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明因為經驗不足,早早失了先手,再加上肩膀受傷,在鼻孔男狂風驟雨般的攻擊之下,他只能盡力閃避。
即便如此,身上不免還是多了幾道新鮮的傷口。
“不行!再這樣下去,自己會因為流血過多而死的!”
陳明感覺自己的速度漸漸變慢,注意力也因為失血的關系無法集中。
看著鼻環男揮舞的寒光,又不時發出桀桀的怪笑聲,讓陳明根本提不起來反抗的心思,只能後退躲避。
鼻環男也不著急,他像是玩弄獵物一般,飛刀在他手中像是吸血的蝙蝠,只在陳明身上咬下細小的傷口。
不會一下致命,但是卻讓陳明狀態越來越差。
“武神大人,主人再這樣下去會死的!你快想想辦法啊!”
艾麗莎看著陳明的左肩又被刺中,焦急地哭出聲來。
“如果他死在這裡,證明他也不過如此。我們為他陪葬就是,至少他死在這裡還能留個全屍!沒有這個覺悟,上了戰場就更沒有活路了。”
話雖這麽說,但是她握緊的拳頭,緊蹙的眉頭都表面了她內心的緊張。
陳明現在才感受到自己和能力者依舊有著巨大的差距,自己以為打贏幾個小混混就算厲害了,可是碰到能力者之後,居然一碰即碎。
難道我真的要死在這兒嗎?
左手因為受傷,已經無法舉起了,甚至還影響到了他的平衡,差點就沒有避開迎面而來的刀刃。
不行,我不能死在這兒。我死了,艾麗莎她們也會死,還有爸媽……我決不能死!
冷靜下來,陳明!
冷靜!
自己被這個鼻環男的出場方式嚇到了,再加上他的鬼喊鬼叫,自己根本找不到反擊的機會。
不能被嚇到,自己還有機會!
他應該只是低級的能力者,從他靈活的身體,還有落地時幾乎沒有聲音來看,是速度強化的。
那麽力量還有肉體強度肯定沒有那麽強!
陳明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之後,腦子前所未有的清晰。
而鼻環男似乎也有些玩膩了:“接下來,就拿你的命去換E級基因融合劑好了!”
說完,身形有如鬼魅一般,瞬間出現在陳明面前,一把飛刀直直地朝陳明的胸口捅去。
原本低著頭,仿佛已經認命了的陳明突然抬起頭,眼睛竟然比刀尖更亮!
他於千鈞一發之際,扭轉腰身,讓本來刺向胸口的一刀扎在了早就無法動彈的左臂上。
“身如弓,拳似箭,發力如崩雷!”
“死!”
鼻環男的表情刹那間凝固,他不可思議地看了一眼快要昏過去的陳明,感到腹部一陣絞痛。
他睜大雙眼,低頭,看到了陳明一拳結結實實地打在了他的腹部。
鼻環男張口吐出一口血霧,陳明躲閃不及,臉上和胸前衣服上沾染了點點血跡,像一朵朵開放的梅花。
只見鼻環男兩眼一翻,先是跪倒,然後撲通摔在了地上,竟被陳明一拳打的生死不知。
而陳明也不好過,為了能夠讓這勢在必得的一拳擊中,他克服了對刀刃的恐懼,狠下心,用暫時失去戰鬥力的左臂擋住了刀刃。
剛剛沉浸在戰鬥當中,腎上腺素是最有效的麻醉藥,讓他根本注意不到疼痛。
看到鼻環男被打倒之後,陳明身子一軟,也癱倒在地。左手手臂以及身上其他的傷口的疼痛像是潮水一般一股腦地湧來。
陳明感覺眼前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層血色,眼皮子沉重到睜不開,就這樣昏迷了過去。
在他徹底昏迷之前,透過鼻環男的領口,隱約看到了一個紋身圖案,還沒等他看真切,就已經暈倒在一旁。
……
昏迷的陳明驀地睜開眼,看了四周一眼,確認了方向,踉蹌地朝家裡走去。
此時的意識空間裡,艾麗莎正用擔憂的眼神看著枕在自己腿上,昏迷不醒的陳明。
毛利蘭自然就是控制現在陳明身體的那個人了。
而就在她離開不久,一陣風穿過不算寬敞的街道,帶起幾片落葉和尖嘯。
鼻環男的手指微微顫動。
又等了一會兒,他緩緩坐起,用手捂住頭,晃了晃腦袋,才稍稍有些恢復意識。
體內那一拳的余威仍然連綿不斷地給他帶來痛苦,而且他只要一動,就得倒抽一口涼氣。
肋骨肯定斷了幾根,內髒甚至都有些微破裂。若不是以能力者的身體素質,以及遠超常人的自愈能力,恐怕他現在已經要去見上帝了。
“可惡啊!交易中明明說就是比普通人稍強而已啊。”
一個普通人能僅憑一拳就將自己這個能力者打的重傷?
這一拳無論從力量還是速度而言,都無可挑剔。
尤其從這勢大力沉的一拳中就看得出來,這個人至少是F級的能力者!
鼻環男扶著牆邊,緩緩站起,面容因為扯到了傷口,扭曲的不成樣子。
還好沒人看到,否則這樣一副尊容,在晚上絕對能把人活生生嚇死。
他一手扶著牆,一手掏出了手機。
因為腕表是和治安系統聯網的,如果願意,隨時能夠被治安官查到。
所以為了安全起見,他乾髒活的時候,一般都是用老式手機聯系。而發起交易的人同樣也是使用無法被追蹤的手機。
可是他倒霉地發現,自己的手機好像在剛剛的戰鬥中摔壞了,沒有絲毫反應。
他將手機重新塞回口袋,咬牙跌跌撞撞地走出了幾條街,打算搶一個人的腕表來讓人接他自己。如果再不處理,他這條命可能就交代在這兒了。
一想到這兒,他對交易者就是一肚子氣,提供了錯誤情報,讓自己深受重傷。對陳明也是恨到了極點,但又帶著一點懼怕。
那以傷換傷的一拳,讓他現在還心有余悸,尤其是最後關頭他一反之前的躲閃,而采取了以命相搏的打法,讓他感覺到有些瘋狂。
他一向惜命,從來不會招惹自己不該招惹的人。身為能力者,他甚至還沒有和其他能力者實打實交過手。他更喜歡用幾把飛刀,折磨交易中的普通人。
這次的雇主也是看中了他這一點。
希望能夠讓陳明在痛苦中漸漸死去。
黑暗的街道裡,他轉過拐角的時候,迎面撞上了一個男子。
他暗道自己運氣不錯,剛好可以搶走這個男子的腕表。
由於是背著路燈燈光, 他完全看不清男子的面部輪廓。
他伸出一把刀,刀尖向外,指著這個男子,有些虛弱地說道:“快把手上的腕表交出來,不然別怪我不客氣了!”
說著又把刀子往前遞了遞,威脅著他。
讓他奇怪的是,這男子竟不為所動,無視了自己脖子前面明晃晃的刀鋒,依然朝著鼻環男走去。
鼻環男臉上閃過一絲厲色:“哼!那你就去死吧!”
說完鋒利的刀刃從那男人的頸間劃過。
他手上早就沾滿鮮血,哪裡在乎區區一條人命,心裡是一點負擔都沒有,只是有些可惜沒時間好好折磨他。
然而他突然感覺有點不對勁,收回來的刀上竟然沒有半點血跡,仿佛剛剛割開的不是喉管,而是一塊紙板。
“怎麽會?”
當他看到脖子上有著明顯切痕,但沒有受到一點點影響,繼續向他走來的男子,他頭皮發麻,渾身上下的毛孔都炸了開來。
眼看著男子越走越近,他拖著重傷的身體就想往後逃。
隨著距離的拉近,映入他眼簾的是一張呈現青灰之色,仿佛僵屍一般的臉。
而這也成了鼻環男生前看到的最後的畫面。
青灰臉的男子嘴巴張開,伸出一個像是蚊子口器的東西,輕而易舉地貫穿了鼻環男堅硬的頭骨,吮吸著他的腦髓。
鼻環男身體抽搐逐漸停止,那個男子戀戀不舍地抽出口器,脖子上的傷口已經愈合,完全看不出受過傷。
他看了一眼鼻環男的屍體,又繼續漫無目的地行走在巷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