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之下,更深夜靜,孟仁找了好些時間才找到教渝的住所。
小學僅有四位教渝,孟仁所要找的那位名為薛書田,他並不是雪北人,從中原而來,已經在小學待了不短的時間,如果沒有動蕩,或許他今生就在雪北安居樂業了。
薛書田正在與妻子吃晚膳,他喜酒,卻不好烈酒,米酒的醇厚香濃是他的最愛。
一口菜,一口酒,非常的享受。
破門聲把薛書田嚇到了,正準備開口大罵,見到了來者的模樣,把萬般的文字憋回了咽喉。
怒氣衝衝的一個壯漢,提著一把殺豬刀,破門而入,薛書田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怎能不怕。
“你是誰?”
薛書田與他的妻子站了起來,往後面退著,沒有敢輕舉妄動,唯一的門已經被孟仁給堵住了,窗戶也是緊閉著,多余的動作只會讓他們更陷被動。
孟仁走到了薛書田的面前,單手把他舉起,道:
“那幾個欺負孟阿七的是哪幾家的孩子?”
薛書田知道孟阿七,很可愛的一個孩子,今天卻被欺負了,自己還不敢管,這讓薛書田記憶深刻。
“大商人黃金榮的三子黃子銳,雪北王庇下謀士王傑的長子王峰,還有雪北令屈俊山的長子屈廷……”
薛書田不得不告訴孟仁那幾個孩子的消息,他相信孟仁絕對敢揮下手中的那把殺豬刀。
孟仁放下了薛書田,薛書田怎麽說也是孟阿五與孟阿七的先生,不可能教訓,那幾個孩子的父輩勢大,不敢招惹也可以理解。
為私,薛書田並沒有什麽過錯,為師,薛書田不配老師之名。
“用劍砍人的是黃子銳、王峰還是屈廷?”
薛書田沒有任何的思考猶豫,道:
“是黃子銳,打人的也是他的護衛。”
孟仁沒有再說什麽,也沒有再停留,直接離去。
待孟仁走後,薛書田帶著冷汗,面色蒼白的坐在了凳子上,其妻子也是瑟瑟發抖。
“書田,要不要報官?”
“很明顯他就是衝著黃之銳他們幾個貴族之弟去的,他應該是孟阿七他們的長輩……雪北城今晚很有可能會發生大事。這種情況下報官,我們肯定沒有好事。”
薛書田說著,站了起來,沒有顧得上逐漸變冷的時候,在屋中翻箱倒櫃地找了起來,道:
“收拾一下,今晚便從雪北西門的破牆離開,這麽多年還有一些積蓄,足夠在外地置辦田產地產了。”
黃金榮在雪北城也算是一個人物,他早年參加科舉,考上了秀才後就無心再讀,白手起家,手中的財富在雪北城數一數二。
雪北的人們都稱呼他為金錢鼠,對於錢的味道比老鼠還要敏感,只要他參與的生意幾乎就不見賠。
他的家在雪北城中,是一個大宅府,府前的牌匾金光閃閃,無一不透露出黃金榮的豪氣。
孟仁站在大門前,抬頭看著那塊牌匾,據說還是雪北王李祥信親手所書贈予。
黃金榮應該與李祥信相交莫逆,也許是李祥信的財神爺……但李祥信府中開辦了府學,有著招雇的先生,黃金榮為什麽不把自己的孩子送入?為了減少旁人對他們之間關系的猜測?
在府前有兩門房持著棍子立得筆直,見孟仁在打量這牌匾,沒有管他。
只要他不跨入府前便沒有他們兩個的事情,什麽都要管浪費精力。
“真是金碧輝煌……”
孟仁取出了插在腰間的殺豬刀,
跨入了門房們所在的范圍。 兩門房皆是外匯之景第二段七脈的武者,反應都不慢,在孟仁取出殺豬刀的時候,他們就揮著棍子朝孟仁擊下。
九脈武學,立山棍法。
棍揮得筆直,攜帶的力大便是立山棍法的特點。
兩根棍子擊打在了孟仁的胸前,皆斷為兩節,孟仁抬起了殺豬刀,一道寒芒,一滴血水順著刀尖落下,殺豬刀依舊整潔。
徑直進入了府中,孟仁走得很慢,這便於他去觀察,去發現,去尋求出手的時機與方向。
府前,兩名外房如同雕塑一般保持著不動,過了一會兒,一陣涼風吹過,兩個頭顱落地。
沿途並沒有看見任何人,畢竟已經入了夜,大戶人家的規矩都很嚴格,所以夜裡出來的人的極少。
一名書童打扮的青年垂著腦袋,端著一個木盤子從一條碎石小路朝著孟仁的方向走來,他並沒有注意孟仁,大部分的注意力都在木盤子上的茶杯中。
天山周邊所產的普洱茶, 有價無市,非常珍貴,要是不小心打翻了,書童可陪不起。
在即將撞到孟仁的時候,書童抬起了頭來,沒有等他看見孟仁,孟仁的巴掌拍在了他的脖頸上,直接把他給拍暈了。
孟仁無法對這個書童下殺手,因為他的身上沒有沾染然後的血氣。
人在殺了其他人以後,其氣質上會沾染一道血氣,殺的人越多,血氣便越濃鬱。
這種血氣不外放,一般的普通人是感受不到的。
殺一人為賊,屠萬人為雄,歷史上每一位成名的將軍血氣都達到了一種恐怖的程度。
雖然血氣並沒有什麽大用,但殺過人的人一個顏色就可以嚇壞普通人,多的是氣勢的增加。
武者的戰鬥因素有一樣為氣勢,武者在戰鬥前氣勢的交鋒也是不可忽視的,所以還是有很多的武者為了增加自己氣勢上的血氣參加各種各樣的戰爭。戰爭之中,死人是在所難免的事,但對於這些來磨礪自己的人而言就是天堂。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稱呼,兵家兵者。
孟仁對於血氣是很敏感的,之前他殺死的那兩位門房身上的血氣並不是一兩條人命能夠堆出來的,不知道幫黃金榮做了多少的齷蹉事。
在書童倒下之前,孟仁接下了茶杯,掀開茶蓋,濃鬱的茶香味飄了出了。翠綠色的茶葉,微紅色的茶水,孟仁沒有忍住,喝了一口,非常的清爽。
一口之後還有茶香的回味留在口腔之中,孟仁畢竟不會忘記正事,一口氣把茶水全部喝光,而後朝正廳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