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向時終於明白她這麽著急來得目的後,又從煙盒裡抽出一煙點上,“你看,這裡好像可以抽煙。”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蘇語璿重複著,
“我怎麽可能知道這煙抽得人多不多呢,我又沒做過市場調查。”
“可我看見過,王俊才抽的不是這個牌子。”
“所以呢?”
“那個煙蒂很可能是拿走錢的人留下的。”蘇語璿放慢了語速,
“是誰,你知道嗎?”
“我認為得先從內部所有知道這件案子詳情的人查起,畢竟這筆錢沒什麽人知道。”
“那就是查我們組的成員唄。”
蘇語璿表現得很嚴肅,“準確的說是抽煙的成員!”
“那就是你懷疑我拿的。”
“只要拿煙蒂和你抽過的匹配下,證明王俊才臥室中的煙蒂是你留下的話,你也無法解釋憑空消失的錢去哪裡了吧。”
“那個煙蒂你帶著。”簡向時一點都沒有感到恐慌,
“帶著,在我口袋裡。”
“可以給我看一下?”
蘇語璿伸進口袋將煙蒂拿出來放在桌子中間,手立刻收了回去,
簡向時盯著她的眼睛同時慢慢地伸手去拿,蘇語璿全程也看著他的眼睛,任他拿到這個關鍵證據...
簡向時拿到後放在眼前看了看,又看了眼蘇語璿,他知道對方已經認定自己拿了這筆錢,笑了笑後將煙蒂又放回桌子中間...
“既然是這麽重要的證物,你就得保管好。”
“你難道不想銷毀它嗎?”
“我既然在查這件案子,很自然會去凶手的家裡,接下來就要看你們是相信凶手的話,還是我的話。”
“我如果沒猜錯,那筆錢你還沒來得及處理吧,這個煙蒂是你大意留下的。”
“你是要去我家?”
“可以嗎?”
“不方便。”
“哪裡不方便?”
“孤男寡女不方便。”
“我無所謂。”
“我有所謂。”
蘇語璿歎了口氣,她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戰勝不了簡向時,無論於公於私都不忍心公開這件事,看著吃完的碗裡只剩一些湯,拿起煙蒂後毫不猶豫的丟了進去;
簡向時表面繼續裝作毫不在意,就算他知道蘇語璿知道了一切,但該演的戲還是得演下去...
“你怎麽把這麽重要的證物銷毀了呢?”
蘇語璿低下頭,“你別問我,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完全是下意識憑感覺做的。”
“你吃完了,那就走吧。”簡向時起身幫她把帳結掉,
來到店門口,蘇語璿趕忙說,“能陪我走走嗎?”
“好!”
兩個人並排走著,中間隔著十多厘米的距離,剛走兩步就飄起了可忽略不計的毛毛雨,這倒是無關緊要,關鍵的是兩個人沒有話說,這種氣氛實在難受,
“要下雨了,你早點回去吧。”簡向時說,
“這點雨又沒關系。”
“雨淋多了我聽說以後會禿頂。”
“我不怕。”
簡向時聽她說得那麽果斷,“是我怕,女的很少會禿頂,男性幾率比較高。”
“你一個人怕什麽,禿頂了也可以買頂假發。”
“那你要走多久?”
“不知道...走一會吧。”蘇語璿邊走邊甩著雙手,同時加快了步伐,
簡向時也加緊腳步與她保持同速,
不知不覺就這樣走了十多分鍾,期間兩個人沒有過交流,只有雨勢一點一點在變大; 雨落到地上已經能濺起小小的水花,無奈下只能站在已經關門的商鋪外躲雨,兩人的衣服都不同程度的被淋濕,蘇語璿拿出紙巾遞給他,
簡向時擦了擦頭髮後歎了口氣,“哎。”
“怎麽了,為什麽歎氣?”
“現在怎麽辦?還不知道雨什麽時候停呢。”
“你家就在附近,我家可遠了。”
“呵呵。”簡向時冷笑著,
兩個人看著眼前的路人都奔跑起來,騎著自行車的人也加快了騎行速度都希望盡快趕回家,不久後雨勢又加大了力度,風也不安分的刮了起來,就算躲在屋簷下也不能完全避免;
蘇語璿一點都不著急,一直站著也挺累,反而靠在身後的牆上,
“你在想什麽?”
簡向時也學她靠在牆上後說,“想回家。”
“呵,我在想人死後會不會有他們所說的靈魂。”
“人都死了靈不靈魂也無所謂了吧,是我的話我不想在死後還有意識,看到或者聽到身邊發生的事。”
“為什麽?”
“活著已經那麽累了,死了就該輕松點,就像睡著時永遠的進入休眠狀態。”
“你累嗎?”
“累啊,每一天睜開眼就覺得累,沒有目的沒有目標,什麽案子我不在乎,我以前就是太在乎才會失去一切,就像小時候總是喜歡給自己定目標,結果就會發現,和之前的目標完全背道而馳,毫無關系;
我也知道一些人每天過得渾渾噩噩, 沒計劃沒邏輯,但他們過得比我開心一百倍,一千倍,我想應該向他們學習。”
“每個人都有不同的使命,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你別恭維了,我就是一個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普通人,要說與眾不同的就是生下來就是棄嬰,我能長那麽大已經很不容易了,我曾經很感謝上天給了我再一次生命,我想要很努力的生活,可當有一天我揭開了從小就蓋著的那張毯子,看清楚毯子面的東西後,我就知道我錯了,我真正想要的和大多數人一樣,就是錢和快樂。”
“你說得這兩樣東西很矛盾啊,錢是給人帶來煩惱的,沒有錢的人才能快樂。”
“那你把錢都給我吧,這份煩惱我來替你承受。”
“你不是才剛拿到一筆巨款,有給你帶來開心嗎?”蘇語璿轉頭眼神柔和地看著他,
簡向時此時此刻很釋然,低下頭不急不忙地點上煙,拿完錢後的提心吊膽只有自己清楚,他不想撒謊因為他知道會被看穿,
“你贏了,是我拿的。”
“開心嗎?”
簡向時突然感覺雙耳一震,忍著不知道哪裡來的委屈說,“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就覺得人生很不公平,不管你信不信,這筆錢原本我是想給呂燁的老婆送過去的,他老婆不工作是全職太太,突然沒有了收入該怎麽辦呢,林萬生沒有家人錢找到也沒地方去,還不如給需要的人呢...我是不是太杞人憂天了?”簡向時說完控制不住地冷笑了兩聲,但在蘇語璿看來,他這麽做似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