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福的車停在警局門口，看著簡向時坐著沒有移動的意思，

　　“你是舍不得我呢還是害羞見他們呢?”王林福半開著玩笑，

　　“有消息再聯系你。”

　　簡向時打開門站在原地，眯著眼抬頭看著天空，站在樹旁點上煙，身後的車已經離開，面前來往的行人絡繹不絕，有的面露喜色、有的愁眉莫展、有的沒有表情低頭趕著路...

　　真想盡快結束這件案子，然後找一個地方消聲滅跡，把生活過得沒日沒夜，餓得時候就吃，困得時候就睡，不需要被時間束縛;

　　站在這裡卻不想往警局走去，不單單是累的原因，前面的事只要稍微想起就會頭疼不已，左手夾著煙、右手捂著額頭閉著眼，再次睜開眼看什麽似乎都是灰色的，頭也有些暈，扔掉煙晃晃悠悠地走進警局。

　　25號，18點

　　呂燁和顏博豪見到簡向時回來後，坐上沙發上就像再也站不起來般...

　　林亦舒立刻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你沒事吧?”

　　簡向時搖了搖頭，拿起杯子喝了口，“念冰和亞茹呢?”

　　“她們已經下班了，我也剛準備回家。”

　　“那你也快回去休息吧。”

　　“是啊，亦舒，你快收拾下回去休息，這裡交給我們就夠了。”呂燁也走過來勸她。

　　林亦舒點著頭背上包便離開...

　　呂燁遞給簡向時一支煙，準備和他講一下關於溫衛權和新明財富的事，顏博豪將筆錄送過來，

　　“這是溫衛權的筆錄，你...”

　　呂燁還沒講完就被簡向時伸手打斷，“我有些累了，明天再說吧，你很久沒回家了吧，也回去休息吧。”

　　呂燁的表情有些僵硬，

　　顏博豪馬上接茬，“是啊，呂隊，這段時間你也忙得夠嗆，快回去好好休息一晚，陪陪嫂子和孩子。”

　　呂燁點著頭，“那好，你們也早點休息，有事電話聯絡。”

　　辦公室就剩顏博豪和簡向時兩人，他看得出簡向時有心事，不知他前面去哪裡做什麽，但清楚就算問他也不會說，

　　“你想吃什麽，我去買。”

　　簡向時用手揉著眼睛，像沒有聽見他的話一樣，安靜地坐在沙發上，腦袋昏昏沉沉的，他清楚顏博豪在身邊站著，自顧自地橫躺下來，閉上眼睛便睡覺;

　　顏博豪沒有往心裡去，便關上門出去管自己吃飯，回來的時候給他帶一份便就可以了。

　　晚上8點，林宏志的車在路邊停了很久，正在駕駛位上吃著旁邊便利店買得泡麵，剛吃沒幾口，副駕駛的門被打開，甘洛傑坐了上來;

　　“他沒抓我，什麽話也沒說，就走了。”林宏志說完繼續唆著面條，

　　“你應該也暴露了。”

　　“阿傑，我很累，撐不下去了。”

　　“我們是為他好，你知道他在外面肯定會被乾掉的。”

　　“那我也撐不下去了，我不想再去傷害他，你懂嗎?”林宏志的語氣非常硬，

　　“我們哪裡有傷害他，他不是還好好的在你面前嘛。”

　　“這不一樣，當他今天來見到我的時候，正眼都沒看我一眼，眼睛裡寫滿著失望，他本應該將我逮捕的，但他就那樣離開了，從那一刻我就知道，他沒有再把我當朋友了...

　　下午我想了很久，五年前的事是不是龔叔故意說給我聽的呢，借我的嘴去告訴阿時，讓他知道有一個‘趙裕楓’的存在，你告訴我，

趙裕楓他是不是真的有這個人，反正我和阿時都沒見過，就你見過吧。”　　甘洛傑看了眼他馬上轉頭看向前方，

　　“趙裕楓當然存在，他的勢力控制著整個組織，不然我這些年是在幹嘛?”

　　“我不清楚你在幹嘛，總之我累了，我不會再幫著你去欺騙他了，但有一件事我得提醒你，他已經有問過我關於你妹妹的事了。”

　　“是你告訴他的?”

　　“怎麽可能，我不知道他是從哪裡得知。”

　　“無所謂，暫時他是不可能找到的，他們已經在國外了。”

　　“國外?他跑了?”

　　“沒跑，只是出去輕松一下，最近發生那麽多事，遠離紛爭等事情平息在看下什麽形勢。”

　　林宏志將泡麵的碗放在平穩處，打開車窗點上煙，

　　“你現在到底如何想得，就永遠和他玩躲貓貓，這樣下去肯定有一個人會先出事。”

　　“那你想我怎麽做，我去自首他就會停下來嗎?抓了趙裕楓他就會消停嗎?你知道不可能的。”

　　“既然趙裕楓犯罪，抓了他又有什麽不對。”

　　“你看這五年，有什麽風波嗎?趙裕楓就像一個代號，他倒了還會有新的人上來繼續從事他的工作，趙裕楓是抓不完的，與其交給一個一點都不了解的人，還不如就維持現狀，最起碼大家都了解對方是不會做出格的事。”

　　“不出格?五年前的案子不算出格?殺了那麽多警察算在阿時頭上不算嗎?”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 那你為什麽不想想是不是趙裕楓就是五年前出現的呢?他們的生意那麽久為什麽到簡向時來，才會搞得如此翻天覆地，那是因為之前的人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們都知道結果;

　　當時也沒有人想查，是阿時死盯著他不放，趙裕楓和龔叔才設計害他，要不是我他早就死了。”

　　“要不是你，或許能抓住他們呢。”

　　“不可能的，不是我一個，每個人都有不為之人的弱點，這個計劃是不會成功的。”

　　“說到底還不是因為你的妹妹，沒有她的話你肯定會幫阿時的，回答我是不是?”

　　甘洛傑的喉嚨像被魚刺卡住一樣，

　　“對，但我這樣做你能說我錯嗎，她是我親妹妹，難道我不管她的生死?”

　　林宏志看向窗外，左手夾著煙架在車外，“沒人說你錯，只是犧牲太多無辜的人了。”

　　“總要有人犧牲的，我們三個還活著，我妹妹還活著，對我來說就足夠了，大仁大義我不想去考慮，我只是選擇活得自私點，總可以吧。”

　　林宏志抿著嘴微微點著頭，“你去哪，我送你?”

　　“不用，別多想了，有一天他會清楚的，我承認我做了很多錯事，但沒有對不起他。”

　　甘洛傑打開車門離開，看著旁邊後視鏡裡他的背影越來越模糊，將煙扔進方便麵的碗中，不屑地笑笑，轉動鑰匙踩下油門，林宏志很清楚但不願再多說什麽，假如五年前他連簡向時一起解決，或許才有資格說這句話吧。