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夜遊

　　想不出辦法破局，趙征便沒心思吃飯，沒心思吃飯，導致的直接後果便是大半夜的被餓醒。

　　揉了揉肚子，這種感覺讓趙征更加惱怒了。

　　無奈的翻身坐起來，喊來馮寶掌燈。

　　“去尚食監讓他們做點兒面條過來。”

　　趙征吩咐道。隨後起身來到小床邊上。

　　這一晚趙征是睡在書房的，並且把他的寶貝兒子搶了過來。

　　趴在小床邊上，看著睡的正香的趙治，趙征不自覺的笑了笑。

　　“你倒是心大。你老子都要愁死了，你還能睡得這麽香。”

　　趙征輕手輕腳地捏了捏趙治的臉蛋，險些把人弄醒。

　　趙征悻悻地松開手，趴在一邊就這麽盯著看著。

　　不一會兒，馮寶端著面條進來了。為趙征盛上一碗，嫻熟地調好澆頭，遞給了趙征。

　　“小文山書院今天的年末大考吧?”

　　趙征一邊稀裡呼嚕地吃著面，一邊跟馮寶嘮著嗑。

　　“是今天，陛下。再有三個時辰就要開考了。”

　　馮寶湊到小床邊上，輕輕地晃著小床，將要被趙征吵醒的趙治哄睡，輕聲說道。

　　“嗯。朕估摸著也睡不著了。一會兒等朕吃完，你差人把治兒送到千秋殿去。陪朕上小文山吧。朕到小文山再睡。”

　　趙征吃的滿頭大汗，將空碗遞給馮寶，馮寶又填了一碗，趙征接過，繼續吃。

　　“這面條是誰做的?挺好，你記下，等從小文山回來，記得要賞。”

　　“是，奴婢記下了。”

　　馮寶笑著回道。

　　趙征點了點頭，三兩口將面條吃光。

　　放下碗筷，趙征拍了拍肚皮，舒服地癱在那裡坐了一會兒。

　　馮寶趁著機會收拾了碗筷，又親自看著把趙治送了回去，這才趕回來。

　　此時趙征也已經休息好了，便起身披上了大氅。帶著馮寶出了皇宮。

　　午夜的太原城，街道上很安靜，除了勾欄集中的那一個街區以外，都陷入了沉睡。

　　只有成隊往來的巡夜，為空蕩蕩的街道增添了些許人氣。

　　一路上遇到了幾次巡夜攔路，在出示了腰牌後，順利通過放行，又在城門口等了一會兒。

　　此時的太原城雖然沒有宵禁，但對於在街上出現的陌生人還是會嚴格盤問的。更何況是出城的，那是需要韓圭這個太原府防備總指揮親自確認才能放行的。

　　一番折騰過後，韓圭親自前來，面見了趙征後，這才得以出了太原城城門。

　　經過這麽一折騰，趙征也有些困了，便歪在馬車上假寐。

　　城外與城內是完全不同的景象。

　　城內尚且有巡夜的響動，經過別人府上，偶爾還會聽到狗吠，出了城後，道路兩邊便是一片空曠，連片的田地早已收割完畢，加上入冬寒冷的天氣，連蟲鳴聲都沒有。

　　往前行了一段後，馬車來到了汾水岸。

　　此時的汾水上早已不是年初時的荒涼。

　　自從小文山書院開課以來，汾水上的畫船便越來越多。那些開在太原城內的勾欄院，但凡有些名號的，都會在這汾水之上開一分號。

　　開在小文山下，顧客的主體自然便是小文山書院裡頭的人了，

　　不光是小文山書院的學生，還有小文山書院的教習以及安保。

　　大秦是不禁止官員逛青樓的。

　　只要你有錢，你就是自己開青樓呢，也隨意。

　　當然，

除了畫船，還少不了等在這裡的渡船。　　趙征被馮寶叫醒，從馬車上下來，面對著眼前燈火通明的汾水有些目瞪口呆。

　　他已經有些日子沒有到小文山書院去過了。沒想到這裡竟然發展的這麽好了。

　　等了一會兒，一艘滿載巡夜的大船映入了眼簾。

　　大船上的巡夜一邊在河面上來回巡視著，一邊時不時與畫船上的老鴇歌女調笑兩聲。

　　“陛下，自從這裡開始發展起來，林大人便親自安排了巡夜，不僅有巡夜，還有衙役。到了河對岸，那才精彩。”

　　馮寶輕聲介紹著。

　　實際上他這個跟隨在趙征身邊的大太監自然也是沒有見過的，但他聽過啊。

　　趙征每天除了批閱奏章就是寫寫畫畫，再不就是陪兒子玩耍，忙得腳不沾地，這種小事兒自然沒機會傳到他耳朵裡。

　　趙征合上嘴巴，點了點頭。搓了搓有些發涼的手。

　　“渡船是哪裡的?”

　　“回陛下。此地的渡船有朝廷經營的，也有百姓自己經營的。”

　　“朝廷經營的渡船是按照城裡的公共馬車的形勢設立的，到了晚上基本就不會工作了。”

　　“百姓們自己經營的一般白天很少出來工作。等到朝廷經營的渡船收工後，他們才出來工作。”

　　趙征點了點頭。又等了一會兒，便見到一艘精巧的小船靠了過來。

　　“公子！走嗎?”

　　趙征看了一眼馮寶，馮寶連忙高聲喊道

　　“到對岸。”

　　船家高聲喊道

　　“好咧！~~~~”

　　不一會兒，船靠岸，馮寶攙著趙征上了船。

　　這艘船雖然不大，但布置的十分精巧。船艙內的座位上包著灰色的綢布， 兩兩一排，兩兩相對。四人座位中間是一張固定在船底的案幾。案幾上擺著茶盞。

　　船艙兩頭垂著錦簾，也可以讓船家撩起來，欣賞水上的景色。

　　趙征四處打量著小船，自有馮寶前去與船家交涉。

　　船家很熱情，笑嘻嘻的問道

　　“這位小哥兒，您是包船還是等會兒一起走啊?”

　　馮寶回頭看向趙征，趙征收回目光回道

　　“不了，這便走吧。”

　　得到回應，船家更加熱情了。

　　“好咧！公子您坐穩了！咱們~~出發嘍~~~~”

　　船家手中竹竿一撐，船兒滴溜溜打了半個旋兒，調整好方向，朝著對岸劃去。

　　“公子也是小文山書院的書生吧?”

　　船家一邊撐著船一邊問道。

　　趙征來了興致，點了點頭。

　　“公子是哪個學院的啊?”

　　趙征不動聲色的回應道

　　“是軍事學院的。”

　　“軍事學院的啊。老漢可得好好謝謝你們。上次有個潑皮坐船不給船資，正遇上你們學院的幾位公子。哈哈，那潑皮被幾位公子好一番收拾。還揚言要去林大人那裡狀告。結果被小林公子當場駁斥的啞口無言。哈哈~~”

　　趙征跟著笑了起來。笑過後船家接著說了幾件趣事兒。都是小文山書院的學生“伸張正義”的事兒。

　　船劃得很快，不一會兒就靠了岸。

　　“明兒個要大考了，公子趕快回去好好休息。好好考。”

　　趙征下了船，船家一邊撐船，一邊高聲囑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