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著阿舅等人進山的第一夜,三大一小坐在木屋外,烤著篝火喝著小酒,也顯得別有一番滋味。看著阿舅三人的笑臉,誰都知道他們此刻很開心。
入夜之前,四人開始查看那些放下的魚鉤。發現有豬肝被吃掉的鉤,則重新掛上一塊切好的豬肝。若是豬肝還完好的鉤,則重新拋回水裡等待明天的收獲。
一次放置五百個魚鉤,僅憑沐正峰一人查遺補漏,天黑之前肯定完成不了。結果很顯然,四人分工合作,開始檢查自己先前布下的甲魚鉤。
令阿舅三人欣喜的是,看到不時中鉤的甲魚,他們也開心的跟個孩子一樣。從沐正峰那裡知曉甲魚的價格,他們很清楚這貌不驚人的甲魚,在山外價格卻很驚人。
只要一斤以上的甲魚,就能賣到一百多塊。對常年居住在山裡的他們而言,要賣多少糧食跟山貨呢?山民能自給自足不假,可供養孩子什麽的,都是要花錢的啊!
這些年,隨著越來越多人跑外面打工,即便白瓦寨這樣的少數民族村寨,每年也有不少青壯外出打工。真正能待在村裡的時間,或許唯有過年那段時間。
有些為省錢的人,更是連春節都不回來。究其原因,不也是為了多賺幾個錢嗎?
看著泡在水潭網兜裡的甲魚,喝了些酒的白阿熊,也很高興的道:“阿峰,阿舅現在相信你有能力當家。說不定以後,我們各家的孩子,都要靠你幫襯呢!”
“阿舅,幫襯弟妹,不是我應該做的嗎?我看山虎就不錯,將來做事什麽肯定是把好手!”
“可就是不會讀書,不是嗎?那小子,估計這輩子,也就讀完初中的命!”
“只要肯努力,就算文化不高,將來也會有出息的!”
“希望吧!”
雖然沒去阿舅家看過,可沐正峰從早前他說籌錢,便能猜測到兩個舅舅跟姨夫家的情況。借一萬塊錢,還要三家一起湊。可想而知,三家都沒什麽積蓄。
加上二舅家生了四個娃,現在都陸續上學,因為義務教育的原因,學費他們還負擔的起。真等孩子開始上初中或高中,那需要花錢的地方多了去。
事實上,山裡有不少考上大學的孩子,最終因家裡負擔不起學費,最終選擇放棄讀大學而選擇外出打工。總而言之,讀大學對很多山裡孩子而言,確實跟夢想沒什麽區別。
有人會實現,有人卻成為奢望!
趁著喝酒的機會,二舅白阿熊也很直接的道:“阿峰,我知道這次你把我們帶來這裡,也是想讓我們多賺一點錢。可有些錢,我們也不能白拿。
先前我跟你三舅還有姨夫商量了一下,這次不管捕到多少甲魚,我們三個各拿一成,剩下七成歸你。要是你認我這個舅舅,那就不要爭,聽我的,行嗎?”
換做別人,面對金錢誘惑,或許會變得六親不認。可令沐正峰沒想到的是,這位性格直爽的二舅,卻直言不諱說出要分錢,還一點不擔心沐正峰生氣。
重生歸來,沐正峰也有想過,對自己有恩的人加倍償還。對自己有仇的人,想盡辦法將其乾掉。眼前剛認回不久的阿舅,確實令他心生感動。
以至聽到這番話,沐正峰也很直接道:“阿舅,你是長輩不假。可這次進山的事,應該是我拿主意吧?即便是我拿主意,那就我說了算!”
“不行,你是我外甥,我是你阿舅,你必須聽我的!”
面對拿輩分壓人的二舅,沐正峰也很無語道:“阿舅,
你帶人替我修房子,你說不收錢,我說什麽了?我什麽也沒說,因為你是我阿舅,我承你的情理所應當。 可這次帶你們進山,本身也是為了帶你們賺點錢。你們拿一成,剩下七成我獨吞,傳出去別人會怎麽看我?你要真把我當外甥,那就聽我的,可以嗎?”
就在二舅準備繼續說時,三舅也哭笑不得道:“哥,你讓阿峰說。這財路,畢竟是他找到的。他願意帶我們發財,也是一番好意,別動不動拿輩分壓人。”
“嗯!三舅說的對,既然你先前都說,要我有能力的情況下幫襯一下弟妹。就算你不為自己想,那也為他們想想。你就不想,過年給他們添身新衣?
要是我沒猜錯,阿舅你們兩家各自的存款,估計都沒一萬吧?這點錢,養家糊口或許夠用。可真有什麽大事要辦,你們去那裡找錢呢?
現在我找到賺錢的路子,也是想讓你們改善一下生活條件。你們生活好了,還能不照顧我一點嗎?這次賺的錢,按理說應該四人平分,可你們應該不會同意吧?”
兩個舅舅沒說話,姨夫反倒難得點頭道:“平分不行!我們也沒出什麽力,怎麽能分這麽多錢。我知道你是好意,可這錢拿著,我們也會覺得燙手。”
“那咱們就折中一下,你們每人拿兩成,我拿四成,這樣總行了吧?不許再爭,這錢還沒賺到,就開始談分錢的事。讓別人聽到,還不知道怎麽笑話我們呢!”
原本進山前沐正峰也想過,到時賺到的錢,他跟三人各分一半。可看到阿舅等人,主動提出隻拿一成,沐正峰心生感動便多讓了一成利。
按前幾次進山的收獲,沐正峰覺得一行四人兩天兩夜的收獲,至少能捕獲價值兩萬以上的甲魚。對半分,他能分一萬,阿舅他們也能分一萬。
以他們的年收入而言,兩天能賺三千多,相信他們也會很高興。相比之下,沐正峰也沒什麽損失,依然達到每次進山純賺一萬多的目標。
現在多分出一成利,對沐正峰來說真算不了什麽。只要這些親戚值得幫,重生歸來的他,也會想辦法帶他們發家致富。金錢有價,親情無價嘛!
或許覺得現在談分錢,確實有些為時過早。先前還堅持的二舅,最終不再多說什麽。而進山第一晚,因為他們都喝了酒,沐正峰也沒同意他們外出狩獵。
吃完飯,一行人便陸續回木屋休息。那怕住的條件不如家裡,可帶了被褥的四人,睡在木屋裡也很舒坦。只是讓沐正峰有些鬱悶的是,兩個舅舅都打呼嚕。
待在一個木屋睡,兩人呼嚕聲此起彼伏,實在無奈的沐正峰,只能強行扼令自己睡去。好在適應一段時間,最後還是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當他清晨醒來時,卻發現入睡前令人頭疼的呼嚕聲沒有了。就在沐正峰以為,兩個舅舅或許起來時,卻看到他們三人似乎都睡的很熟。
“會打呼嚕的人,真心傷不起啊!”
被生物鍾吵醒的沐正峰,還是跟往常一樣起身。只是剛打開房門,就聽到身後傳來聲音道:“阿峰,你怎麽起來了?幾點了?”
“二舅,還早!你繼續睡吧!我習慣了早起!”
“算了!醒都醒了,還睡什麽呢!對了,昨天晚上,吵到你了吧?”
從二舅說出的話裡,沐正峰不難聽出,他也知道自己睡覺打呼。或許這就是所謂的,人到中年,身不由己。至於保溫杯裡泡枸杞,估計二舅也沒這喜好。
經過昨晚這件事,沐正峰意識到未來適合他的生活,或許還是獨居。即便不獨居,也應該擁有相對隱密的私人空間。不然,很多時候真的不自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