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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101》透支的彩票 7
  司靳走了,他的話一遍又一遍的在唐不凡的腦海裡重複著,啞巴默默的守在他的身後,岣嶁得背影在走廊折射出一條很長很長的影子。唐不凡問他,這發生的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麽,司靳為什麽說24年前就為自己今天的局面準備好了。啞巴默默無言,看來他似乎什麽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些什麽,他也不能開口說話。

  在思想的鬥爭中,唐不凡竟不知自己要不要離開這裡,不過司靳說的沒錯,自己雖然對琥珀101發生的一系列詭異事件感到不可思議,但在這裡他的心有一份歸宿感,他的心病也得到了安撫,想想自己何嘗又不是個‘怪人’。

  晌午11點時分,在啞巴的提醒下,唐不凡看到了趙小卉再一次出現了,她終究還是來了。這一次趙小卉沒有往日神色的光彩,她的臉色很蒼白,披頭散發,看上去一副疲憊的樣子。二人注視,趙小卉微微走上前,看著唐不凡臉上貼的創口貼,一臉歉意的說道:“昨天的事情對不起,我太衝動了,你臉上的傷……沒事吧。”

  唐不凡搖搖頭:“沒什麽大礙,比起這個,我更關心你的問題。趙小姐,你應該也明白了,我和你相比,也是個怪人,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一切,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些什麽?”

  “我知道。”趙小卉豁然開朗,她微笑著,蒼白的臉孔勉強擠出兩隻酒窩:“當年我來到這裡,就知道不是一個普通的地方,你也好,司先生也好。既然你能窺探我的記憶,那我把這一切的一切告訴你,但你要答應我,不能停止我的藥,我真的不能失去它。”

  “那不是我給你的藥,是司靳,而且如果硬要說那組數字是藥,我告訴你,它只能是毒藥。”

  “毒藥?不可能。”趙小卉癡癡得笑了起來,像個女瘋子。

  唐不凡聽到這裡,他深知趙小卉已經中毒太深了,司靳說得沒有錯,她的心病越陷越深,藥已然成為毒藥,趙小卉的心不再是紅色,她的心已經黑了,這一刻自己恍然大悟,原來黑心的人,他才能聞到那股從體內散發出來的墨汁味。

  為了了解趙小卉身上發生的故事,唐不凡把她邀請進了司靳的辦公室,趙小卉還在催促的問他:“今天會給我藥,對嗎?”

  唐不凡隻好先穩住她,拿出了司靳交給自己的文件袋,趙小卉這才安靜的躺在了弗洛伊德榻,她撫摸著老舊的榻身,竟無聲的流出了眼淚,向唐不凡苦笑一聲:“這張榻還是沒有變,我記得40年前就躺過,仿佛像昨天一樣。”

  趙小卉一語驚人,唐不凡不敢相信的望著她,重複的她的話語:“四十年前?”

  “你不是能窺探我的記憶嗎?來,讓你看看四十年前發生的一切!”趙小卉祥和的躺著,解開自己上身的衣裳,牽著唐不凡的右手抵在了自己的左胸上。

  隨著肌膚傳達的一絲熱度,這或許還證明趙小卉的生命沒有完全到枯竭的地步,但她的心卻是冰冷冷的,支離破碎的影像在唐不凡的腦海中慢慢拚湊著,他緩緩閉上雙眼,沉陷進了那段趙小卉不堪回首的往事中。

  四十年前,也就是1966年,妙齡少女的趙小卉剛剛十八出頭,她生長在北京一個商人家庭,家族從上幾代靠典當起家。父母在北京開了許多典當行,日子過得還不錯,趙小卉還有個兄長,年紀輕輕就沒有讀書了,一直在幫襯著家裡經商。而趙小卉在學校接受了西方潮流的思想,她崇尚潮流、酷愛運動,很快喜歡上了一個同班的男同學,

二人下課四處常常遊玩,講述著書中的西方童話故事。很快,那個男同學卻一聲不吭的走了,他被父母送去了英國留學,激進的趙小卉一氣之下沒有再去學校,她請求父母把自己送往英國留學,為的就是尋找自己喜歡的人。可父母都是舊思想,認為女兒家長大些就要嫁人,更何況在趙小卉很小的時候,自己的父母和另一個家庭就定好了娃娃親,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時刻抑製著趙小卉衝動的思想,她被父親強行安排在典當行幫忙,一晃過去了一年。  然而有一天,一個男人的出現卻改變了趙小卉的一生。那天傍晚,北京城刮起了大風,天空雷聲大作,頃刻間一場雷雨將至。趙小卉和管事的在典當行準備收鋪,豆大的雨珠隨即從屋簷外的瓦片滴落了下來,與此同時門口也出現了一個戴著草帽的男子,他穿著蓑衣,滿身是水,樸素的看上去像個務農的農民。

  當他摘下草帽時,趙小卉停止了手裡的活,她靠在櫃台前,看著那個男人,面貌三十來歲,五官俊朗,眉宇間有顆痣。如果評價他的穿著像個農民,但看到他的相貌,卻有一絲君子之風,頗為養眼。

  “老板,我來典當東西,請你幫我看看能兌多少錢。”那個男人從腰裡取出一塊玉佩,放在櫃台上,聲線中充滿了雄厚之聲。

  趙小卉接過那枚玉佩仔細專研,整個玉佩通體光透、玉面平整,上面雕刻著一個女菩薩,她甚是喜愛,決定收了給自己留作飾品帶著。只聽趙小卉不緊不慢的說道:“破玉佩一枚兒,光溜板,2塊錢,你兌還是不兌啊。”

  男人笑道,說:“我這是大覺寺開光的玉佩,玉乃大理所產,精細無比、雕刻的功夫很細致,能不能在加些?”

  趙小卉失望的搖搖頭,說著把玉佩重新遞了出去。

  “可惜你這是二手的,不值錢。”

  “這位小姐,我是大覺寺下山還俗的和尚,面相玄學平日裡頗有研究,我看小姐面帶烏光,一進屋就見你這家店黑氣衝天。倘若這玉佩你多加些錢,也算是破財消災,我可助你渡過此難。”

  “你糊弄鬼呢。哪有和尚長頭髮的!”趙小卉在典當行呆了一年有余,這樣的市井無賴、道貌岸然的人見識了也不少,看這男人陽剛俊朗,卻是個賣弄玄虛的江湖騙子,還詛咒自己家裡有大難臨頭,她實在氣得不行,便把那個男人趕走。

  男人卻不依不饒,他脫下頭頂的假發,露出光頭,模樣看去跟和尚還真有幾分像似。

  “你愛賣不賣,就2塊錢,不賣就走咯,不然我可喊人請你離開了。”

  和尚無奈,取下玉佩拿了錢隻好悻悻離去,臨走時,他神秘的給趙小卉留下了一句話:“西門大街有個院子,101號。如果真有什麽事,你可以去那裡找我。小姐,謹記我之言,禍難就如同此刻天上的傾盆大雨,頃刻將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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