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蝴蝶煽動翅膀

　　趙征在街上逛了一圈後，帶著蘇木臧巴與馮寶優哉遊哉地進了蘇府，他的最終目的是探望臥病在床的蘇毅。

　　趙征尚有閑心做一些安撫人心的細致活兒收尾，另一邊在遙遠的西北夜光城，一場盛大的權力交接儀式正在舉行。

　　西北樓蘭夜光城皇宮內。

　　老皇帝方審駕崩，停靈數日，各部落頭人紛紛前來參拜，從龍之功的旬夢龍負責主持老皇帝盛大的謝幕儀式。

　　從夜光城皇宮出發，皇帝棺槨運至陵寢，沿途族人慟哭，一片素白。

　　棺槨運至陵寢之內，斷龍石落下，頓時一片慘哭。

　　樓蘭方審皇帝一直致力於樓蘭的漢化，他們努力地向著盤踞中原的大秦靠攏著，學習著他們的禮儀官製。但也有選擇地保留了一部分特有的習俗。

　　比如，殉葬。

　　旬夢龍下令，將皇帝生前最喜愛的妃子紛紛殉葬，斷龍石落下，意味著這群鮮活的生命徹底斷了生的希望。

　　不處十日，他們就會死在陵寢內。

　　若不是一乾族人阻攔，在方審長子方彥的攛掇下，方審最寵愛的兒子們也將紛紛殉葬，逃脫不出一死的命運。

　　旬夢龍沉默地站在原地，看著眼前孝子賢孫們慟哭的景象。

　　跪在最前面的便是新君方彥，正一邊乾嚎一邊抹著眼淚，聲勢驚天地泣鬼神。

　　在他身邊的，是方彥的長子方凝，今年十二歲的方凝努力地咧著嘴嚎啕著，跟上他父親的節奏。

　　排在這父子身後的，是方彥的一乾兄弟們，他們的哭聲不如方彥聲勢浩大，卻悲悲切切，真的是聞著傷心聽者落淚。

　　在祭拜完方審後，眾人回到夜光城。

　　此時的夜光城早已由旬夢龍麾下包圍，各家府上都有士兵駐扎。

　　方彥當仁不讓地住進了皇宮。

　　第二日，在旬夢龍的宣布下，方彥成為了樓蘭的新君，無人反對。

　　新君登基，第一件事便是赦封旬夢龍總領樓蘭軍務，隨後冊封長子方凝為太子。

　　………………………………………………

　　西楚。

　　蕭璜站在皇宮高處，在他身後落後半步，分別站著內閣大臣張進遠與指揮使夏言。

　　“這最後一塊，終於清理乾淨了！”

　　蕭璜背著手，頗有些感慨的說道。

　　在眾人下方，一群身穿太監服飾的人正在團團包圍下奮起反抗。

　　蕭璜看了一會兒，砸了砸嘴，似乎有些百無聊賴，他轉過身，衝著夏言問道

　　“樓蘭那邊，他們那堆爛攤子都收拾乾淨了嗎?”

　　“十日前，方審長子方彥在旬夢龍的支持下登上皇位。作為交換，旬夢龍獲得了樓蘭的全部軍務指揮權。”

　　蕭璜點了點頭繼續問道

　　“秦國那邊呢?”

　　“秦帝趙征從南方回到了太原城，一同帶回的還有蘇毅，洛州的軍隊交給了侯準指揮。”

　　蕭璜撇了撇嘴面露嘲諷的說道

　　“趙蕩死了，整個南方已經打成了一鍋粥，趙征此時換將，是不打算繼續南進了啊。可惜了。”

　　夏言點了點頭表示讚同

　　“的確，秦帝趙征並沒有被勝利衝昏頭腦，貿然南進，從這一點上來看，趙征並不是一個單純的武夫。”

　　張進遠撇嘴，似乎有些不屑。

　　“趙征一直以為我大楚還是以前那般孱弱。一番部署下來，幾乎對我大楚毫不設防。不過是個稍有些腦子的武夫罷了。武夫就是武夫，逃不脫憨莽的習慣。”

　　夏言看了一眼張進遠，他知道張進遠並不是有意針對他，只是張進遠說話歷來就是這個習慣，直來直去的。

　　“但我們仍然不能小覷他。秦國近來鼓搗出的那一番改革，臣還在研究之中，目前尚不明白究竟有什麽目的。但結合臣對秦帝的分析來看，如果沒有巨大的好處，他必然不會冒著太原叛亂的風險繼續推行的。”

　　蕭璜點了點頭，插言道

　　“好了好了，秦國的事兒就這樣吧，他不南進，我們便沒有機會，既然沒有機會，那就不要繼續耗費精力了。等過幾年南方那幾頭蠢豬打疲了，秦國也準備好了，屆時秦國南下，自然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咱們已經沒有機會了。不用再等著秦國了。”

　　“現在我們的目光要往北邊看。”

　　“既然樓蘭已經分出勝負，沒有陷入內亂，那咱們也該準備準備了。”

　　“張進遠。夏言。朕打算派安寧公主和親，不知你們有什麽看法?”

　　張進遠與夏言都沒有立刻開口，而是低頭沉思起來。

　　其實這個和親的計劃， 早在他們還沒清理完朝堂的時候，就已經在計劃了，只是那時候和親的對象是方審。

　　雖知道方審突然病重，還不等他們做出反應，就死了，他們只能暫且擱置下來，關望一番。

　　現在樓蘭重新穩定下來，蕭璜重提和親計劃，自然也是順理成章的事兒。

　　只是此時和親的對象不是方審，而是方審的兒子方彥，他們的計劃也要做出相對應的調整了。

　　此前他們本設計好的讓和親公主奪取方審的寵愛，然後誕下子嗣，等方審駕崩後，有方審的子嗣在，他們大楚就有借口名正言順插手樓蘭的皇位繼承權，即使公主的子嗣不能當上皇帝，也可以借此分得一杯羹。

　　當然，如果一不小心，公主的子嗣當上了皇帝，那自然是更好的了。

　　公主可以借口皇帝年幼垂簾聽政十幾年，甚至一舉竊取整個樓蘭，也不是沒有可能。

　　但現在方審在和親之前就死了，他們的方針就要做出調整了。

　　畢竟方彥才二十九歲，離老死還遠著呢。

　　他們之前的借雞生蛋計劃，已經不適用了。

　　“陛下，臣以為，計劃仍然適用，只是我大楚要做好長期的準備。”

　　夏言話語很簡短，但作為從小玩兒到大的夥伴，蕭璜已經聽明白了夏言的意思。

　　他不動聲色地看向張進遠，張進遠適時開口

　　“回陛下，臣讚同夏大人的提議。只是這次和親，需得派一有分量的人，跟隨和親隊伍，一同前往樓蘭，見一見這位兵馬大元帥旬夢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