品茶。整個武府一片靜謐。

　　“薑兄！薑兄！”

　　突然，武壽的大兒子的高忽聲打破了這種安靜。他急匆匆地衝了進來，越過已經僵硬的武壽與發呆的弟弟，衝到薑姬面前，興奮地說道。

　　“薑兄，信已經送了出去。太原已經封城。城外蘇哲與於元也已經帶著義士們發起了攻擊。咱們是不是要跟他們裡應外合?”

　　面對著武壽大兒子滿面的激動興奮，薑姬則要淡然的多。他把玩著手上的如意，搖了搖頭，輕聲說道

　　“不。我們不參與。太原的守備軍交給蘇賢弟與於賢弟。”

　　“這是為何?”

　　武壽的大兒子一臉不可置信的問道。

　　“武兄，你不會真的以為小文山那邊能把趙征解決掉吧?”

　　薑姬抬頭看了一眼武壽的大兒子，見他一臉的驚奇之色，搖了搖頭，還是開口解釋了起來。

　　“趙征此人，雖然年紀不大，但行事向來心狠手辣，謀定而後動，他身邊一直有一支禁衛寸步不離地保護著。那群衝上小文山的義士不可能是外圍禁衛的對手的，而百官之中雖然應者雲集，但真正敢向趙征出手的，寥寥無幾。趙征是真正從軍陣中廝殺過的，這幾個人不可能有太大的建樹。”

　　“那……”

　　薑姬站起身來踱步而走，打斷他的問話，輕笑著說道

　　“武兄是想問薑姬為何還要安排小文山的刺殺吧?這是為了拖住他的動作。我們真正的目標，是皇宮。趙征書房中的那些邪書，必須毀掉。”

　　說到這兒，薑姬衝著他身後招了招手，一名老仆走了過來。

　　“都解決了?”

　　老仆拱了拱手，沙啞著聲音回應道

　　“回稟家主。都已經解決了。”

　　薑姬點了點頭，拍了拍武壽大兒子的肩膀，朝著外面走去。

　　“現在我們要全力進攻皇宮。穆菡是穆氏長女，武勳世家。不可掉以輕心。武兄，集結咱們在城中的所有力量，盡快拿下皇宮。”

　　“對了，你府上有人泄露了薑姬的秘密，薑姬深知武兄乃是重情重義之人，便代武兄動手，誅殺了府上之人，還望薑兄節哀。”

　　薑姬走出武府，登上一架灰撲撲的馬車，老仆跳上車轅，趕著車朝著皇宮的方向駛去。

　　此時整個太原已經亂成了一團。

　　負責守衛太原的守備軍不足一千，而太原城作為一方大城，光是城門就有數個，如此一分散，實在是沒有人手維持太原的秩序。

　　好在各部都還有些小吏，臨時聽候守備指揮的調遣，正在城中四處指揮著百姓歸家躲避。

　　灰撲撲的馬車吱呀吱呀地朝著皇宮駛來，一路上身後逐漸匯聚了上千人跟隨。

　　當馬車來到皇宮宮牆下的時候，馬車身後已經匯聚了近五千余人。

　　太原皇宮的宮牆並不算高。盡管是仿照長安舊皇宮建造的，但長安的皇宮是經過數百年經營而成，太原皇宮建造時間不長，加上當初盧勇與趙征都覺得沒有必要把皇宮宮牆建造那麽高，如果真的到了需要皇宮的宮牆來抵禦外敵的時候，那其實反抗已經沒有多大意義了，而如果不需要用宮牆來抵禦外敵，把宮牆建造的那麽高，實在沒什麽意義。

　　仆人跳下馬車，掀開了垂簾，薑姬在仆人的攙扶下跳下馬車，

站在宮牆前微微仰著頭望著宮牆之上。在那裡，一名身披暗紅披風，著銀色鎖子甲，手持長槍，英姿颯爽的人影，正矗立在牆上。　　“穆家丫頭。久違了。”

　　薑姬朝著人影拱了拱手，笑著開口喊道。

　　穆菡皺了皺眉，她並不認識宮牆下的這個人，能一語叫破她是穆家人這並不稀奇，全天下都知道大秦皇后出身武勳世家的穆家。

　　“薑氏地一百六十三代家主薑姬。”

　　似乎是看出了穆菡不認識自己，薑姬出言做起了自我介紹。

　　“薑姬來此，是為了霍亂天下的那批邪書，還望穆家丫頭能夠割愛。只要把那批書交給薑姬，薑姬保證，即刻退去。絕不再犯。”

　　穆菡並未說話，而是將手中長槍一頓，立於身側，隨後朝著身後伸出手來，綠珠兒取出一張大弓交到了她手上。

　　穆菡抓住大弓，從背後箭囊裡抽出一支箭來，彎弓搭箭，瞄準了宮牆下的薑姬。弓弦如滿月。她的呼吸逐漸放緩。

　　“嗖！”

　　某一時刻，穆菡微微眯起的眼睛突然睜開，勾起弓弦的手指一松，箭矢便飛了出去。

　　上好的鐵製箭羽刺破空氣，帶著一陣陣尖銳的鳴嘯聲， 瞬息便至。

　　薑姬依舊站立在原地，一派輕松寫意的模樣，他身前的老仆陡然轉身，擋在了薑姬面前，隨後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薑姬輕輕地歎息了一聲，抬腳邁過老仆的身體。

　　“看來還是要薑姬自己來取了。”

　　說完，便衝著身後的人群揮了揮手，

　　數千人大吼著，朝著並不算雄偉的宮牆發起了衝擊。人群很快便淹沒了那架灰撲撲的馬車，連帶著薑姬的身影也一同消失不見。

　　“三段式，”

　　“放！”

　　穆菡並沒有被宮牆下的人群嚇到，她沉著冷靜的下達這軍令，一條條，一道道，射箭，滾石，檑木，沸水，金汁，有條不紊。

　　然而眼前的人仿佛殺不淨一般，隨著時間的推移，不僅沒有減少，反而逐漸增多了起來。

　　很快，箭矢已經射盡，滾石檑木供給不上，已經有許多皇宮裡的建築被拆了，依舊不夠前線使用。沸水金汁的溫度也越來越低。

　　終於，第一個衝上宮牆的人出現了。

　　穆菡長槍一挑，剛剛登上宮牆的那個人便被她掃落下去。

　　緊接著，第二個衝上宮牆的人站在了上面，隨後第三個，第四個……

　　宮牆上的守衛不得不拋棄弓箭，拿起大刀長矛，參與到近身搏殺之中。

　　穆菡手上一杆長槍揮舞的密不透風，與身旁的綠珠兒、八小隻圍成一個圈，在並不算寬闊的宮牆上奮力搏殺著。數不清殺了多少人，數不清挪動了多少地方。敵人依舊仿佛無窮無盡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